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冶幾個趕到時,白梟已經(jīng)被三個老人挪到了靠著墻的位置昏迷著。四人均是一愣,第一反應齊齊看向立在兩邊的三個老人,眼神一致的震驚質(zhì)疑。
他們想到過考核會有多嚴苛,也想過白梟會傷痕累累,但是他們沒有想到過白梟會受這么嚴重的傷,這是震驚。而他們竟然在同一瞬間以為自己的長輩,想要去謀害這個不屬于自己家的守護者,這是質(zhì)疑。
在他們眼里,白梟早就已經(jīng)奄奄一息。
沒有人說話,彌老用眼神示意彌樺帶頭將白梟抬下去休養(yǎng),礙于三個長輩的威壓,彌樺收了滿面的疑惑和吃驚上前,伸手公主抱起了白梟,隨即轉身帶著剩下的三個人快速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這幫孩子真的是……”淇老搖了搖頭,對于幾個孩子幼稚可愛的質(zhì)疑無以言表。
“也難怪他們這么想,白梟確實看起來很虛弱,”葉夫人點點頭,頓了頓又說,“她這能力確實不錯?!?p> 彌老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他久久凝望著幾個孩子離開的地方,眼底透著絲絲的擔憂。
白梟被彌樺帶到了他們在城堡里暫時居住的地方,由彌葉照料。
等到淇冶和克里斯再次進入房間之后,床邊多了一盆血水,透著烏黑的顏色。床上沉沉睡去的人兒安靜的面容昭示著她的沉睡,但是她的臉色看起來卻并不那么虛弱。雖然沒有貌若天仙的美貌,但此時的恬靜面容更甚平日的美麗,白皙的皮膚甚至透著絲絲紅潤。彌樺見此耳根微紅,有些別扭地轉過腦袋。
淇冶見狀,沒有多說什么。
“怎么樣了?”彌樺問。
“她精神似乎很好,沒有大面積創(chuàng)傷,身上都是一些細小的傷痕?!睆浫~站起來匯報。她轉頭又看了看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的白梟,心里也有些難受。哥哥也是,梟梟也是,都在經(jīng)歷無法想象的磨礪,為什么位高的人就一定要這么多重擔呢,為什么不能分給他們一些呢。
“好,不知道她什么時……”彌樺點點頭,正要向自家妹妹交代后續(xù)的任務,就聽床上窸窣聲響,之間白梟微微掙了眼睛,半撐著身子打量周身的一切。
“這是哪兒?”剛剛醒過來,她的聲音甚至有些沙啞。
“咱們暫時的住所?!笨死锼贡е觳步忉?,語氣依然猖狂,卻多了一絲敬佩。
“哦……”白梟應了下來,愣神片刻突然低頭掀開被子,仔仔細細檢查自己的衣服。
“你衣服是我妹妹換的?!睆洏宕颐忉尅?p> 聽了這話,白梟才放下心來,長呼了一口氣緩緩地靠在了身后的墻壁上,臉上帶著一絲絲額疲倦。
“梟梟,你這是咋了?進去的時候還好好地,怎么出來就變成這副模樣了?”彌葉屈膝坐在了白梟的床邊,柔下了聲音詢問,生怕自己觸及什么白梟不愿意面對的事情,“當時我們都快嚇死了?!?p> 白梟聞言一笑,抬頭看了看其他三個人,果真如彌葉所說,三個人的眼底都透著一些擔憂和緊張。白梟和他們相識已經(jīng)一個多月,見過他們開心,見過他們害怕,他們的虛弱,他們的恐懼甚至他們的猖狂,白梟都親眼所見。在她心里,這四個她剛剛交到的朋友已經(jīng)是相見恨晚的知己,但她也從來沒想過他們會有什么擔憂緊張的心情存在。
所以當她見到這一幕,倒是著實覺得有趣,笑了一番。
“其實沒什么。”白梟搖了搖頭,思考了片刻開始敘述,“剛開始我進去的時候我看到的是滿眼的光芒,刺眼卻又很溫暖,讓我無所適從。我以為會像是在森林那次出現(xiàn)很可怕的東西,但是到最后只是一個開關?!?p> “那個開關需要極大的定力去感知然后利用妖力摧毀它,這樣才能消滅這個滿是光亮的結界。只是我很奇怪,那個光芒帶給我的溫暖讓我非常容易想起我的母親以及我的父親,讓我不自覺地沉浸在其中,好在最后我醒悟過來?!?p> “然后就是全黑的結界,這讓我想起了我兩次經(jīng)歷的鏡面結界,雖然沒有感知到什么可怕的氣息,但是那種感覺對于我來說真的非常不好受。就好像我無法掌控所有的東西一樣,讓我感到很絕望?!?p> “但是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這和剛剛的光芒結界道理差不多,所以我靜下心來仔細地去感知了一下,果不其然在這黑暗里有幾只妖獸在圍著我轉,他們沒有危險,但是很顯然殺掉他們才是我過關的關鍵。所以我再一次用妖力感知并且在后來消滅了它們?!?p> 白梟說到這里,表情都是風輕云淡的。那些結界確實沒有她想象的那么可怕,但是那種極度消耗精力和妖力的方法確實讓她有些吃不消。只是說到后來,她的眼底微微透出了些震撼,顯然心有余悸。
只聽她接著說,“在我以為我就可以過關了之后,我發(fā)現(xiàn)身后的屋門并沒有為此打開。也就是說,還應該有接下來的一關,但這也是最難的一關?!?p> “因為這一次,沒有那么多的結界限制著我,呈現(xiàn)在我面前的是無比清晰的森林。那森林并不是我們遇到的那個黑暗森林那樣,而是正常普通的森林,我在樹林之間徘徊,直到看見了特級妖獸的巢穴。”
淇冶幾人聽得正起勁,只是在聽到特級妖獸這四個字的時候表情呆滯了片刻。他們之前接觸過最高級的妖獸就是烈焰獸,那個屬于高級妖獸最低端的品種,卻在上次差點讓白梟喪命于此。他們也接觸過烈焰獸,只是都被削弱了實力,無法發(fā)揮它們真正的能力。
但是盡管如此,他們對戰(zhàn)的也并不輕松。
高級妖獸尚如此,特級妖獸就更不要提了。
那個是他們在現(xiàn)在想也不敢想的。盡管他們是雙型守護者,但是他們從小就接受著家族的訓練,對于妖力和能量的使用早就已經(jīng)熟能生巧。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敢說對戰(zhàn)什么特級妖獸。那么白梟遇到它們,究竟是怎么活下來的?
顯然是看到了他們心里的疑惑,白梟笑了笑淡然道:“其實也沒什么,事實上特級妖獸只有兩只,但是差點要了我的命……如果沒有森林的大樹作為遮擋物的話。我借由各種樹干的遮蔽,尋找特級妖獸的弱點。其一紫電妖獸,缺點在眼,因為唯獨眼睛是它身上唯一一處沒有電光的地方。其二獅馬翼,弱點在膝關節(jié),因為這樣可以讓它無法起飛?!?p> “所以我就借由這幾處缺點,找準了機會下手殺了它們。只是受了些擦傷,不過也沒有大事?!?p> 白梟靠在墻壁上說的風輕云淡,似乎對陣特級妖獸時那個心驚膽戰(zhàn)的她,那個緊張到發(fā)抖的她都已經(jīng)不復存在,這是在經(jīng)歷了危險之后的一種釋然和放松,就像在陳述一個不屬于自己的故事一樣。
只是白梟如此,其他幾個人卻聽得心有余悸。
淇冶和彌樺默默在心里記下了特級妖獸的弱點,而克里斯和彌葉分別在崇拜和心疼白梟的經(jīng)歷,以致于久久沒有人說話。
直到過了很久,淇冶這才躊躇著開口:“那你……殺了它們之后呢?”
白梟傻眼。
“嗯?什么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