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shù)膼喝の叮?)
“這是哪?”
陽光透過右手邊的玻璃窗打在醫(yī)院潔白無瑕的白墻上,反射出來的光和外頭的陽光融合,晃的人眼前一片朦朧,好似有層黃白相見的紗蒙在頭上。
不知自己追了硬幣多久,回頭一瞧竟發(fā)現(xiàn)長廊的盡頭是一片白,一望望不到盡頭。前頭的白照射著彩虹版的光輝,好似一處神秘的大門,門后有片桃花源等待著落魄漁夫的來臨。他感覺自己好像是著了魔,兩腳不受控制的朝著那束光走去。
走近一瞧才發(fā)現(xiàn)那異樣光輝的秘密——琉璃窗。
看著這扇精致的琉璃窗,莫忘仇莫名想起了那個租界里的大教堂,那五彩斑斕可能是他這輩子看到過最美麗的東西。
推開它,門后的世界卻讓他推翻了剛剛的想法。
一顆顆白色鵝卵石鋪成的小路穿過茂密的樹林,明媚的陽光透過樹葉之間的間隙,鵝卵石上斑駁的光點隨著風(fēng)左右擺動。
“梧桐?”
在南京看到梧桐并不奇怪,可是莫忘仇沒想到的是能在醫(yī)院里見到這么大的一片梧桐樹林。
順著小徑,穿過樹林,在五分鐘左右的步程莫忘仇便看到了梧桐樹林的盡頭,踏進(jìn)光芒的那一刻青草的氣息撲面而來,他放下?lián)踉谘矍暗氖肿屟劬m應(yīng)了好一會兒光線。面前這片綠蔥蔥的草坪讓莫忘仇驚到說不出話來。
草坪不似草原那般遼闊,但是面積之大也足以令人驚奇,草坪中間留下了幾顆梧桐,不至于讓眼前的畫面太過單調(diào),也為了來此的人留下一片樹蔭躲避這毒辣的太陽。
他有些后悔穿上這身軍裝了,可是他舅爺還沒來得及給他添置出行的衣物,除了軍裝便沒有別的了,沒想到的是今天的天氣會如此之熱,汗浸濕了襯衫緊貼著皮膚和繃帶。
蟬鳴吵的人發(fā)惱,不過好在還有美景欣賞,不至于令他太過煩悶。
可是令他納悶對是,眼前的場景明明是頭一次見到,可是莫忘仇就是覺得自己的記憶深處有段記憶與之重疊。
“咚咚!咚咚!咚咚!”
白色的裙擺隨風(fēng)擺動,藍(lán)白色的病服外套蓋住了少女半邊的面容,腳上那雙拖鞋要掉不掉的掛在她的腳趾,晃悠來,晃悠去。
“咚咚!??!咚咚?。。∵诉耍。?!”
心臟比他的大腦先一步做出反應(yīng)。
一陣風(fēng)吹過,那輕如蟬翼的病服外套被風(fēng)吹下長椅,女孩兒隨即翻了個身。
“小心!??!”
身體因為腳下一滑失去了平衡,莫忘仇本想救人沒想到自己卻要載個狗吃屎,摟住女孩兒身子的那一刻他在余光中看到那個害他摔倒的罪魁禍?zhǔn)住憬镀?.....
誰會在這種時候丟下這么一個香蕉皮在這?!
“嗷嗚!痛痛痛痛痛痛痛......”
兩份重量直接讓他的背和地面來個親密的接觸,正常摔一下都痛到不行,更何況他背上還有那片燒傷。
就在莫忘仇試圖起身第四次失敗之時,懷里的小白兔終于醒了,又長又翹的睫毛動了動,那黑色的瞳仁一睜開便映照出莫忘仇一臉緊繃的表情。
女孩兒瞇著眼睛撐起身子,時下最流行的齊耳短發(fā)下是白的過分的小臉,臉蛋上那雙大大的眼睛,筆挺的鼻梁搭配著圓圓的小鼻頭,翹嘟嘟的粉嫩嘴唇邊還留著口水流過的透明痕跡。
她下意識抹過嘴角,眨巴眨巴著眼睛試圖聚焦,揉了揉揉惺忪的睡眼嘴里嘟囔著,“嗚~現(xiàn)在幾點了.....”
“十點半吧.....”
“哈~~嗚嗯!咋咋咋咋......那我豈不是睡了半天了~”
“你有沒有睡那么久我不知道,不過你能不能先從我身上起來,順便扶我一把!”
”起來.....你是誰???我...我又掉下來了?”
“嗯!”
“你接住我的?”
“嗯?!?p> ”你現(xiàn)在起不來了?“
“嗯......”
“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需要知道嗎?”
“你不知道是吧.....很好,那就再好不過了?!?p> 說罷女孩兒便撐著長椅起了身,就在莫忘仇準(zhǔn)備伸手等待救援之時,女孩拔腿就跑,一眨眼就跑不見了,跟個狡猾的小兔子一樣。
獨留一臉懵逼的莫忘仇和他那停留在半空中的手,眼前的天空飄過的朵朵白云不知為何,在他的眼里竟是各式各樣的小兔子的形狀。
“哈!真是個有趣的人!.....不過,那個吃香蕉留下香蕉皮的,最好別讓我看見你?。?!”
醫(yī)院的另一頭.....
“啊啊啊啊啊切?。。 ?p> “喂!月琨!和你說了多少回了,在半空中飛的時候能不能不要老是吃東西??。?!”連瀟瀟在月琨的腦海里回蕩怒罵,“你那香蕉皮要是讓哪個倒霉蛋子踩到摔跤了怎么辦?!”
月琨在內(nèi)心里不要臉的回?fù)?,“本月老吃過的香蕉皮,就是讓人摔了摔得也是緣分,那人怎么能是倒霉呢?明明是幸運的好嗎?!”
“切!不要臉!就為了救這么個破石頭,還非要飛來醫(yī)院?!”連瀟瀟沒好氣的吐槽道。
”連瀟瀟,做靈不要那么自私嘛!我救的是你的老鄉(xiāng),不是我的老鄉(xiāng)!有點同理心好不好!.....叫號叫到我了!”
月琨興沖沖的捧著一顆玉石走上前去,就在他距離那迎著他笑的護(hù)士姐姐還有五步距離時便掉頭就跑,跑時沒看路正好還和一個整理這護(hù)士帽的小護(hù)士撞倒在地。
”實在是不好意思,對不起對不起~“
月琨連忙道歉可是依舊沒有停下逃跑的腳步,連瀟瀟不明覺厲的問他:”你跑啥?!”
“剛剛窺探那護(hù)士的心,她竟然喊了衛(wèi)兵來抓我去精神治療醫(yī)院,我能不跑嗎?!”
“廢話,你拿著一顆石頭去看病,人家不把你當(dāng)瘋子才怪呢!......等等,我怎么感覺不到那廢物的氣息了?!”
月琨停下腳步,低頭一看,手上空無一物。
“哪去了?哪去了了了了了!?。 ?p> “安平!你沒事吧!”接診的護(hù)士趕緊扶起了被撞到的護(hù)士。她揉了揉被撞痛的肩膀,委屈的問道:”那人干嘛呀!疼死我了~“
”那是個瘋子,竟然拿著一顆石頭來看??!誰知道他發(fā)什么瘋,,就這么跑出去了!”
馥安平一臺腳,腳邊異樣的觸感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低頭去撿才發(fā)現(xiàn)那是顆石頭。
“是這顆嗎?”
“呵,就是這顆??烊拥舭桑植患?!”
“哦~”
馥安平在手上把玩了會兒,便塞進(jìn)了口袋。
關(guān)于石頭她還真有段不愉快的記憶,小前兒隔壁家有個叫莫向陽的討厭鬼,第一次見面時就拿石頭砸她的腦袋頂了好大一個包。
怎么想到那去了?!馥安平趕緊搖頭,想著把這段討厭的記憶甩掉。
口袋里,那顆石頭閃爍出了一絲綠光,很短暫的綠光。綠光照到她握在口袋里的手時,一條紅繩系在了小指,紅繩的另一端系在......
。
。
。
陽光透過簡陋的帳篷,莫忘仇揉了揉睡眼從帳篷里爬了出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砸吧砸吧嘴感嘆這一覺睡的難得的香甜,一夜無夢。
燃了一晚上的火堆正冒著縷縷青煙,火堆上的鍋子里溫?zé)嶂陌字?,米飯的清香和樹林里露水與泥土散發(fā)的味道混合,給人一種無法言喻的暢快。
“阿娘呢?”
莫忘仇看了看四周,只有連瀟瀟還依舊靠在火堆旁睡著,連自己被飛灰染的滿身臟兮兮的都不知道,鑒于它比阿娘還愛干凈,估計等它醒來會被自己的模樣嚇?biāo)溃?p> 在帳篷附近走走停停,在小溪旁洗好臉,刷好牙,莫忘仇回到大帳篷的地方。見阿娘還沒回來他有些著急。
“連瀟瀟!連瀟瀟!快醒醒!阿娘不知道哪去了,你說她一個路癡把自己搞丟了怎么辦?!”
莫忘仇焦急的將它抱起,對著四周不停的喚著“娘親”“軒娘”“季軒”,來回喊了好久終于在昨天遇到的岔路口看到她。
莫忘仇悄悄走近,看見她耳朵上的連著繩子的耳塞他終于明白為什么任他喚了多久她都沒有什么反應(yīng)。
“這地圖......到底是那邊是頭???!要是有阿南在就好了?!?p> “阿南到底是誰???”
背后突如其來的一聲差點沒把季軒給嚇?biāo)?,一把扯下耳機(jī)熟練的把它塞進(jìn)腕表了,打起了哈哈,“醒了?什么時候醒的,吃飯了沒?”
莫忘仇搖了搖頭,蹲在一旁陪著季軒一起研究這個看不懂的地圖。他拖著腮問她,“阿娘,你這是要去哪???”
“江南啊?,F(xiàn)在正處夏末,等咱們到那里剛好在那里過個冬。前兩年在蜀南差點沒把你娘我凍死,我可不再在北方過冬了~”
“阿娘你不是路癡嗎?酒姨說路癡方向感都極差,這么復(fù)雜的地圖你真的能看懂嗎?!”
‘路....路癡?這個死酒鬼?!能不能不要老是在小孩子面前亂說話?’季軒在心中腹誹,然后又將那張復(fù)雜的地圖遞給了在場唯一不是路癡的莫忘仇,“你行是吧,那你來??!”
“我來就我來!”
半柱香時間過去了.......
“我粥都吃完了,你好了沒?!”
“快了,快了!”
“喵~”
一炷香時間過去了........
“我說你到底好了沒,我連鍋都刷完了!”
“.......”
“喵嗚~~”
兩柱香時間......“我不管了!還是拋銅板吧!”說罷莫忘仇便從口袋里掏出了個銅板拋向空中。
“媽呀,嚇?biāo)辣緦殞毩?.....話說,你拋之前想好哪面走哪里了沒?”
面對季軒的靈魂質(zhì)問,莫忘仇一時無言??摄~板已經(jīng)拋向空中,莫忘仇一個愣神,反應(yīng)能力敗給了地心引力。
“丁零零~”閃爍著金光的銅板就這樣朝著左邊的小路滾去。
季軒忽然想起件事,“忘仇,錢袋在為娘這,你那銅板哪兒來的?!”
“娘,剛剛那個’銅板‘其實是......”
“是?”
“是你和那個波斯人交易換的金幣。我當(dāng)成銅板了......現(xiàn)在,它還在左邊那條路滾著呢...”
“金金金......傻楞在那干什么?!追?。。?!”
大傻子帶著小傻子,一個在前一個在后,而連瀟瀟作為全場唯一一個認(rèn)路的踩在那個被遺棄的地圖上,看著左邊這條路呢喃,
“這倆大傻子,左邊這條路通的可是.......金陵啊,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