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獄三個時辰前......
上元節(jié),季軒熟悉的上元節(jié)就是元宵節(jié),是個讓她不太愉快的節(jié)日,畢竟每年到這個時候就是放完假該上學(xué)的時候了。特別是讀高中后,她那兩年的元宵節(jié)都是和子雯她們一起在學(xué)校度過的。
而且,學(xué)校包的湯圓......味道一言難盡。
本以為再也不用上學(xué),再也不用掰著手指頭數(shù)什么時候放假的季軒實(shí)在是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是要在這個喜慶的節(jié)日里...抄!書?。?!
這個晉凌婉還真是夠可以的,見她抄的字跡和她有七八分像了之后就自己就滿心歡喜的去后花園參加國公府舉辦的賞花會去了,走前兒還命令季軒幫她寫了幾份小抄,然后就獨(dú)留下她和那個春草一起留在屋子里抄經(jīng)書。
本來季軒是拒絕的,可是......晉凌婉實(shí)在是太嚇人啦!?。?p> 她這前腳剛準(zhǔn)備拒絕扯開那個準(zhǔn)備拉著自己去換衣服的春草,話都還沒來得及開口呢,那個凌婉大步流星的往她和春陽的方向走來,上來就給了春陽一個耳刮子。
看著匍匐在地上的她,滿是鄙夷的踩著她的身子邊狠戾的警告她道,“我雖然很喜歡的提議,可是很不喜歡你的態(tài)度。現(xiàn)在立馬滾出我的院子永遠(yuǎn)都不要再踏進(jìn)來,還有告訴你們管事的這個人我要了。”
季軒啥都不怕,就是怕疼。為了保住這條小命,她暫時決定還是不要得罪這個大小姐好了??墒撬膊幌胍恢绷粼谶@???!
她是來幫助晉靖續(xù)緣的,又不是來這里開啟種田人生的,比起在后院里伺候這里的少爺小姐,她寧可去伙房伺候那個不會說話,不會打人罵人,不會喜怒無常的爐子。
“季軒,你寫的還真不錯。這簪花小楷寫的可比少小姐寫的還好,誰教你的?”
辛辛苦苦抄了一個多小時,季軒早就累癱了,想都沒想就答她,“我家狗子?!?p> “什么?”
“啊?我家以前的......看院子的教我的?!边@么說應(yīng)該可以吧,雖然嘯天不在身邊,而且也不可能聽到她們的對話,可季軒就是心里打怵,也不能怪罪連瀟瀟老是說她慫。
春草聽完雖然點(diǎn)頭示意明白,但是季軒還能看到她眼底的一絲譏笑,季軒不知這意味著什么也猜不出來便選擇性的無視了這一發(fā)現(xiàn)。這個晉凌婉真是不把下人當(dāng)人看,也不想想抄四十多遍那個心經(jīng)有多累,還特意囑咐她們抄完就趕緊給她送過去。
這季軒還沒等好好緩緩呢,就被春草拉出了暖和的屋子替這個大小姐送心意去了。
季軒再一次感嘆起來晉家是真的大啊,走了好一會兒她們距離后花園還有好一段的距離。畢竟季軒和春草剛認(rèn)識,尷尬的氣息蔓延了一大段路程搞的季軒快要窒息身亡。
她下定決心打破這份尷尬,只好先一步開口,“春草姐姐,你和小姐的關(guān)系看起來不錯,來這里當(dāng)差多久了呀?”
“不久,比你早來一個月而已?!?p> “比我早來?是?”
“比你進(jìn)府的時候早來的?!?p> 季軒一時語塞,瞪著溜圓的大眼珠子看著春草咽了口口水,春草見她被嚇到的可愛模樣拍拍她的背安慰道,“你可比你想象的要出名,而且比你想象中出名的要早。”
出名早?這話應(yīng)該怎么說。
季軒微皺的眉頭和上瞟的眼睛一下子就透露了心聲,春草替她解答道,“這府里但凡是和少爺有關(guān)的事情都是丫鬟的重點(diǎn)話資,更何況你是錢少爺買進(jìn)來送給小公爺?shù)?。而且你看你自己,人長的白凈進(jìn)府的衣服也是高等貨色,會讀書會寫字,身上還有刀傷,身世也疑點(diǎn)重重。八卦里頭,不講你講誰?。?!”
“哈哈,沒想到我這么早就出名了,哈哈哈......”再多的干笑也難以掩飾季軒的尷尬,不過好在她轉(zhuǎn)移話題的手段還算高明,“那春草姐姐,我也聽府里的人總說少小姐是個驕縱跋扈的人物,而且她的脾氣我也見識過了......可是看她對你倒是另眼相看,這是為什么呀?”
“因?yàn)槲沂撬翣斔蛠淼娜??!?p> “尚書府家的嫡次子?”
韻娘的拜把表哥?半路撿到她的人?晉靖的好哥們兒?錢多多的宿敵?現(xiàn)在又是和晉家少小姐有關(guān)的人。這個人明明沒什么太多值得注意的地方,可季軒就是覺得這個npc的出場次數(shù)多的有些出奇,怎么哪哪都有他?!
“對。我原來是在尚書府大少爺那里當(dāng)差的侍女,不過肆爺和小姐打賭的時候賭輸了就把我抵了過來。”
“所以小姐就對你好?”這說法好像有點(diǎn)不符合邏輯吧!
“當(dāng)然,少小姐可是非大少爺不嫁呢!”
季軒這才想起來剛才晉凌婉和春草的對話中提到過這個人,現(xiàn)在她手中的這五十張心經(jīng)原來就是拿來給他獻(xiàn)寶的呀!
季軒發(fā)現(xiàn)自己還真就是個當(dāng)月老的命,不是在替別人牽線的路上,就是牽線中......
“那......那個大少爺知道小姐是什么樣的為人嗎?”
看著春草略微詫異的神色季軒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下意識看了下四周有沒有別人,這話要是傳到別人的耳朵里那她季軒的小命估計也就保不住了......算了,她現(xiàn)在確信自己的小命肯定保不住了!
“那是當(dāng)然不知道啦,我這個哥哥可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可都在圣賢書上的書呆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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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多月不見,季軒看著這個‘老熟人’的久違的面孔心里竟然有一絲安慰,就好像是一個漂泊在外久了的異鄉(xiāng)人看到老家朋友的感覺一樣。
他還是那么的好看,四周的雪在陽光的照映下就和打光板一個效果找的他面孔格外的白,所謂一白遮三丑更何況他還不丑就顯得他更加亮眼??赡苁墙衲甑亩崭裢獾暮?,所以眼前的阿肆穿的很是臃腫,外加上他那一身白顯得他
“胖了?!?p> “咳咳咳!”阿肆被她這個實(shí)話攻擊的捂著心口退了好幾步,一臉的不可置信。
季軒一點(diǎn)愧疚都沒有的留下了一句,“sor......對不住啊,我就是憋不住實(shí)話來?!闭f罷便拉著春草繼續(xù)往前走。
阿肆一聽她們是要去后花園便自動插了進(jìn)來,走哪里不好偏偏要走在兩人的中間,搞的季軒和春草聊天都不方便。看他那么積極的插話,季軒便不勝其煩的把他拉進(jìn)了聊天群。
“你們剛剛聊什么呢?接著聊唄!”
季軒用著不信任的小眼神成功逼的他舉起雙手起誓不會說出去,春草才笑說起了剛剛她們倆聊的話題。
“其實(shí)我覺得晉凌婉挺聰明的!”
“此話怎講?”季軒難以理解阿肆?xí)选斆鳌@個形容詞安在她的身上。
為了抄的和她的字跡一樣,季軒看過晉凌婉自己寫的那份。錯別字滿天飛不說,好多筆畫也是錯的,也難怪之前的下人會抄錯。本以為她也是第一回抄這個,可春草卻告知她人家從小什么都沒背過,就背過這么一篇文章,背了三兩年還是這水平。
在讀書認(rèn)字上她不僅沒有一點(diǎn)天賦,還一點(diǎn)洞察力斗毆沒有,季軒一看春草看自己寫字時候的眼神就知道她是認(rèn)字的,可她卻一點(diǎn)都沒看出來。就連春草在一旁指證大小姐寫錯的地方的時候她都沒看出來。很明顯春草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在她面前是裝都懶得裝一下。
“這么說吧,當(dāng)你想到晉凌婉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是什么?不要想!直接說出來!”
在阿肆近乎逼迫的語氣下,季軒蹦出了“可怕!”兩個字來。
阿肆貌似對她的答案很滿意,一旁的春草則笑著附和道:“這就是她聰明的地方。”
季軒本來還沒明白這話是什么意思,可是當(dāng)阿肆和春草和她科普了一下晉凌婉的身世她一下子就知曉了。
晉凌婉這人只看表面你可能會覺得她就是個典型的丑角。仗著小姐身份為非作歹,任性妄為,雖然不至于到罔顧別人性命的地步可對待下人也不算友善,是個絕對不好惹的人物。
可是令人想不到的是這么個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角色,其實(shí)就是個沒錢沒權(quán)沒勢沒靠山,空有小姐身份的晉國公府前國公的私生女而已。
她的聰明就在于,讓‘可怖’成為下人對她的第一印象,他們便會自然而然的忘記了她可欺的身份。雖然下人這個身份在底層,但總是有一群人莫名擁有著看人下菜碟的勇氣。
走著走著,后花園熱鬧的談話聲吸引了三人的注意,他們?nèi)齻€近乎同一時間默契的分開。阿肆在前,季軒和春草則是唯唯諾諾的跟在他的身后。
“喲!大忙人,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錢多多在人群中竄了出來用手肘頂了阿肆的胸口,半報復(fù)半調(diào)侃的樣子讓季軒很是無語。
很明顯這個錢多多心里還是把阿肆當(dāng)兄弟的,奈何他們中間夾了個晉靖。三角形......不愧是世界上繼最穩(wěn)固的形狀之外,也是最復(fù)雜的形狀??!
“你怎么來了?”
“我艸!”
晉靖的聲音突然從季軒背后竄了出來,嚇得季軒一個抬手打在他的臉上。這是季軒在冥界練出來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這都要怪那個閻茶的惡趣味。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q......”
季軒沒想到自己一拳正好打中了他的鼻梁,外加上冬日干燥的空氣一下子就見了血。周圍一片驚呼,滿院子的人都湊上前來將季軒和晉靖團(tuán)團(tuán)圍住。季軒為求保命完全不顧自己的老腰連連向晉靖投射120度式鞠躬道歉法,可卻忘了實(shí)際應(yīng)該下跪磕頭才對。
晉靖則是連忙阻止季軒的這一舉動,他滿腦子想的都是神仙給自己鞠躬不知道要折了自己多少的壽,他可是怕死的很,可是恰好這一舉動又引起了后花園其他人的不滿。
比如說因?yàn)榧拒幋蠓染瞎獙?dǎo)致手中的經(jīng)文飛的到處都是,著急撿‘自己辛苦勞作的成果’的晉凌婉和春草,比如人群中暗戀晉靖的小姐,和錢多多.......
太多太多,以至于季軒分不清究竟是哪一個狠狠的一腳打算把她踹進(jìn)湖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