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回釕山,陳青升四人到丹丞閣已有三日,丹圣為徐汶做了檢查,從丹圣當(dāng)時的表情便可看出,他有信心在副作用微小的情況下散去徐汶體內(nèi)的毒功。
丹圣告誡過不準(zhǔn)打擾,陳青升他們只能靜靜等候徐汶出關(guān)。
把徐汶交給丹圣,陳青升倒落得個清閑,沈元道與古月兒抓緊修煉,陳青升則悠哉的閑逛,因為他乃丹圣摯友,釕山上沒人阻攔他。陳青升把釕山逛了個遍,他去澗里抓魚,到崖上吹風(fēng),在古樹上打瞌睡,還與山內(nèi)的猴子喝酒……
這日,陳青升正在躺椅上曬太陽,丹丞閣的執(zhí)事長老何重天找了過來。
見那人是何重天,陳青升眼中微亮:“莫非,我的靈偶已經(jīng)煉好了?”
何重天稍微點(diǎn)頭,他把靈偶從納戒中取出,靈偶的身型不大,像個孩童。
為了煉制靈偶,陳青升在丹丞閣內(nèi)花大價錢買了煉制所需的所有材料。
有三劫衍木,風(fēng)靈核,還有一具完好無損的幼年三眼背猿骨架。
庫房內(nèi)只有幼年背猿的骨架,陳青升不得已選擇了它,不過陳青升后來覺得把蜃變成孩童是個十分正確的選擇。
要是把蜃的替身煉成成年人,少不了要對他,或者古月兒他們頤指氣使。
可若蜃是一個稚氣孩童,再頤指氣使也不會令人怒火中燒,前提是蜃的孩童模樣必須可愛無邪,或者虎頭虎腦。
眼前的靈偶只有一個十歲少年大小,因為沒有靈魂與靈氣介入,靈偶身體的皮膚呈半透明,陳青升可以看出靈偶體內(nèi)的經(jīng)絡(luò),那個風(fēng)靈核嵌在靈偶的心臟處,它的作用是處理靈氣的吸納與控制靈氣在體內(nèi)的流動,有了它,靈偶能具備一定的攻擊力。
反復(fù)端詳,陳青升甚是滿意,收了靈偶便回了房間。在房間內(nèi)布下陣法,陳青升的意識進(jìn)了囚妖盒,察覺到陳青升的氣息,黑色巨龍睜開了它的眼眸。
陳青升在山江城時就計劃好了要在釕山為蜃煉制第二身體,蜃經(jīng)過兩日的思考同意了那個提議,陳青升進(jìn)入囚妖盒,蜃已經(jīng)猜到來意,眼底的興奮已經(jīng)掩飾不住,但它仍然控制住了情緒。
即使蜃再竭力控制,陳青升也能看出它的興奮,他說道:“可以開始了。”
蜃扭動身軀,黑色鎖鏈咔咔作響,龍珠從口中飄出,悠悠停在蜃的上方。
見蜃開始神魂離體,陳青升退出囚妖盒回到現(xiàn)實,取過靈偶,陳青升放開囚妖盒的禁止,屏氣凝神等待蜃的神魂飛出石盒,囚妖盒內(nèi),龍珠把蜃的神魂抽出便飛回了蜃的體內(nèi),見沒有異樣,蜃朝“天空”飛去,一路飛出了石盒。
神魂可以縮小,蜃出囚妖盒時只有三尺左右,蜃一出囚妖盒,陳青升立即開啟陣法,兩股金光分別落在蜃的神魂與靈偶上,黑色巨龍的神魂漸漸沉睡,陳青升開始讓蜃的神魂與靈偶融合。
神魂進(jìn)入靈偶體內(nèi),風(fēng)靈核散發(fā)出幽綠的光芒,靈偶的身體開始生出血肉。
當(dāng)神魂進(jìn)入,血肉元?dú)狻獊碜阅承﹥礆埖难F,被丹宗用秘法煉入了三劫衍木中——就會生衍出血肉,它們在鑄造一個真正的身體,待血肉遍及身體各處,皮膚開始形成,那些女兒家見了指不定多羨慕,靈偶生出的皮膚白里透紅,光滑細(xì)嫩,不見任何瑕疵疤痕。
過了一刻,一個與真人相差無多的孩童呈現(xiàn)在陳青升眼前。
見時間差不多了,陳青升著手進(jìn)行最后的儀式,為蜃的身軀與靈偶建立靈息聯(lián)系,讓蜃的神識能在本體與靈偶間切換。
靈息聯(lián)系與問仙契約相似,都借助仙界的力量來完成,引動陣法,靈偶額頭具現(xiàn)出一根細(xì)如發(fā)絲、不斷延長的金色長線,陳青升打開囚妖盒,讓金色長線進(jìn)入盒中,漸漸的,金色長線延長到蜃的本體前,并直直鉆入了蜃本體的額頭處。
當(dāng)金色長線觸碰到蜃本體時,囚妖盒外的靈偶眼角微動,見狀,陳青升懸著的心放下,儀式大概是成功了。
關(guān)閉陣法,陳青升把蜃的第二身體抱到臥榻上,蜃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
出了房門,陳青升望向釕山山頂,現(xiàn)在才是秋末,山頂已是一片雪白。
丹圣在山頂建大殿的目的有兩個,一是可以看風(fēng)景,其二就是丹圣需要冷冽之氣壓制他體內(nèi)的烈鳩毒。
烈鳩毒乃火性劇毒,毒發(fā)時渾身如同被熔巖侵蝕,骨頭、血肉全會被化盡,最終化成一抷焦土。
丹圣的腿便是如此,腿部的骨頭、神經(jīng)已經(jīng)被烈鳩毒侵蝕,如果不把烈鳩毒清除,他再也不能站起,更為可怕的是,一旦烈鳩毒失控,丹圣會有性命之憂。
嘆了一聲,陳青升坐回躺椅。丹圣體內(nèi)的毒是他們五人潛入天帝大殿時中的,陳青升對丹圣一直懷有愧疚,畢竟當(dāng)年是他主張去天帝大殿看看。
蜃從臥榻上起身,他環(huán)顧四周,見房門虛掩,他走到大門處推開了房門。
陽光照在臉上,蜃深深呼吸一口此間的空氣,嘴角微揚(yáng):“自由的味道……”
話一出,蜃捂住了小嘴,他聽到了自己發(fā)出的聲音,稚嫩而空靈。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儀式失敗了?
退回房中,蜃去到銅鏡旁,往銅鏡上瞧了一眼,看清自己現(xiàn)今模樣后,蜃眼角抽搐,陳青升居然給他準(zhǔn)備了一個孩童的身體……怒氣瞬間涌上心頭,蜃邁著小步子氣沖沖往躺椅上的陳青升走近。
陳青升聽到了動靜,醒來時,一把匕首正架在他的脖間。
陳青升微微一楞,他看向身旁的八歲孩童:“你不怕被天雷降罪嗎?”
蜃眼中忌憚,他語氣狠厲、殺意滿滿說道:“你居然給我一個孩童的身體!”
但由于只有幾歲孩童大小,陳青升只聽出了蜃聲音中的稚嫩與憤懣。
原來是因為這個……陳青升笑著攤了攤手說道:“條件有限,只能煉出這個體型的靈偶,而且你也沒同我說你要成年人大小的身體。”
聽了陳青升的辯解,蜃心中的火氣不但沒消,反倒更大了。
“你……”蜃剛想說什么,陳青升打斷了他,陳青升把蜃手中的匕首挪開,他伸了個懶腰說道:“如果你不滿意,我可以助你斬斷靈息聯(lián)系,讓你的神魂回到本體,待哪日煉出成年人體型的靈偶,我再幫你生成新的第二身體?”
蜃遲疑的看向陳青升,陳青升笑而不語,他怎么會猜不到蜃的選擇。
把匕首放下,蜃重重哼了一聲后走回房中,神魂抽離身體是十分痛苦而且煎熬的,他現(xiàn)在需要恢復(fù),躺回臥榻,蜃再次睡了過去,院中的陳青升摸了摸鼻子,心想變成“人”的蜃似乎更好說話了。
這日下午,丹丞閣的弟子發(fā)現(xiàn)陳青升又開始閑逛,又去澗里抓魚,到崖上吹風(fēng),在古樹上打瞌睡,又去與山里的猴子們喝酒,不過他不再是一個人做這些事,他身旁多了一個八歲孩童。
那孩童生的可愛,但也引起了釕山的警覺,因為這個孩童是突然出現(xiàn)的,山門根本沒有那個孩童出入丹丞閣地界的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