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扳倒攝政王

第四十二章 曾時的少年

扳倒攝政王 嘰蛋卷 2018 2019-10-24 10:00:00

  他背著光朝她而來,發(fā)絲散亂,容色帶血,眸瞳蕭然怒意,更似于浴血而歸。

  淺淡的晨曦化去,飛鳥驟鳴,落葉披了一地,再無動靜,天邊那極淺的光色似為他的衣著鍍上了一層金邊,卻仍是墨然如黑,披衣作甲。

  此刻的他,身影在其光影中似若與少年交疊,渾然一體。

  她眸光驚愕,狂風(fēng)而來,吹得他發(fā)縷層層的掀起,眼底蘊出的驚愕,讓他有些疑惑,直至其說出了這一般言語,他才得知細(xì)況。

  “果真是你?!辟R瑯玥忽的沉下了眸子,似早已平定了思緒,容色看似冷若霜寒,卻隱動著寸寸斑斑的喜悅,“為何不告訴我?”

  她早應(yīng)該猜到,若不是曾時相視他為何會莫名其妙的待她這般好。這一紙婚書也難掩其眸中的情意,為何隱瞞,為何顧忌。

  此刻她心下有太多的為何,匯聚于一處。

  而眼前的宋南歸卻是笑笑,拭去面頰上的血色,容色之中的鮮血更似一點即觸的紅梅,盛然而放。

  “以城府而聞名的賀瑯玥,怎會連這點都猜不到?”宋南歸淺然一笑,眼底似有寵溺,墨黑色的狐裘披風(fēng)悄然垂落,傲然于天地間。

  賀瑯玥自嘲道,眼底再無星斑,僅有悵然:“看來,一切盡于你掌握之中。而我的城府,卻終是遜你一籌?!?p>  “你并未遜我一籌?!彼麚u了搖頭,眼底縱是心事浮沉,疲乏黯淡,神思涓涓的流過一縷煙塵,眉目愈發(fā)深鎖,“皆說這感情之中,先愛上的便是敗了,而我便是敗得徹底?!?p>  因這一面之緣,他投軍軍營,創(chuàng)功績,殺敵浴火,只為與她有重逢之日。僅因這一面之緣,他讓先帝因其功高蓋主而忌憚與他,又以此賜婚消除其顧慮。

  千方百計,步步為營,只為這一面之緣。

  卻不承想,他如此這般的將她迎娶進門,她卻是為了賀瑯玨而忌憚于他,欲奪虎符,只為博那賀瑯玨一世無憂。

  那時他的心緒自有幾番的涼寒,卻仍是隱忍不發(fā),將一切隱于濃墨,僅僅想知道她到底能在何時何處能夠憶起他。

  賀瑯玥思緒了許久,曾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似歷歷在目,恍然一切皆知曉了緣由,那眾人皆聞的功高蓋主卻于三日之中消除顧慮,那莫名其妙的一紙婚書,那突如其來的柔情蜜意。

  皆是因他是那個少年,是她日夜魂牽夢縈的少年,如今竟是這般立在她的面前,還是以她夫君的身份立在她的面前。

  一切的一切皆順理成章,細(xì)細(xì)梳理皆是這宋南歸的計,連先帝都算計,卻能夠待她如此。眼前的她已然不知自己所見的是真是假,是實還是虛。

  此刻的她,心緒愈發(fā)的凌亂,平日來的處變不驚皆為散去,不知如何的面對。

  這是她平日里拒之千里,視之以敵的宋南歸,遭了她百般算計,只為了賀瑯玨一世安穩(wěn)。

  而她又能如何,如今的立場,她又應(yīng)如何作為?他的存在當(dāng)真是實實在在威脅著賀瑯玨,險些顛覆這賀國的皇權(quán)。

  她應(yīng)當(dāng)是喜悅,還是悲戚。她叩問著靈魂深處,將心底埋藏的情感喚醒。

  她知曉,這一面之緣抵不過這賀國的千秋萬業(yè),這一面之緣抵不過她與賀瑯玨的血濃于水,當(dāng)真若是要選擇,她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賀瑯玨,而不是他。

  但他待她如此,她又怎能不愧疚?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況且是待她至此之人。

  這世間除了阿玨之外,便再也沒有人能待她如此的厚重。但她卻一次次的辜負(fù),一次次傷害。

  終究,她已不知曉,自己對于他是一面之緣的所喜多一些,還是愧疚多一些。

  “我不傷害賀瑯玨,僅僅是因為你?!彼季w之間,宋南歸的話語巧然而落,說的輕描淡寫,卻又極具柔和。

  深吸一口氣,抬首間,盡是驚瀾云意,聽到了其刻意的提醒,心間一塊巨石似已落地。

  “承蒙厚愛,”賀瑯玥將言辭說的別般凝重,待她這般厚重,她不知如何回報。

  宋南歸淺笑,身上的斑斑似若紅梅的血跡已然干涸,但又因身著墨黑色的披風(fēng),顯得并不是特別明顯。

  “你既嫁與我宋南歸,待你厚重亦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毖劢尥嗜m埃,聲色涼如水,但仍是能覺之其中情意。

  應(yīng)當(dāng)……何種厚重乃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她站在原地,神色有些許的怔怔然,卻不覺其不遠處的馬蹄踏來,止息之間,一只手向其伸來,她的容色流轉(zhuǎn),紛然抬首,容色霎是動人。

  面對其宋南歸的眼眸,她的心下一怔,卻仍是下意識的上馬馳騁,奔波之中她坐于馬背,然此刻的氣氛便與方才全然不同,更如是一般桃花灼灼盛似開的情境。

  氣氛之中幾分曖昧,卻又不可言喻。眼底蒙著的一層霧,將思緒染得愈發(fā)愈濃,逆風(fēng)而之,卻是簌簌沙沙之聲。

  “莫要將我這憚怕野狼之事讓他人知曉了,授之以柄乃是大忌。”忽而間,賀瑯玥沉下了眸子,沉言道。

  她不想要被人授之以柄,亦不想被人知曉其過去。

  此刻的宋南歸并未說話,仍是策馬揚鞭,馳騁而去,天邊云舒漸隱,已入晌午的日光打在其馬背上,映的一道斜影拉長。

  如今的行途乃是暖風(fēng)和煦,但隨著所行之途漸去,溫度漸冷,濃郁的香氣皆為散去,鼻尖充斥著森冷的氣息。

  然賀瑯玥的思緒卻是揉成了一團,隱風(fēng)而動,此間再無塵世的喧囂,思緒卻紊亂如麻。

  賀瑯玥,你可真沒出息。

  她的心間暗暗自嘲,嘴角牽出了絲毫苦澀,她不知自己面對宋南歸是何情緒,反倒有些不愿同他言語,再不如曾時的逍遙快活。

  心口猛地吸了一口涼氣,身后之人的呼吸之聲皆能清晰明了的聽到,沉重,苦澀,盡是交雜于一處。

  這時間,她的容色煞白,喉間似有一股血腥味蔓延,馬匹顛簸,胸口之處似有被刀刃剜去的疼痛,她極力捂著胸口,卻仍是急遽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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