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鋒起來就不是那么方便了。
此時正是鉤連槍發(fā)揮到極致的時候,來一個,死一個;來一對,死一雙。
大唐軍士們都對羅修充滿了敬佩,羅修不止對他們說要保全性命,在一系列的配備上面,也讓他們盡可能地減少損失。
前方的戰(zhàn)報向莫野鋒這里傳來,前面三排的沖鋒非但沒有起到對敵人的威懾,反而損兵折將,這讓他大為惱怒,不過,他很快調(diào)整了做戰(zhàn)策略,將騎兵分成三股勢力,向著大唐的左右以及正面發(fā)起沖鋒。
最為重要的,他在亂軍之中發(fā)現(xiàn)羅修處于左軍,于是咬牙將主力轉(zhuǎn)移到左軍,他要與羅修正面交戰(zhàn)。
程處弼那邊真實地感覺到羅修就是一個坑貨,因為羅修把他安排到右軍,結(jié)果右軍遇到的只是小波的突厥騎士,根本不用他們費(fèi)多大事情,他們就把小股的突厥騎士消滅了。
叔父,你不能對我這樣啊,說好了,咱們是來打仗的,結(jié)果我是來打醬油的!程處弼在心中狂叫著。
此時,地面震動起來,那些突龍門陣騎士在臉上畫著猙獰的花紋,羅修所處在的右軍,可沒有柵車,但是那些大唐軍士的臉上卻絲毫沒有流露出對這些讓遠(yuǎn)近諸國聞風(fēng)喪膽的突厥騎士的害怕,連一點兒也沒有。
莫野鋒已經(jīng)在馬上可以清晰地看到羅修,對方穿著一身便服,看起來如同一個儒將一樣。
馬上,他的頭顱就會滾倒在草原之上,成為一個死人。想到這里,莫野鋒的長刀在馬屁股上面狠狠地拍打幾下:“羅修,給我受死——”
“羅修,給我受死!”大約受到主將的鼓舞,那些突厥騎士跟著大聲喊叫起來。
羅修給自己的杯子里面倒了一杯酒,悠悠然喝了起來,似乎千軍萬馬于他來說只是彈手一揮間的事情。
這種淡定從容的氣度,使得大唐軍士們再次在心中感嘆,羅將軍裝了老大老牛的一個逼啊。
前面的人馬發(fā)出一聲慘叫,他們還沒有明白過來,就連人帶馬掉進(jìn)陷坑里面。
這次的陷坑與之前在涼州城前挖的陷坑不一樣,這次的陷坑里面全是水,因地制宜,因為大唐軍士的后面就是大河。
經(jīng)過此戰(zhàn)之后,羅修又有了一個稱號:坑神將軍!
那些掉進(jìn)陷坑里的人和馬匹,全身都是水和泥,根本無法從里面站起來。
大唐的軍士站在陷坑邊緣,只要有人將要爬上來,就會長槍將他們戳下去,真是又愉快又輕松,連他們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來打做仗的了。
“莫野鋒,現(xiàn)在你還敢叫囂著要羅某的項上人頭了嗎?”
莫野鋒的身上又是泥又是水的,咬牙切齒地道:“羅修,你要是真有能耐,咱們就光明正大地打上一仗?!?p> 羅修冷聲道:“莫野鋒,你是豬肉吃多了,還是豬油蒙了心,你竟然敢家樣說。打仗看得因素很多,用腦子打架總比要蠻力打架要好玩得多。”
那些在陷坑里面呆的時間長的突厥士兵全部被殺死了,羅修之前對代州和云州那里的士兵手下留情,是因為他們處于突厥的邊緣,但是現(xiàn)在深入到突厥腹地,那就不能心慈手軟了,該殺的,總是要?dú)⒌摹?p> 以兩萬余人,對三萬的突厥騎兵,羅修贏得輕而易舉,此事傳到長安城的李世民耳中,他召來所有的武將,將這次戰(zhàn)爭重演了一遍,這才將手中的狼毫筆擲于地上:“你們看到了嗎?這才是一個真正的大將,咱們大唐軍士損失了多少?一百人啊。憑借著一百人的損耗干掉突厥三萬余人,這是什么,這才是軍神!”
就在大家為這場前所未有的勝利歡呼吶喊之時,突然間一個傷兵來到羅修的面前,眼里流著淚水,深深地低下頭去:“羅將軍,咱們的人沒了,全沒了,只有我和九王子等十來個人回來。”
羅修一愣,他安排在大散關(guān)那處矮山前的軍隊,怎么會遭到如此不測,他們不是應(yīng)該呆在那里沒有一點事兒嗎?
震驚、憤怒等各種情緒雜糅在一起,最重要的,羅修喪失了那種掌控全局的自信。
過了良久,他問那個士兵:“那樊諸呢,樊諸如何了?”
那名軍士將眼里的淚水抹掉:“樊諸將軍為了掩護(hù)九王子后退,只身沖進(jìn)敵人的包圍圈之中,被亂刀分尸而死!”
想到家里,羅修更是心中如同撕裂一樣,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清醒過來之后,他大聲道:“各位大唐的軍士們,咱們安營扎寨,原地休息,明天進(jìn)攻大散關(guān)!”
“將軍,你沒事吧?”秦炎擔(dān)心地道。
“我沒事,我能有什么事?”羅修大聲道:“記住,明天殺入大散關(guān)中,我們一個不留,絕對不能讓一個人活著!”
乍然聽到羅修這樣說,所有的大唐軍士個個后背發(fā)寒。
“將軍,真得一個不留嗎?”
“一個不留,他們殺了我的愛將,我們就要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說完,羅修轉(zhuǎn)身進(jìn)了營帳。
看著落下的轎簾,秦炎和程處弼互看了一眼,無奈地?fù)u搖頭,各自離開。
第二天,太陽初升之時,羅修揭開營帳,看到秦炎和程處弼站在營帳外,像是等了很久,兩人吞吞吐吐的,想說話,偏生又不敢說出來。
“什么事?”
羅修板著臉,不茍言笑。
程處弼下了很大的勇氣,終于開口道:“羅將軍,我父親是窮苦人家出身,他常說帶兵打仗,最不能侵犯的就是老百姓,戰(zhàn),百姓苦,不戰(zhàn),百姓也苦……”
羅修頓時明白他們兩個要說什么,朗聲道:“你們放心吧,我不會動大散關(guān)百姓的一根手指頭。至于那些突厥士兵,我們要?dú)⒘怂麄?,為樊諸報仇!”
聽到羅修這樣說,秦炎高興道:“我就說吧,羅世叔不是那種視百姓為草芥的將軍!”
有了羅修的保證,兩人才各自回到軍中。
羅修又去了李恪的營帳,他傷得不算重,頭上綁著幾條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