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以憶咬了咬唇,神色頗為無奈,悶悶的道,“……你有沒有聽我講話?”
她在和他說李娜美的事呢!他的注意點都在哪兒?
夏寒眉頭依舊皺著,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搶走她手里的削皮刀,放到一邊后緩緩開口,“以后不要用這種東西了!”
她現(xiàn)在手指上還有一個很深的豁口,就是前幾日她用的時候就把自己傷,弄得他現(xiàn)在一看到她拿這個就有心里陰影。
韓以憶半仰著頭,把手里的蘋果往他嘴里一塞,笑瞇瞇道,“那你以后就吃帶皮的嘍!”
夏寒的嘴被蘋果堵著,半邊臉都被它遮住了。
不過看到眼前笑得眼角彎彎的韓以憶,心里沒有半點脾氣。
修長的手指慢慢取下只削了一半的蘋果,嘴里慢條斯理的嚼著,看起來賞心悅目。
將嘴里的東西咽下去后,剛剛張了張嘴,門忽然被推開了。
前一秒還滿臉笑容的夏寒,下一刻就變得面無表情,韓以憶見到了也不由得有些好笑。
進來的是夏寒的主治醫(yī)師,他夾著一塊板,雙手插在兜里。
看見了夏寒恭敬的低了低頭,朝韓以憶笑了笑。
他是來按例查床的,簡單的問了一些問題后,便想著退出去。
他還是很有眼力見的。
“等等!”
韓以憶忽然叫住他,看了眼身邊的夏寒后,對著醫(yī)生禮貌的笑了笑,清清冷冷的聲音緩緩響起來,“他這傷好的怎么樣了”
那醫(yī)生轉過來,圓珠筆在紙板上敲了敲,遲疑道,“不好說!”
看著他皺起來的眉心,韓以憶心里一驚,追問他道,“他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沒有事了嗎?”
醫(yī)生隨時翻了一下病歷,在韓以憶灼灼的注視下緩緩道,“他頭部的傷,好的是差不多了。但是身體里卻有幾處暗傷,從拍片的結果看,已經(jīng)存在了好些年了!”
暗傷?
韓以憶回頭看了看他,忽然想起來之前他老是受傷的事,黛眉微蹙。
“如果不注意,以后可能還是會有些隱患埋下的?!?p> 他說的有些隱晦,是因為顧忌到夏寒警告的視線。
但醫(yī)者本分就是要對病人的健康負責。
更何況這個病人還不是普通的病人。
“那有什么根治的辦法嗎?”
“他的傷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如果要調理的話恐怕還需要一點時間,但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癥!”
“到時候我開點藥,你們出院后按時吃,然后切忌不要讓他再受傷了。”
說罷,便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好像在害怕著什么!
韓以憶站在原地不動,耷拉著腦袋,眉心微皺。
沉默了很久,轉過來,居高臨下的盯著夏寒看,命令道,“以后不許和別人打架!”
夏寒看著忽然變得霸氣的女孩,眉心一動,墨色的眸中全是笑意。
他一直是知道自己身上這些傷的存在的,但是因為沒有痛覺的緣故,也不甚在意,平時動起手來壓根不會注意到這些。
但是既然她開口了,看來以后還是得注意一點。
看著怒氣橫生的韓以憶,夏寒嘴角上揚起一抹討好的弧度。
溫和的拉了拉她的衣角,輕輕的開口,“……知道了!”
見到他這副模樣,韓以憶心里縱然有再多的火,也舍不得對他發(fā)出來。
不一會兒,她便宴旗鼓息的坐下來,靜靜的看著他。
良久,見她低垂的的目光忽然動了動,悅耳的聲音緩緩傳出來,“……夏寒,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受傷了?”
她知道自己的要求有對無理取鬧,但是她依舊想聽見他親口的保證。
“……好!”
回到劇組的時候,遠遠的看見一群人圍在出入唯一的道路上,手里拿著橫幅,賣力的叫嚷著。
看清了上面印著的不知道修過幾次的李娜美的美照,韓以憶眸子閃了閃,隨手拉下帽沿,快步走進去。
到了自己的休息間,她才把一身的裝備卸下來。
安姐見狀,“嘖嘖嘖”了幾下,調侃道,“見完小男友回來了?”
韓以憶被安姐看的俏臉微紅,輕咳了兩聲后便坐到椅子上,開始看劇本。
“哎……今天劇組都快被李娜美的粉絲包圍了,處處都是她的贊美聲,聽得我都快吐了!”
安姐做出一副真的要吐的表情,干嘔了幾下。
聽見“李娜美”三個字,韓以憶眸色徒然一冷,素來淡然的眸子散著幽冷的寒意。
但是想到和夏寒的那個約定,她不得不按捺住心里的怒火。
抬頭看了看安姐,聲音給外的冷,“我們今天早點走!”
安姐點了點頭,自然是明白她心里的想法的。
簡單的說了一句后,韓以憶垂下頭,忽而想到了什么,把劇本一和,再次看向安姐,表情神秘兮兮的。
“……怎么了?”
安姐撓了撓頭,眉頭挑了挑。
韓以憶沉默了一會兒,從口袋里拿出一只錄音筆,交到安姐手里,看著她道,“送你的禮物!”
安姐仔細打量了一下但是從外觀上看實在看不出什么。
瞇著眼看了看韓以憶,而后帶著重重的疑惑按下了播放鍵,隨之傳出的聲音讓安姐渾身都顫抖起來,眼神中散發(fā)著森冷的光。
錄音筆里陸陸續(xù)續(xù)的傳來王思彤惡毒的話,其中還夾雜著眼前女孩的質問,聽得安姐怒氣沸騰,都快上頭了。
最后,她強忍著把錄音筆砸爛的沖動,閉了閉眼道,“……王思彤!”
如果說之前她還對她抱有一絲的期許的話,那么此時此刻,在“鐵證如山”面前,對她可謂是失望透頂。
她想不明白,當初那個天真的小孩怎么會隱藏著如此骯臟丑陋的靈魂!
“安姐,這支筆交給你,是去是留,你自己決定!”
韓以憶的聲音有些低沉,說完后,便離開了休息室,趕往片場。
走的時候,深深的看了眼低著頭的安姐,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一關她遲早是要過的,親自面對不堪的過去,比承認自己真心錯付還要難受。
但是只有跨過去了,以前的那些事,她才能真正放下!
“……不知道她能不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