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娘已經(jīng)做完飯菜,陸續(xù)端上木桌了,卻看這父子三人皆是在那愁容不展,不知是發(fā)生啥事了,便發(fā)聲詢問道:
“怎得了,這兒子閨女不都回來了嗎?這又有啥事了?”
還不待他爹回應(yīng),卻只見小洛搶言先出,目色堅定且?guī)┻煅收f道:
“娘!孩兒要出去尋一份養(yǎng)家糊口的差事!今日就出發(fā)!”
“胡鬧!”“瞎說!”
只見他爹娘面色徒然一變,變得有些驚恐起來,不知兒子怎得就能生出如此想法?!
倒是州君,只是瞳孔微縮了一下,卻竟出奇的沒有出聲阻攔小洛,還是依舊的默默無聞低著頭。
由于頭顱低下,那絕美的小臉已是被額前白色銀發(fā)所遮蓋,所以也看不到她此刻是何表情。
“你可知這出了這片兒九天峰,外面是什么樣子的?!你知不知外頭有多危險吶!”只聽他娘在那著急說道。
“日子可以苦著過!藥田可以慢慢再栽培,但是你卻不能去以身犯險!你還小,不知這外面的險惡,這九天峰外絕對不是常人所能夠生存下去的地方!此事休要再提?。 ?p> 只見他爹也面色嚴(yán)厲的對小洛呵斥道。
小洛有些委屈的低下頭來,臉上有些不忿,沒想到自己本是好心,只是想著出去謀份差事,補(bǔ)貼家里,就遭得父母如此反對,還說什么外面兇險。
自己雖聽師父說過仙障之外的世界很危險,但也很精彩,卻不知為何父母如此龐然驚態(tài),這仙障之外到底是什么樣子?
再說自己從小到大也從未出這十里八村太遠(yuǎn)過,頂多是去到莊稼地盡頭,所以便不得而知,至此爹娘一阻攔,反而讓小洛的好奇心更重了。
“罷了,你兩人趕緊吃飯去,至于藥田之事,則不用你倆操心了?!?p> 他爹對著那兩顆低下的腦袋嘆道,隨后便彎下腰去,蹬上草鞋,也不去跟妻子解釋什么,也不管這已晚的天色,便自顧自的就出門去了,其背影看起來頗有些蕭瑟。
看樣子,好似是去看藥田了。。。
......
飯桌之上,待娘從州君口中得知這一系列原委之后,先是唉聲嘆氣,愁眉緊蹙的躊躇了好一會兒,便也是聲懷安慰的對著兩個孩子說道:
“你兩個傻孩子啊,藥田燒就燒了吧,你倆人安好就行了。”
“尤其是小洛,你怎得如此之傻,還妄想去撲滅火勢,你要是有個好歹,你還叫娘還怎么活啊.....”
娘親說罷便掩袖小聲哭泣了起來,哭的小洛是渾身不自在,內(nèi)心有些煩悶郁結(jié),沒想到自個兒失去意識之后,自家藥田竟還起火了,惹得爹娘這般愁苦,家中日子也不好過了,只恨自己沒得本事,就連想出去闖蕩一番也被爹娘厲聲呵斥。若是師父在就好了。。。
想到師父,便想到揣在懷中的白玉令牌。
“自己無論如何也是要出去闖蕩的!按照師傅要求去到蜀山,之后安心修煉,可是這該如何去說服爹娘啊,唉,真是難事。。。”
思罷便望向州君,只見州君還是一副低著頭不語,我見猶憐的模樣,便也是暗嘆了一聲發(fā)聲,安慰娘道:
“娘親,我知道錯了,今后再也不敢了,無論遇到何事,孩兒定當(dāng)先以保全自己性命為優(yōu),好不讓爹娘擔(dān)憂,待我明天就上山采藥去,看能否多采一些回來。。。”
“我也去。”只聽州君低著頭也小聲說道。
他娘聽到兩個孩子如此懂事乖巧,便也不再抽噎,但聲音還是帶些嗚咽道:
“好好好,我有你們這兩個好孩子便已經(jīng)是知足了,不過今個下大雨了,山路一定濕滑的很,還是等過些天再說吧?!?p> “先不說這些個不開心的事兒了,你倆快些吃吧,要不然飯菜又要涼了?!?p> 小洛和州君現(xiàn)在雖是一點胃口也沒了,但為了不讓娘再操心,便十分默契的同時動開了碗筷,于是屋內(nèi)便只能聽見淅淅梳梳的碗筷碰撞及吃飯的聲響了.....
次日清晨都不到,天還未破曉的時候,小洛就已經(jīng)醒了,睜開雙眼之后便悄悄的爬到炕頭翻下。
隨后利索的穿上草鞋和爹的一身舊布衣,那身師傅給予的玄衣已是疊好安放到衣柜里了,穿完后就在屋內(nèi)慢慢的摸索找尋開背簍和鏟子來了。
但就在此時,小洛忽聽到門外有一聲“喵嗚~”的聲音傳來,像是一只貓獸在叫,令小洛生得一絲詫異。
因為在這九天峰下,一般貓獸之類的小獸的都是野生,盡數(shù)都在深山里,尋常都是生人勿近,更別說進(jìn)到這村落的人家里來。
“有可能是餓急了找不著吃的了,才下山來村里的罷?!毙÷迦绱讼氲健?p> 不過也沒多想,此刻小洛手上已經(jīng)摸索到背簍與小鏟,便只手拿著小鏟,又將背簍輕輕躡手背于背后,本想直接出門而去,但是身形卻微頓了一下,隨后又悄然轉(zhuǎn)身走向灶臺。
只見他左手輕輕揭開那老舊質(zhì)黑的鍋蓋,見鍋里還有四個窩頭,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拿了一個出來,但左手還在捏著鍋蓋,沒有放下的意思。
只見他大嘴一張,咬了半個窩頭下來,卻沒有大嚼一通吞咽下去,而將窩窩頭銜在嘴里,隨后又將剩余的那半個窩頭緩緩的放入鍋中,待做完這些,那捏著鍋蓋的左手才慢慢放下,直到鍋蓋與鐵鍋輕輕閉合。
這才又躡手躡腳的悄悄開門出去,隨后又回身緩緩合上木門。
卻不知,他才剛一出門,躺在他旁邊炕位上的州君便睜開了雙眼,大眼有神,看起來竟沒有一絲困倦,清明的很,便也是靜悄悄的起身開來。
卻說州君穿完衣物鞋子之后便也是悄悄的跟出門去,卻發(fā)現(xiàn)小洛竟還呆在院子里,還正蹲在那里,雙手正不時地掰持著那已沾滿唾液的小半個窩頭。
只見他將窩頭掰成小碎塊,一小塊,一小塊的丟于身前不遠(yuǎn)處。
視線挪至他身前不遠(yuǎn)處,竟發(fā)現(xiàn)有只小貓獸正在低頭進(jìn)食著小洛丟過來的窩頭碎塊,不由得有些驚奇。
只見此貓獸體型嬌小,通體漆黑如墨,毛色油光發(fā)亮,就如同夜色中一顆黑曜石般散發(fā)著光亮。
待州君再細(xì)細(xì)的看去,那正低下的貓額之上竟還有一小處雪白發(fā)亮的印記,形狀似朵小火苗一般,在這還未消散的月光照耀之下,竟還有一種燃燒跳耀之感,一看就不是山野間的凡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