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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爹

第二十二章 兄弟翻臉

奶爹 筆耕歲月 2218 2019-09-24 02:32:49

  喜至氣憤地說著:“都是因為你,咱爹才喪命的!你以為你找到兇手了,給我寄錢,供我上學(xué)就心安理得了嗎?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這個家爹沒了,整個家就散了!咋讓這我在學(xué)校里呆下去?咋能專心聽課?你裝啥有愛心,拾到一個野孩子就當(dāng)祖宗供著,可供著也行!別連累我和爹呀!我上學(xué)有啥用,保送能輪到我嗎?大隊大隊讓四叔得罪了,小隊小隊連不說他好,爹又不在了,有保送名額能到了我?做夢去吧……”說著說著,喜至已經(jīng)泣不成聲了。

  喜來這個后悔呀,想想喜至說的句句在理,每句話都你刀子一樣戳在他的心窩上。自己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讓老爹從山東來,更是萬萬沒想到會這個結(jié)果。然而下面的話則更喜來覺得今后的日子異常艱難。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養(yǎng)活的!我不會要你的一分錢!你現(xiàn)在憑空就添了兩張嘴,只有你那定量的口糧,能吃的飽?哼!做夢去吧!”說完喜至揚長而去。

  喜至已經(jīng)走了很遠,喜來還在消化著喜至的話,萬沒想到,自己的兄弟現(xiàn)在出息成這樣了,有些問題自己都想得太天真了,喜至在這種情況下,哪還有心思上學(xué)?上學(xué)有前途嗎?能保送上大學(xué)嗎?這平添了兩張嘴,吃什么?

  四叔一看根本就達不到目的,喜至不知怎么,和喜來也覺得沒話,叔侄二人只住了兩天,就返程了。喜來的心里總覺得對這個兄弟愧疚。喜來給他們買的通票,臨走時,喜來從朱林那里又借了二十塊錢,每人十塊,四叔當(dāng)然理所當(dāng)然地收下了;可喜至說什么不肯要,這錢來來回回地,到最后還在喜來手上。喜來把交到四叔手上,讓他轉(zhuǎn)交。

  喜來含著眼淚望著載著喜至遠去的火車遠去。

  送走了他們,喜來的心里難受了好幾天。

  三嬸長這么大第一次走這么遠,第一次到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看到欣榮有商店、有郵局、有電影院、有銀行……這就是城市嘛,她的心里很知足。每天哄著喜果,做三頓飯,吃的是大米白面,比家里頓頓窩頭強太多了。頓頓還能吃上炒菜,雖說土豆酸菜不怎么好吃,可比大咸菜強多了。

  不當(dāng)家不知柴米貴,米袋子空了,喜來犯了難,怎么辦?眼看就要抱空飯碗了。

  這天是星期六,吃過晚飯,喜來心里煩悶,想到大街上走走。剛從家里走出去一百多米,看到一男一女背上背著什么迎面走了過來,他再一看,原來竟然是蔣梅和孟二柱。他們每個人身上都背著一個麻袋,麻袋里裝著,有一尺左右高。

  喜來禁不住問了一句:“這背的什么呀?”

  “哼!你管得著嗎?”孟二柱還是挺恨他。

  “是苞米棒子!”蔣梅吃力地說著。

  一聽是苞米棒子,喜來立即來了興趣:“苞米棒子?撿的吧?”

  “反正不是偷的!”孟二柱沒好氣地說。

  “是西北溝!欣榮大隊的玉米沒完收完,就下大雪了,有一片低洼地沒收完,就捂到地里了,開春一開化,就露出來了,不少人去撿呢!”后面的蔣梅說道。

  “那大隊不要了?”喜來問道。

  “應(yīng)該是!”蔣梅也吃不準。

  “真愿意打理他!”孟二柱說完,加快了腳步。

  “那你的孩子呢?二柱怎么沒去上班呀?”喜來看著兩個人覺著奇怪,一個應(yīng)該去糧庫裝車扛麻袋,另一個應(yīng)該在家照看孩子。

  “孩子我婆婆看呢,二柱不上班都十多天了!糧庫不用他了!”

  喜來一聽蔣梅這么說,問道:“咋還不用了呢?”

  “還不是因為你這個犢子玩意兒!”孟二柱說著說著竟然罵了一句。

  “自從跟你那事以后,糧庫就不用他了!”

  說著說著,他們兩個人已經(jīng)到了自家門前。

  “你跟他說頂個屁用!就是這小子鼓搗的!”

  走出了很遠了,喜來聽到二柱說著。

  回家里,喜來覺得收獲挺大。

  第二天,天還沒放亮,他就起來了。他決定利用星期天的時間,自己也去撿苞米棒子。他穿上破舊的衣服,找了條麻袋和繩子,也像蔣梅兩口子那樣,背在背上。

  他也找不準蔣梅說的地塊,平時星期天沒事的時候好像去過那里,那里地勢低洼,南邊還有一片小樹林,北面有一條水溝子。因而,欣榮的人都叫這里西北溝。

  喜來到地里,天剛剛放亮。由于被人撿過了,地里有著亂七八糟的腳印。找一穗玉米棒很難,走很遠才能找到一穗。

  很快,金色的陽光灑滿大地。地里的人也多起來了。喜來撿了能有三十多穗了,感覺很滿意。

  “快跑啊!來抓來了!”不遠處有人高喊著。

  很快看見很多人在向地頭跑。后面還有人在追。

  喜來覺得大事不妙,剛好自己靠近這片松樹林,他便走了進去,他找了一個寬敞一些的地方,把袋子放下,警覺地聽著外面的動靜。

  剛想坐下,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喲!怎么著?國營工人也來撿這個?”

  宋晴!他回頭一看,果然是她。喜來看了她一眼,只見穿著綠色軍裝,雖說破舊一些,但依然精氣神十足。有一種那個年代所追求的英姿颯爽之美。

  “喲!瞅兩眼得了唄!還看不夠了!再看也是一個莊稼佬!不對莊稼佬撿莊稼這個正常,可國營工人撿莊稼,嚴格一點說應(yīng)該是偷莊稼這就有點不正常了!”宋晴正說著,后面有一個撲騰騰地跑過去,她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到了喜來身后,藏在喜來身后向前看去。

  喜來也看去,禁不住樂了:“這是只野兔,你至于嚇成這樣嗎?”

  宋晴把喜來按在地上,讓坐下,這樣,兩個人都坐了喜來的麻袋上,宋晴捂住胸口,說著:“現(xiàn)在我的撲撲地跳呢!”

  “你心要不跳就麻煩了!”

  宋晴一聽喜來這么說自己,就生氣地說道:“這個缺德鬼!你的心才不跳了呢?”隨后又壓低了嗓門說,“你的那個孩子怎樣了?”

  “那不是我的孩子!是我撿的孩子!”

  宋晴聽喜來這么說,又說道:“死咬字眼,死較真!對!就你撿那孩子怎么樣?”

  “還能怎么樣?養(yǎng)著呢唄!”喜來想站起來,出來看看動靜,不能總在這里面,一男一女的,說出去像什么呀,他剛要起身,又被宋晴按住。

  “跟我在這兒聊一會天,你能死?。俊?p>  喜來聽她這么說,就說:“哎呀!有啥聊的呀?”

  “不聊就算了!”這回是宋晴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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