只要他想說,就像是打開了水龍頭,謊言如同水流一般嘩嘩流出。
連撒謊者的眼睛會不自覺地往右上撇這一動作,都已經(jīng)隨著時間的磨練而被他很好地控制住了。
果然,聽到了自己的母親后,虞風弈允許他進了屋:“你是我母親的學生?”
“令堂是我從一年級到五年級的英語老師。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高老師的模樣,她是學校里最漂亮的老師了。溫柔恬靜,氣質如菊……”江暮遠看向他,挑了挑眉頭,略顯嘲笑的說,“不過你好像長得更像你父親。也難怪我看見你認不出來!”
虞風弈的神色間劃過一抹恨意,又被他很快斂下。他瞪向江暮遠,輕輕一勾唇,低聲冷笑道:“母親可真悲哀,教了一個白眼狼?!闭f到這里,他的眸底凝聚了一股恨意,“幫著害死她的人!”
江暮遠眉心一擰,作不解狀:“高老師的去世是個意外,怎么就是林妹……”他脫口而出“林妹妹”這個稱呼,轉念一想,在這個人面前好像不太合適,只好換一個,“是落橫害的呢?”
“你知道什么!”虞風弈突然激動,聲音微提,平靜的情緒破碎了不少。
與之相反,江暮遠越來越淡漠:“我只知道高老師是遭遇歹徒搶劫,最后遇害。你能跟我說說我還不知道什么嗎?”
這種明明自己才是這件事上知曉得最透徹的,卻還要在別人面前裝無知的感覺,確實不太好。
但這么多年過去,他也已經(jīng)習慣了。
“不能!不需要你來多管閑事,你的問題我已經(jīng)解答了?!庇蒿L弈顯然已經(jīng)不耐煩了,起身指向門口,“請吧。”
他本就對這個幫著林落橫的家伙沒什么好感,甚至憎惡,能讓他進來完全是看在自己母親的面子上。他還在這里假惺惺地問母親的情況!
有什么用嗎?
他聽了后會相信自己的母親、他的老師是被林菀母女害死的嗎?
“別急著趕我走?!苯哼h同樣起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是高老師的學生,那你也應該算我的師兄弟了,我不想和你鬧得太僵。”
注視著他那好似風暴漸起的眼眸,江暮遠卻是喜從中來,語氣也更加輕快:“我也希望你知道,你父親和落橫的母親的再婚,是他們的事情。落橫和你一樣,都沒有選擇。你沒必要針對著她不放!”
虞風弈在這時狠狠地冷嗤了一聲,眼底的溫度和情愫迅速消失,化為一片冰冷的肅殺。
果然,他就是來替林落橫說好話的,想勸自己放過那丫頭?
下輩子也不可能。
“你要恨你父親,恨林菀,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恨落橫,實在是沒有什么道理?!?p> “如果你是覺得,你父親更偏愛她而忽視了你,那更沒有道理了。父親對兒子和對女兒表達愛的方式不一樣很正常。”
虞風弈漸漸收斂了那片冷笑。
“而且,女人天生就該被寵著,女兒又是爸爸的小棉襖。你父親一直只有你一個兒子,突然多了個女兒,他多寵她一點,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