駛進一處新興的工業(yè)園區(qū)之后,潘唯寧找了個空位停好了車。這里雖然打著文化產(chǎn)業(yè)園的名頭,但是環(huán)境比之公園也毫不遜色。還專門開辟了室外籃球場和網(wǎng)球場,專門來這里運動和散步的人也不少。
走進一棟大樓,一樓大廳很安靜,我不自覺地就收了聲。刷卡上10樓,整個一片大平層,門口上書“動力方程式”幾個大字,我一下子恍然大悟。
“動力方程式不是在B市嗎,怎么這里也有?”
潘唯寧拉著我手,眼瞳中柔光涌動:
“這里是分公司?!?p> 他另一只空出來的手拿出門禁卡,滴的一聲,‘新世界的大門’開了。
目光所及之處是一個平層,平層很大,幾乎一覽無余,但是空間被有效地進行了分割,設計新穎卻不雜亂,類似職場劇場景一樣的布置,給人一種高大上的感覺。
但細看之下接地氣了不少,工位上毯子、枕頭、小風扇,一應俱全。看這溫馨的布置就知道這一片女生居多。
不同于外間溫馨的格局,越往里走裝修風格趨于極簡,工位上的東西也逐漸少了,這里應該是傳說中的技術(shù)部門,最里面的位置上有兩個人正在啪嗒嗒地敲擊鍵盤。
“戰(zhàn)世紀!”
潘唯寧回頭看我,拉著我往里面繼續(xù)走。
“喲,帶來了???”
首先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男子,頂著副黑框圓鏡,帶著些微的笑意,模樣很和氣。他這明顯是在跟我打招呼,我本能地躬身,露出了毫無準備的笑意。
潘唯寧受了我一暗肘,索性將我拉至身前,朗聲道:
“這位是我女朋友高陽,ID是風一樣的燒火棍?!?p> 另一邊一個潮男打扮的男生立刻瞪大了眼睛,略顯夸張地問我:
“你就是燒火棍?不錯嘛小妹妹?!?p> “你認識我???大哥你ID多少?!?p> 那哥們撓撓后腦勺,瞥了潘唯寧一眼,眉飛色舞道:
“我叫譚飛,ID是把兒子彈飛?!?p> 可能是這過于熟悉的ID打破了我對陌生環(huán)境的緊張感,我干脆湊到他屏幕前看他操作了。
“那可太熟悉了。哎,這是你小號?。吭趺催@個ID也有點眼熟?”
屏幕上是一個正在調(diào)屬性值的奶媽,我盯著看了好一會才想起這就是第一場決賽之中我的那位奶媽對手。
“這個號不是……”
這個不是潘唯寧虛晃我用的那個小號嗎?但話還沒全問出口,從另一個方向的傳來的男音已經(jīng)插了進來。
“那小號原本就是譚飛的,被小潘半道給借走了?!?p> 說話的是眼鏡男,對方對著我坦誠一笑,大大方方地介紹自己:
“忘了說,我就是在玄火崖上面跟你交手的劍客,我叫袁衡?!?p> “你,你就是那個大神!”
我剛想要向著大神沖過去,不料衣領(lǐng)被人猛地一揪,兩腿在原地劃了個“八字”差點站不穩(wěn)當。
利劍一般的目光直朝潘唯寧這個‘幕后黑手’射過去的同時,對方回我一個無辜且無恥的笑意,當著外人的面我不好動手,這一筆只好先記下來。
“那邊有零食架,想吃什么自己去拿,我還有工作,一會好了叫你?!?p> 潘唯寧將背包取下,順手掛在椅背,打開電腦就準備進入工作模式。雖然周身氣勢瞬間嚴肅起來了,但語氣還是柔和的。
我還以為今天是專門出來玩的,搞了半天是讓我陪他加班的,不過這趟能見到游戲里的大神,倒是沒那么生氣了。
看著他工作了一會,都是些我看不懂的數(shù)據(jù)和代碼,我覺得無趣,就順著他剛剛指的方向找吃的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這里的零食架竟然有一面墻那么寬,挨個擺著塞滿不同零食的小籃子,右邊則放著一些文具,折角處是一處樹形書架,擺著很多雜志和暢銷書。
翻了翻書,大部分雜志是新刊,涉及互聯(lián)網(wǎng)、經(jīng)濟和時尚領(lǐng)域。書則有新有舊,舊書封面上都貼有標簽,寫著捐贈人:名字。看來這里的不少藏書是自給自足啊~感覺不錯的樣子。
我坐在角落的茶座上,看著書打發(fā)時間,起初的一會還不怎么專心,一會玩玩手機一會跟何佩佩發(fā)點照片過去。但是看著看著竟然真的沉浸進去了,直到有人喚我。
“走了,燒火棍姑娘?!?p> 抬頭一看,潘唯寧一副已經(jīng)打點好行頭的樣子,我揉揉眼問他:
“這么快做完了?”
“嗯,現(xiàn)在帶你去吃飯?!?p> 我們回到了他的工位,兩位大哥已經(jīng)吃上了外賣。我扯扯潘唯寧衣袖,得到他的示意后,禮貌地跟兩位前輩告辭。
臨出門時,我問他:
“你才干了半天,算不算早退?”
他沒好氣地笑笑,伸手揪我鼻子,被我躲開后,改攀著我肩解釋:
“我的活已經(jīng)干完了。今天帶你來不是讓你陪我加班的,而且你知道我以后都在忙什么,會少很多不開心?!?p> 不能不承認,聽到他這么說,我很意外,還有些動容。
“你可是高三學生了,就這么不拿高考當回事嗎?”
“準確來講我們應該叫高考預備生,備考需要當多大回事?”
他回答得理直氣壯,仿佛那就是個不痛不癢的小考試。也是,對于他而言,那也確實就是個小考試。
“其實你本來不用備考的。都是因為……”
“高陽,我再說一遍。那是為了我自己。”
雖然他已經(jīng)再三強調(diào)過了,我也不想繼續(xù)矯情。但是想到他為了我,不,為了他自己放棄保送,我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我們牽著對方的手走過園區(qū)內(nèi)長長的林蔭道,彼此默契地都不開口。臨到上車時,我忽然伸手捧住他雙頰,一字一頓道:
“我回去就告訴我媽,給愛妃你個名分!”
他被我逗笑,肩膀一顫一顫的,雙眸燦若繁星。就那么盯著你,像是真的在等一個承諾。我被他盯得心癢癢,俯身在他雙唇上印下一個吻,很輕,卻鄭重。
“蓋章!不許反悔?!?p> 在他剛仰脖想要湊上來時,我一個側(cè)身坐回了副駕駛。東摸摸西聞聞,潘唯寧不禁好笑,問我在干嘛。
“剛剛在辦公室我已經(jīng)記下了你公司所有女同事的氣味,讓我檢查檢查這車里是不是有類似的味道殘留?!?p> 他使勁摸摸我頭,像在愛撫一只大狗:
“我家汪汪頭放心,你的領(lǐng)地恕不外借。”
嗯,領(lǐng)地這個詞還挺形象的。
“等等,汪汪?潘小二你死了我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