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官員都看出來了,這位刺史大人明顯是要找這個新來的麻煩,沒人想引火上身,都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不敢吭聲。
“大人雷厲風(fēng)行,揭穿惡官,下官佩服。”麥嶺縣令范大人更是第一時間拍起馬屁。
“巧舌如簧,還想蒙蔽大人。”
“大人慧眼?!?p> “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心這么黑,活該?!?p> “刺史大人,絕對不能輕饒他了?!?p> “刺史大人英明?!辈簧俣寂钠瘃R屁,一時間氣氛還活躍的很。
他們不會想到,就因為這幾句,將決定他們結(jié)局。
李禎淡笑俯視,很滿意。
就在這時,一道不同的語調(diào)傳來。
“柴某走南闖北,也曾見過一些大人辦案,開封府尹辦案在下也有幸見過,從未見如此草率定案的?!辈駡蜃叱觯裆?,“據(jù)在下所知,如今流民四起,只有劉大人的社縣已經(jīng)完全解決,你身為刺史,一來不說嘉獎,各種刁難問罪,好像非要拿下不可,這是何道理?!?p> 李禎臉色一冷,瞇眼殺意凝視,“你是誰!”
“在下柴堯,京城來的商人。”柴堯不卑不亢。
“京城商人,認(rèn)識開封府府尹大人?”李禎哼道,語氣轉(zhuǎn)冷,“這里是許州,本刺史說了算!”
“一個小小商人,刺史大人做事,有你說話的份嗎。”
“無知無畏。”范大人等人都斥責(zé)起來。
“刺史大人邀我等前來,廣納民意,在下為何不能說?”柴堯道,“刺史大人既然說劉大人的公文有假,可否拿出讓在場大家辨認(rèn)一下?”
李禎神色陰沉,眼底殺意更重。
遠(yuǎn)處張星皺眉,看情況那刺史應(yīng)是不認(rèn)得柴堯,那上次真是對付他們的了,不是刺史的人,也是青狼幫的,一丘之貉。
“放肆?!崩畹澙浜撸瑴?zhǔn)備讓近衛(wèi)直接拿人,一個商人拿了誰又敢說什么。
正要動手,李禎臉色猛然變了,之前懶得在意后面跟班,現(xiàn)在無意看到宋元朗,心底一陣抽搐。
他快速轉(zhuǎn)頭再看向柴堯……難怪有些熟悉感覺。
李禎低頭,臉色不斷變幻,像是在重看公文,很久之后長呼口氣。
“是我看錯了,應(yīng)該是真的,慚愧?!崩畹澱f道。
范大人等人不明所以,氣氛古怪,也不敢?guī)颓皇裁?,多說多錯。
“放開劉大人?!崩畹澱f道,“劉大人受委屈了,本官也是接到太多狀告,一時氣憤,劉大人功勞本官自會核實,上報嘉獎?!?p> 一眾官員更加莫名。
“大人,下官還有事稟報。”劉義上前。
“哦?”李禎看去。
“青狼幫為禍一方,前段時間還偷搶不少孩童,請刺史大人發(fā)兵誅滅。”劉義說道。
李禎神色淡然,“事情本刺史已知曉,做好自己的事就是。”
李禎拂袖離去,招呼都沒打。
范大人等小群體嗤笑看向劉義,刺史大人不爽的人,就是他們敵人。
劉義懶得理會他們,也不和他們一塊了,刺史都走了,坐個屁啊。
劉義謝過柴堯,一起走向張星這邊。
早猜到刺史會為難,張星教過他的,滴水不漏,不然老劉直性子更不好應(yīng)對。
但就怕對方不講理,所謂秀才遇到兵。
沒想到還真敢如此,這么不掩飾……只是后來莫名罷休,張星看了柴堯兩人一眼。
李禎快步走回,臉色陰沉的可怕。
“是他,真是他,他竟然在這里?!?p> 難怪感覺熟悉,他曾只是遠(yuǎn)遠(yuǎn)看過柴堯,并不認(rèn)識,但他認(rèn)得宋元朗,能讓此人做跟班的,身份不難猜出,只有那個人。
聽聞有欽差到來,他一直有留意,做樣子,沒想到早來了,就在他眼皮底下。
豈不是很多可能都已知曉?
今天來是什么意思,最后通牒確認(rèn)嗎。
“李大人好大的雅興。”有人從后院走出,正是青狼等人。
“青狼?!崩畹澭鄣拙猓澳銇碜鍪裁??”
“廢話少說,那個什么縣令劉義刑九張星小兒都在這邊,給我宰了他們?!鼻嗬呛叩?,“你不動手,老子自己來?!?p> “給你說過此事不易過急,我剛剛本要動手,出了些變故?!崩畹澱f道。
“老子管你那么多。”青狼雙眼血絲,“是我大哥死了,還有那么多兄弟,毒蛇杜慶他們,都是老子的人?!倍旧叨艖c是他大價錢請的高手。
“李禎,你特么不要忘了,你的那些把柄足以讓你誅九族一百次,不要逼急老子?!鼻嗬谴罅R。
“你說什么!”李禎冷哼。
“怎么,想動手,你行嗎?敢嗎?”青狼嗤笑。
一時間兩邊高手對峙。
青狼很憤怒,他和大哥一明一暗,這些年不知解決了多少麻煩,多少個縣令輕松收拾。
劉義他從來沒有放在眼中,刀俎上的魚肉而已,看他心情。
聯(lián)手刺史,黑白兩道,解決太容易,根本無需直接大干,魚死網(wǎng)破,所以他從未全力出手過。
若每次都瘋狂出手,朝廷也會全力鎮(zhèn)壓的。
沒想到連出變故,劉義等人不普通,還有人幫忙,大哥說出事就出事,他想救都晚。
這些天無時無刻不想報仇,他和大哥感情極好,從小可謂大哥一手帶大。
然而屬下?lián)p失不少,青狼幫老對手又不安分,為了基業(yè),他必須先解決這個。
現(xiàn)在好不容易穩(wěn)定些,敵人都在這邊,簡直是自投羅網(wǎng),這個李禎竟然還沒把人頭給他送來。
青狼咧嘴笑著,眼睛血紅,煞氣癲狂。
李禎暗罵,這人就是個瘋子。
他現(xiàn)在也正遭遇危機(jī)呢,心情極度糟糕,又給他搗亂。
他很想留下這些人,剿滅青狼幫,那也是天大功勞一件,然而他不敢賭,彼此聯(lián)系太深,這些人也不弱,他沒有把握。
這次過后,青狼幫不能留了。李禎心底殺意。
“大人息怒,幫主息怒,都是自家人,何必傷了和氣。”刺史府幕僚連忙走出,笑呵呵勸說。
“那些人就在外面,幫主既然來了,他們也跑不了?!蹦涣判Φ?。
青狼哼了一聲,兩邊分開。
“大人,你剛說出了變故,什么變故?”幕僚問道。
“欽差大人就在前院,他早來了?!崩畹澇谅暤馈?p> 青狼嗤笑,很樂意看到,反正不論如何,他都可進(jìn)可退。
他就是壞人,不是這些偽君子,還需要裝,他最看不得。
“什么?”幕僚變色,“那這些日子……他知道多少?”
“誰知道呢,我看很有可能要出大事?!崩畹澇林?,左右踱步,他一直在想對策。
幕僚也不再說話,沉思目光飄忽不定,漸而化作寒意。
“大人,為今之計只有……”幕僚男子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李禎哼道。
“他不是微服私訪嗎,沒有身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當(dāng)做賊人直接滅了?!蹦涣耪f道,“大人前些日子近衛(wèi)二隊被賊人所殺,他們便是那些賊人!不是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