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會一直跪在寢宮門口聆聽太皇的教導,一直到天明,要是真有太皇的教導也就罷了,了,可偏偏就是整整一宿王振的喝罵!萬望公主看在我們陛下也是盡心盡力的照顧過您的份上,幫幫我們陛下吧,老臣在這里給您磕頭了!”
卻是老臣吶,耄耋的模樣,磕起頭來卻一點也不含糊,咚咚的一直作響。
“誰派你來的?”這長孫連城的遭遇在孫友正的口中,卻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既然你們這些自詡正義的臣子們早就知道,為何沒有去你們太上皇的宮門口死諫,一直等到幾年后的本宮來了,才知道過來又磕又哭。
“御使大夫田成玉乃吾友,沒人派老臣前來,往常年我們也不是沒有去勸過太皇,可是結果只是我們的陛下接受更重的處罰,公主!清河公主,我?guī)覀兊拇蠼鸬淖用袂笄竽?!給我們陛下一條生路吧!”
原來那些往世的飛揚里還藏著這么多的故事,孫友正也沒有必要拿這個來唬她,很顯然這是一件稍微調查就知道的事情,長孫連城你這都過的什么日子呀。
“孫侍郎,你起來吧,別磕了,回家好好過年去吧”慕金橙嘆息的說道。
可是哪知這個孫友正還是個犟脾氣,就是不聽,一直在那哐哐的磕個不停,大有慕金橙要是不同意,他就磕死在這里的架勢。
慕金橙淡淡的掃了一眼旁邊的祁雨祁露,二人立馬的理會了主子的心意,左右架起了孫侍郎就往外拖。
“公主,公主!”孫侍郎猶不知自止,哀嚎的更加的厲害。
二人將他拖出了大門外,四下的看一眼,見并沒有人盯梢跟蹤,就打算放人走,這時祁霜也匆匆的跑了出來,一手提著一個酒瓶,見了孫侍郎還未離開,于是上前就將一壇酒潑到了他身上,剩下的一壇塞在了他懷里“快走!”
原本還哀嚎抹淚的孫侍郎,突然就跟真的喝醉了一樣,踉踉蹌蹌的離開,一滴眼淚再也沒有掉過,起演技之高超,不遑他在磕頭之時。
祁風也接了慕金橙的旨意,從庫房里挑了幾瓶他們常羊山上特產的除皺仙液帶上,要去給長孫太皇恭賀新禧了。
據(jù)說這除皺仙液四海馳名,凡人抹上那么一抹,保管叫你容光煥發(fā),這種圣品口口相傳,可是就是沒有人見過它是什么模樣,甭管你是方士醫(yī)仙還是搞鬼的帝王,都只是聽說而已,常羊山上每年也只出這么小幾瓶,哪還輪的到別人肖想。
策馬疾馳到了太上皇的行宮,遞了腰牌,還需在外面等候守衛(wèi)們的請示,這長孫陛下也真是說了大話,還說什么暢通無阻,這不照樣需要通傳嗎。
好在等待的時間不是很長,一會兒就來了身著斗牛服的老太監(jiān),無半點卑躬屈膝的模樣,看起來像一位飽讀詩書的慈祥的老者。
“這位就是清河公主身邊的祁風姑娘吧,請這邊跟老朽來吧”笑瞇瞇的模樣,不禁讓人心生好感。
跟著領路人,三繞五繞的跨過庭院,看著珍珠綴滿的樹梢頭,腳下踩著美玉鋪成的小路,偶爾的被蒼翠的綠綢點綴的草叢后面,還能看見麋鹿的身影,甚至房頂上的琉璃瓦都在煙花的照映下熠熠發(fā)光,這才是真正的視金錢如糞土的地方呀,祁風不禁暗自的感嘆道。不過他們常羊山是講究仙氣的地方,這些個俗物自是比不上的。
走了好長一段時間才來到太上皇所呆的地方,大門緊閉,果不然還有一位年輕的陛下端正的跪在那里,細雪已經落滿了肩頭,竟然連件披風也沒有,這皇帝當?shù)闹鴮嵉目蓱z,連祁風都看的不落忍。
“太上皇,清河公主恭賀您新禧的禮物送到了”門外,老太監(jiān)輕輕的朝著門內說道,就跟哄小孩的一樣。
“嗯,進來吧”
門被兩個小太監(jiān)從屋內打開,屋里面沒開窗也也還能鋪滿柔光,想必又是不知道嵌在哪里的夜明珠的功勞吧,也不好像進了大觀園一般的東瞧西看,只低著頭,雙手捧出檀木盒子,恭敬的奉上“奴婢奉清河公主圣令,恭賀太皇新禧,這是公主從常羊山上帶下來的除皺仙液,還望太上皇笑納?!?p> 聽到了除皺仙液,原本還倚在榻上仄仄欲睡的太上皇,突然的就來了興致,那個著斗牛服的老太監(jiān),立馬的就結果檀木盒,送了過去。替太上皇打開了盒子,取出藥瓶,太上皇便伸出了手臂,老太監(jiān)揭開瓶塞,往太上皇的手背上滴上那么一滴,輕輕的按揉兩下,果不然肌膚便飽滿舒展了很多。
“好好好,王振,有賞!”
“喏”
哦,原來他就是王振,那個權傾天下的死太監(jiān)!可能真是沾了臉蛋的光,好看的慈祥模樣,誰又能想得到他背后的惡心手段呢!
不一會兒王振就端出來一個紅盤,上面放著一顆碩大的珍珠,看起來足足的有清河公主早晨凈面的臉盆那么大。
祁風是一點都不想收,還有賞,是不是身份地位搞錯了,誰賞誰還不知道呢。
正在憤憤不平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劇烈的咳嗽聲。
一聽就知道是一只跪在外面的長孫連城受了風寒。
念頭千思百轉,最終都在這咳嗽聲里壓制住,祁風抱了珍珠,并沒有離開,接著對太上皇說道“清河公主自幾個月前馬場受驚以來,經常被噩夢驚醒,心情一直郁郁,所以這次來,奴婢還希望連城陛下能略盡點薄力?!?p> 這是要叫過去挨罵,供人出氣?也應當?shù)?,應當?shù)模l讓人家是神族的公主,天生就高貴無比,還沉浸在仙藥的喜悅中,面帶著微笑的就揮了揮手“去吧,去吧?!?p> 當祁風帶回來長孫連城的時候,行宮里的熱水、新衣早就備好,一整套下來身上的寒氣,也卻是驅了不少,來見慕金橙的時候,熱氣騰騰的餃子也被端上了桌。
“多謝公主殿下了!”這不在他的計劃內,她怎么又會知道,搞成這個樣子,像極了倒貼的模樣?難不成是看上我點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