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雙手輪換,掐出了一連串法訣,道道靈光頓時便如飄蓬斷梗而下,落入了血策碑頂。
“呼呼”的一陣靈風氣潮刮過,蒙無通三人的身上便各自是血芒一閃,消去了所有禁制之絲,他們一下子全都退出了沖元的范圍!
“行了,你們下來。既然連沖元都失敗,根基薄弱成這樣,我看你們也是不用沸血了,因為你們根本就承受不了繼續(xù)下去的代價。”面具人說道。
“大人,這……他們兩個不是尚可嗎?也只有這個蒙無通弱些而已,這剩下二人……”那覆面男子有些微愣,看到面具人想要驅散血策碑旁的剩余二人,頓時出言阻止道。
他倒是神情有些踟躇,然而面具人一聞言卻是驟然勃怒了起來,大聲訓道:
“這一代的蒙氏半血都爛廢成這樣了,你們只梨城分樓都是怎么經營的,還有臉跟我說要讓剩余的人繼續(xù)進行沸血?!”
面具人猛地一拂袖,那雙眼睛這時滿是厲色,竟讓人不敢逼視。
其人揮了揮手,蒙無通便是“嘭”的一聲被甩送了出去,落地粗暴……蒙無通頓時便是痛呼哀嚎不已!
這是萬域珍饈樓有史以來被這面具人見過的最壞的靈測沖元,幾乎是第一次有人連小小沖元都承受不了,本身境界就要崩潰。
這也算是蒙氏子弟?
這他娘的與廢物米蟲何異!
“還不閉嘴?你還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叫嚷?!修煉修成這樣,你們只梨城分樓就是這般教導你們的嗎?!”
面具人的怒火沒完。
見到蒙無通嚎叫個不休,更是慍然三分,那種火氣幾乎難以壓制。他的一雙厲眸瞪視了過來,蒙無通頓時就是滿臉訕訕,露出惶恐與驚懼,忙不迭地起身低頭縮到了一旁。
“不……不敢,大人,蒙無通知錯,蒙無通……”蒙無通乖巧不已。
“好了。”面具人這才怒火稍歇,陰沉沉的目光瞅著蒙無通好一會兒,終究是哼了一聲,便收去了厲意。
那纖細女子與覆面男子皆是被這一幕驚忡到,隨即就是微微垂首,皆面色肅懼謹訥,不敢再有了半句多語。
人群里像蒙利楊等人本來是還欲譏諷一番的,此時也被這面具人的情緒所懾,不敢出聲取笑蒙無通,只能是敢怒不敢言地偷偷斜視或是怒瞪起了蒙無通。
都怪這個蒙無通,讓他們本來可以沖元和沸血的好事也徒生了波折,看這面具人的意思,似乎是還不愿讓他們好好進行了。
這些人如何忍得?
一時之間,便是有好些人都暗暗地對蒙無通咬牙切齒了起來。那兩位跟蒙無通一起的靈測者,此時被喝退,惶恐之后也對蒙無通投來了敵視憎恨的眼神!
蒙無通只能是苦笑不已,他也覺得尷尬了,他甚至一直都不敢再抬頭。
“唉,夜?jié)缒氵@……你怎么就不能幫一下我呢?”蒙無通心中哀嘆,有些輕微的埋怨。但他也是只能唉聲嘆氣不已。
因為夜?jié)绺揪筒粫硭?p> “哼,繼續(xù)!沖元和沸血分開,沖元失敗的三人全部退下,候在一旁,沖元成功的待全部進行完畢再集中進行沸血,其同時再進行煉心之舉。你們三個三個一組地上來,不要亂了秩序。誰也不得再多言!”面具人陰沉的一哼說道。
“是?!备裁婺凶宇h首。
“是……”纖細女子頓時也是恭聲回應。
兩名管事都這般低聲下氣了,那些陰毒憎恨的視線也一時間紛紛從蒙無通的身上收回。
蒙無通苦笑了一聲,只好是尋個邊緣位置便就地盤坐了下來,他充當起了被孤立者的角色。
只是卻是沒人知道,這竟然正合其意。
“呼……幸好幸好,幸好是沒沖元成功。若是真要進行沸血了,難保我這體內熔爐血沾染了穢毒的情況不被發(fā)現(xiàn)。要是在這些人眼皮底下進行起了沸血,夜?jié)缒阒慌露疾缓醚谏w吧?”蒙無通內心是大松了一口氣,表面上卻佯裝得懊惱和苦澀的樣子。
他跟著夜?jié)缯f話。
夜?jié)邕€是不出聲音,那片感應中的星輝雪原之上早早地不見了夜?jié)绲纳碛啊?p> 微微沉頓片刻,眼神一陣閃動,蒙無通便又是抬頭瞟了一眼上頭。恰好便是遇上那位纖細女子莫名看來的目光。
蒙無通看到了她忽然生笑,這臉上不禁就有些窘迫了,訕訕低下了頭。
“這個女管事搞什么?難道她發(fā)現(xiàn)我身上的問題了?熔爐血中的穢毒,還是我這體內元力的問題?”蒙無通頓時心中腹誹不已,暗中便有些警惕起來。
只是他再一抬頭,那個纖細女子的目光便又不在他身上了。
包括面具人在內的此三人管著此處陣罩中的眾人,需要看管的目標也是不少,足足三十多個,哪可能一直將視線落在他蒙無通的身上。
夜?jié)绲氖侄萎斎徊皇悄敲春每雌频?,即便此三人都有著此間陣器法具之助,也終歸只是兩個第二胤和一個第三胤。
這種境界與夜?jié)缦啾瓤墒遣盍藰O多。
沒道理就憑這三個在夜?jié)缪劾镏荒芩闶恰靶≥叀钡募一?,就可以看穿他蒙無通此時跟腳的。
蒙無通稍微有番思量,心神就定了下來。
趁著這種空當,他是靜心感受起了體內的變化。剛才這一番元流涌蕩,當然是對他的身體情況有著很大的沖擊,但卻并沒有造成什么大的損害。
當然最慶幸的還是著第一胤初境的修為境界沒降。
此時境界沒有真實的功法支撐,本就是無源之水無根之木,若是降回了不入境的狀態(tài),只怕再來修回來就沒這么容易了,至少不是一時三刻之間就能做到的!
當時打死那個怪物小男童的時候,蒙無通可是撞了巧才入境的。這會兒可未必就一定能夠再來一次。
蒙無通心頭也是有些憂忡。
而得益于血執(zhí)堂這個面具人的靈壓鎮(zhèn)迫,如此一番外元滌蕩,讓他原本只能適應黑線元氣的身體有了某些微不可察的變化,這使得蒙無通另外還有些訝異。
剛才以沖元之法聚入體內的游離靈元,此刻自然是早已散得干干凈凈,但那種元力流逝的沖刷感仍在。
蒙無通心中疑慮翻滾,甚至又是想道:
若是有法子可以如今天這般一樣,持續(xù)大量地引外元或是迫外元入體,是不是就可以嘗試出另外一條道路,去捕獲這種外元為己用?
要知道黑線從黑蛹中抽出來的元氣可是有代價,有限制,而且還是有止境的。而黑蛹的創(chuàng)生也是需要修士或劣靈之類的作為基體的。
他日后總不能時時刻刻都為此而殺人、殺修士或者殺劣靈吧。那樣豈不是朝不保夕,稍有青黃不接,就將身無半絲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