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楚辭細細品味著寧無妄剛才的話,深以為昔日跋扈的人似乎一下子變化許多。他甚至有些懷疑來人是不是別人冒充的了。
畢竟,若真是眼前的寧無妄,她言語舉止絕不會這么古里古怪,她什么時候這般愛惜自己的頭發(fā)了?而且連身上的傷都好像不存在般,若不是親眼看到她肩頭處衣服被砍壞,那里明顯有傷口,他都該懷疑這身上的血是不是別人的了。
她不是最怕痛最見不得血?
不對——
突然,門一下子被踢開了。
“窮酸相爺找本閣主有何貴干???”還沒見人,季樓非欠扁的聲音已經傳來了。
季樓非一身騷紅色,長發(fā)披散,看起來美得雌雄莫辨,若不是棱角較硬朗,而身形較之小家碧玉少了幾分玲瓏小巧,估計真被當作女的了。
“呦,想不到堂堂謹言慎行禮義周正的相爺也有金屋藏嬌的一天啊,不知是哪位佳人?”他看到屏風后迷迷糊糊的身形,雖不清楚但也知道定是嬌美人一枚,頓時興致起,痞痞地吹起口哨,調侃帶幾分諷刺,“相爺莫非是突然開竅了?也知這美人滋味非常,難以自拔?”
他毫不客氣地坐到楚辭的對面,自顧拿起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相爺可得悠著點,聽說剛開葷的人不知節(jié)制可是會壞肚子的?!?p> 楚辭聞言沒有半分情緒,依然冷冷清清,連給他半分正眼都沒有。
季樓非冷哼了一下,內心不忿。他就是看不得這面癱總一副高高在上,別人跟他交談的資格都沒有的做作姿態(tài),什么謹言慎行,什么禮義周正,就是老古板一個,在他眼里他們都是浮云吧,只有他自己是人。
真的很想打人啊。
季樓非花了極大力氣才控制住自己的暴脾氣,這人可不能隨便得罪,一來相爺的身份,二來寧無妄那家伙要是知道自己傷了這小心肝一根頭發(fā)還得了?不得打斷他的腿。
斷腿是小事,被扣走無垢是大事。
“怎么?相爺不打算交代一下?叫本閣主來這莫非是欣賞相爺這天人之姿?”他有一下沒一下的喝著酒,嗯,味道雖不及無垢,似乎還挺不錯。
季樓非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沒一下那壺酒竟然被他喝完了,不經意瞥見面癱眼角的抽搐,一時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般,覺得十分新奇,這面癱還有心疼這種東西?
“哎呀呀,一不小心喝完了呀,嘖嘖嘖,堂堂相爺就喝這種東西呀,還當寶貝似的,相府莫非已經窮到揭不開鍋了?不過,若真是這樣相爺怎么舍得下本來沉魚居吃飯?”
他看到屏風后那梳洗的身影,笑靨如花,妖嬈中帶幾絲魅惑,他眨了眨眼,壞笑道,笑容有些猥瑣:
“看來相爺是因為有佳人做伴,開竅了啊······”
也不知道這面癱有什么好,寧無妄那家伙竟對他死纏爛打的,那家伙花心濫情得很,也難得了竟然喜歡了楚辭五年之久,五年來沒少支使自己去做偷雞摸狗小人之事,偷什么褻褲還是小兒科,收集楚辭用過的東西才是變態(tài)中的變態(tài),連什么抹腳斤,碰過的東西,清晨誦讀經常對著的竹子都挖走了。
于是,窮得揭不開鍋的相府雪上加霜,經常丟東西,而那些東西經常在鬼聽樓秘密收藏室里都能找到。
相府遭竊一度成為刑部重點懸案,為揪出嫌犯刑部尚書可是下了死命令,出動了不少人最后無疾而終。
當然不是因為沒有找到嫌犯,而是嫌犯——寧無妄在江湖上的鼎鼎大名,讓他謹慎了。
其次楚辭也沒有主動追究,于是這一件件連續(xù)的撲朔迷離的“懸案”就擱置了。
“本閣主倒是想看看相爺金屋藏嬌是哪位嬌花,竟能讓如此風光霽月的相爺看上了眼,莫非是什么傾國傾城沉魚落雁?相爺,不介意帶出來遛遛吧?好讓我這個一心癡迷尋找世間頂級美人的愛好者掌掌眼?開開眼界?”
楚辭端坐著,視線落在門口,絲毫沒有把季樓非的話聽在眼里。
污言穢語自不應放在心上,免污了心。
清音怎還不回?
“相爺是不是在找清音美人???清音美人估計被六皇子糾纏著呢?!奔緲欠堑脑挻驍嗨乃季w,楚辭輕輕皺眉,這人他雖沒怎么打交道,但也不知他竟如此聒噪???
“還有你那軟萌兄弟,估計杵在烤雞的小攤販那里挪不開腳呢?!奔緲欠切Φ?,誰知道月泓歌翩翩少年模樣,內心卻住著一個吃貨,看到好吃的就邁不開腳。
唉,楚辭身邊的人也怎么靠譜嘛,真不知道他這樣的人是怎么當上丞相的,話本里不是說越是位高權重者身邊的手下、朋友、軍師,越是個個文韜武略,謀略不凡,深不可測?怎么做主子的沒有主子的樣,手下也沒有手下的樣。
“我說,楚相你可真是沒意思,叫本閣主過來也沒壺好酒,這就是楚相的待客之道?還有,里面的美人,本閣主雖然不如楚相這般颯爽英姿俊美逼人可長得也沒那么嚇人吧?你至于窩在里面不做聲嗎?莫不是長得太寒磣了?”
唉,這面癱是越發(fā)沒意思了,嘴皮子都說破了,屁都不放一個。有這么無視人的嗎?
讓他這個聒噪慣了的人杵在這么安靜的環(huán)境里真是比進了蛇蟲鼠蟻窩還難受。
話落,屏風后的人終于出來了。
人剛須臾出來,他眼中的期待和揶揄、壞笑便被驚愕、錯愕取代。
“死變態(tài),每天身邊有本魔頭這么一個美人杵著還惦記別人,是不是最近沒有人扼住你命運的喉嚨???”寧無妄本想把頭發(fā)擦拭干一些,可這人妖侃來侃去侃大山愣是不見屏風后人廬山真面吧不罷休,這執(zhí)著勁用在正途上她現(xiàn)在何至于受這么些苦,過得這么狼狽?
“身為本魔頭的手下,你是不是過得太舒坦忘了本職工作了?”她瞇起眼睛,臉上帶著肅殺,“回去想好拿什么理由搪塞我,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