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照常升起,學校一片太平,大家積極地迎接著秋季運動會的到來。
因為報名參加了2千米接力賽的,他和楊砳每天早上六點半就起床去操場進行特訓,晚上8點也要訓練一個小時。
不只有他們兩個,班上還有另外4名同學也報名了這個比賽,班級要做秋季運動會的最后一周選拔出3名選手進行比賽。
而且操場上還有其他系的參賽人員,也在進行鍛煉,所以早晚的訓練不但不清冷,還很熱鬧,甚至會弄個互動比賽,提前比量一下彼此的實力,江陽的成績一直穩(wěn)居前三,這一點很讓陪練的班干有種慧眼識珠的欣慰感……
朝夕相處,江陽很快就認識了好幾個其他系的同學,其中有個叫朱子墨的特別有意思,每次和大家比賽時,剛開始跑得最猛,一個人領先一大段,等到賽程過半,就慢慢被其他人追上,然后趕超,最后總是后3名里徘徊。
……
又是一個安靜的早上,江陽和楊砳除了宿舍樓,直接朝操作而去。
今天就要選拔參賽人員,不出意外,楊砳和江陽都能入選。
走到九月橋上,江陽突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鵝黃色的外套,藏青色的牛仔褲,這搭配想不顯眼都難。
早上有些許寒氣,所以她帶著帽子,小腦袋藏在大帽子,臉頰有些微紅,顯得可愛。
江陽在看見對方身影的瞬間,就忍不住邁開步伐朝其跑過去,興奮地打招呼:“嗨,這么巧!”
又碰到了洛夢笛了,今天她一身靚麗打扮,讓江陽覺得今天的朝陽照在臉上時格外的絢麗,溫煦。
“這么早?”洛夢笛有些詫異,沒想到再次碰到這個學弟了,確實有幾分巧。
但實際上,學校就那么多,主要的行道就那么條,上課下課時間都那么有規(guī)律,如果有心,這樣的巧合應該不會太少。當然,此刻他們都沒有想過這些。
“上課?”江陽問道。
“先去圖書館?!甭鍓舻研α诵?,其實在這之前還要先去食堂。
她烏溜溜的黑眼珠靈動地打量著江陽:“你呢?這樣子,不會是要參加運動會比賽吧?”
“是啊,今天參加選拔,要不要給我個祝福?”他完全沒有理會一旁面無表情的楊砳,說得那叫一個自然。
“你一定能入選的!”洛夢笛眨了眨眼睛,這次笑得更盛。
這時候已經走過了九月橋,兩人簡單道了個別,就分開了。
等洛夢笛稍微遠去,楊砳就忍不住問道:“這女生就是你那個學姐?”
“也是你學姐?!苯栠@時候還收不住臉上綻放的笑容。
“不錯,是挺漂亮的,你小子眼光挺高啊!”
“……別亂說啊,小心他男朋友來揍我倆。”江陽突然想到梁音說得,學生會主席好像是洛夢笛男朋友,笑容慢慢消散。
“怕什么,我們挺你,打架不怕誰。”楊砳身子一挺,不過兩秒就收縮會正常狀態(tài),笑道:“橫刀奪愛的那不叫愛情,真正的愛情又怎么奪得走?!?p> “……”江陽并不想和他深入談論這個沒有意義的話題,這只會讓自己惹上更多的話題和煩惱。
心中卻是忍不住暗嘆:“果然,只有這樣的覺悟,才有勇氣去追?;ò??!?p> ……晨風一吹,江陽覺得有些瑟涼。
操場上,人不多。
空曠的操場上,二三十個人的存在確實顯得極為清冷,特別是這時候的早晨風已經帶著寒意。
負責參賽運動員名額的班長樊凡已經在準備選拔事宜,他拉了幾個壯丁過來當計時員,本來江陽以為全是男生,沒想到居然還有兩個女生。
穿著可愛風白色外套的副班長施婧霞,還有淺藍色牛仔外套的沈慧敏,兩人站在一起有種風格上的沖突感,讓江陽懷疑兩人是不是換了外套穿。
“你們再不來,就要直接取消資格啦!”沈慧敏搓了搓手,顯然是被這晨風吹得很不爽。
江陽假裝左右看了看,然后才說道:“好像我們是來得最早的,那是不是,可以直接入選了?”
“嗯,這個提議好,免得大家動手,傷了感情。”楊砳在一旁捧哏。
“不,要動手的只有你們,其他人都是動腿,呵呵~”沈慧敏抓住字眼。
“喲,這是罵我們是禽獸呀,手腳不分呢?!苯柭犃艘粯?,朝楊砳使了個明顯的眼色:“楊砳,趕緊給她表演一下獸性大發(fā)。”
“……”楊砳。
“……”沈慧敏。
施婧霞在一旁看著他們舌槍唇劍地斗嘴,忍不住笑了,感覺十分有趣,不過并沒有出聲。
陸續(xù),其他幾名參賽選手也都到來,在班長樊凡的安排下,很快六名選手分落在相應的跑道位置,只等號令槍一響,大家就奮力飛跑。
“嘭!”一聲槍響,六名計時人員立刻按下手中秒表。
然后幾道身影,幾乎在同一時間“噌噌~”地沖跑而出。
四百米的賽跑,也就分分鐘的時間,單著一分鐘左右的時間,卻是比賽者精神最集中的時候,自己好似和周圍的世界剝離,周遭的各種聲音,身影,形形色色都變得模糊,好像被涂抹筆虛化了。
只有前方的那一條賽道,鮮紅的賽道,還有自己前邁的腿和心跳的聲音真切存在著。
這樣奔跑的感覺是特別猛烈,又奔放自由的,風將整個世界的聲音混在耳畔,化作聽不清的呢喃。心跳將生命化作一團火,燃燒掉人生中所有的紛擾與繁雜,讓生命在此刻變得無比的純粹,純粹得只有奔跑。
但是,這樣盡情的奔跑是有限度的,是有終點的。
在到達終點的那一刻,身體就自覺地減速,逐漸停下來,好像在告訴人們,自由是短暫的,人也不能拋棄一切,放縱一生,而終點只是回歸原來的狀態(tài)。
江陽此刻想不了那么多,粗重的呼吸讓他大腦有些麻痹,胸腔內一片炙熱,并且早已蔓延到全身,這很像沈慧敏說過的第三種辣的感覺。
他想彎腰,垂下頭休息,卻是看到了遠處網欄之外的一道身影,鵝黃色的外套如此的顯眼,他怎么會看不到?
好像還看到了那人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