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白貴妃不出所料地奪得了頭彩。蘇璃瑪讓伽元帝親自去把那副題詩送給了白貴妃,伽元帝本是不愿意的,他和蘇璃瑪之間的氣氛曖昧的正好,但蘇璃瑪?shù)哪樢幌伦泳颓謇湎聛砹?,倒不是臭臉,只是臉上一下子就掛滿了疏離。在一瞬間,蘇璃瑪就從一個充滿羞澀的小姑娘,變成了一個一臉冷漠的陌生人。
“臣妾謝過皇上?!卑踪F妃瞧見伽元帝走來,款款跪下行禮,在璀璨的花燈的光芒的映照下,連蘇璃瑪都覺得白貴妃美得不甚真切了。
“朕今日就去愛妃那兒了?!辟ぴ壅f著,攬過了白貴妃的腰,“朕和貴妃就先離開了。”伽元帝說著,就帶著白貴妃坐上了轎攆,往白貴妃宮的方向離開。
“臣妾恭送皇上。”蘇璃瑪跪了下來,直到伽元帝的身影徹底在她眼前消失,都沒有再起身。過了很久,大概是感到膝蓋已經失去了知覺,蘇璃瑪才站起身,接過云瑩遞來的披肩穿上,“本宮先離開了,姐妹們都玩得盡興?!碧K璃瑪說完,由云瑩攙扶著,回到了鳳棲宮。
剛踏進宮門,小卓子就笑著來了,說皇上剛賞賜了娘娘一盞宮燈,可精致了,大伙兒都在說,娘娘這次啊,可是得了皇上的青睞,這么美的東西,還不是緊著娘娘嗎。蘇璃瑪裂了下嘴,說了句“慣會說笑的”,讓云瑩給了他點碎銀子,讓他請大伙兒喝酒去。
蘇璃瑪踏進殿,那盞精致的宮燈,就直直地立在桌子的中央。蘇璃瑪坐下來自己看了看,上面畫的是《紅樓夢》,講的好像就是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故事。蘇璃瑪是第一次見這走馬燈,這等上面,人物那是畫的一等一的講究,雖然小,但連頭發(fā)絲都能看的一清二楚,還有旁邊的題字,怎么看怎么覺得有些眼熟,大概是這些古代書法,在她這個現(xiàn)代人的眼里,都差不多吧。
“云瑩,幫本宮更衣?!碧K璃瑪撐著身子站起來,吹滅了蠟燭,宮燈一下子就暗下去了,蘇璃瑪?shù)男囊惨幌伦影迪氯チ恕?p> “皇后怎么收了朕給的禮物,也沒說句謝謝呢?”從床后面慢慢出現(xiàn)個人影,是伽元帝。
“皇上不是去白貴妃那兒了嗎?怎么會在臣妾這?”蘇璃瑪往伽元帝那邊又走了幾步,像是想再去看的清楚點。
“朕若是沒來,怎么會看見皇后吃醋的樣子?”伽元帝一臉好笑,伸手捏了捏蘇璃瑪?shù)哪槨?p> “臣妾沒有吃醋?!碧K璃瑪把臉一扭,伽元帝的手就落空了。
“還說沒有吃醋,你這臉苦的,都夠御膳房做了苦瓜分給各個宮?!辟ぴ鄣氖致淇樟艘膊粣溃堑谝淮慰匆姳砬檫@么生動的蘇璃瑪,突然想逗逗她。
蘇璃瑪也不想和伽元帝爭辯了,“臣妾要就寢了,皇上也休息吧。”
“你來幫朕更衣?!辟ぴ壅f了,兩手一身,就那樣大咧咧地站在蘇璃瑪面前,一副“你不幫我我就不動”的賴皮勁兒。蘇璃瑪沒辦法,走上前去,先幫伽元帝解開腰帶,結果伽元帝就順勢把臉靠在了蘇璃瑪?shù)募绨蛏?,“皇后舍不得朕吧。”伽元帝說完,還往蘇璃瑪?shù)亩溥叴盗丝跉狻?p> 蘇璃瑪覺得耳朵一癢,順勢就往旁邊躲,伽元帝的手本就在蘇璃瑪腰邊,蘇璃瑪這么一躲,伽元帝就直接把蘇璃瑪抱在了懷里。蘇璃瑪不敢動了,她抬起頭,用怯生生的眼神看著伽元帝?!盎屎竺髅魃岵坏秒蓿瑸楹芜€總是把朕往外推?”伽元帝抱著蘇璃瑪問。
“臣妾沒有。”蘇璃瑪言不由衷地回答。
伽元帝也不說話,就那樣看著蘇璃瑪,蘇璃瑪被盯得心里發(fā)毛,“皇上是天子,臣妾這么能一個人霸占著皇上呢?而且臣妾是皇后,自然是要勸皇上雨露均沾的。”
“皇后這么大度,怎么還會傷心呢?”
“傷心是自然的,但皇上總不是臣妾自己的,臣妾身為皇后,自然要以身作則?!碧K璃瑪輕輕地說,她當然希望伽元帝在自己身邊,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有個人可以依靠,可以信賴,自然是十分令人向往的。但問題是,在王朝,三妻四妾很正常,她又不能強求伽元帝一夫一妻制。既然她不能強求伽元帝對她專一,那她能做的,就是強迫自己不去喜歡伽元帝,強迫自己放下心里的感情,如此一來,她就是個陌路人。只要她還是個旁觀者,她就可以在這個世界保持清醒。
“可朕希望皇后留下朕啊?!辟ぴ郯炎约旱念~頭貼在蘇璃瑪?shù)念~頭上,“皇后怎么就不懂呢?”
蘇璃瑪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他希望自己留下他?
伽元帝把自己的臉抬起來,看見的就是蘇璃瑪木愣愣的臉,“真是個活寶,該聰明的時候,居然這么遲鈍?!辟ぴ壅f完,就把自己的嘴貼在了蘇璃瑪?shù)淖焐稀?p> 這是嚴格意義上,蘇璃瑪?shù)某跷?,加上穿越前的二十幾年,一直到現(xiàn)在。蘇璃瑪被嘴上突然出現(xiàn)的柔軟嚇住了,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蘇璃瑪就睜著眼睛,站的直直的。伽元帝的臉,被放大了數(shù)倍,他閉著眼睛,好看的眼睫毛翹著,微微顫抖著。伽元帝很溫柔,只是摩挲著蘇璃瑪?shù)淖齑?,仿佛在對待一個絕世珍寶般小心。
蘇璃瑪?shù)暮粑唾ぴ鄣暮粑?,漸漸交融在了一起。伽元帝抬起手,把蘇璃瑪?shù)难燮ず仙?,失去了視覺的蘇璃瑪,更能清晰地感受到伽元帝的每一次輕碰,每一次呼吸。
過了許久,伽元帝抬起了臉,蘇璃瑪慢慢睜開眼睛,她的眼里已經浮起了一層霧,看起來眼睛濕漉漉的。伽元帝看著蘇璃瑪?shù)臉幼?,忍不住笑了出來,“傻樣”,伽元帝說著,捏了捏蘇璃瑪?shù)哪槨?p> 臉上突然的疼,讓蘇璃瑪回了神。這是她的初吻,但不知道是伽元帝的第幾個了,伽元帝有什么好說自己傻的?他那只能說是熟能生巧。
伽元帝把蘇璃瑪抱上了床,拿過被子蓋在了兩人身上,“睡吧”。
“臣妾還是去那邊吧?!碧K璃瑪說著,就往床的里面爬了爬,拉過自己的被子蓋上。這個氣氛太曖昧了,她還是稍微保持著點距離吧。
伽元帝看出了蘇璃瑪?shù)男邼膊徊鸫┧?,閉眼睡了,今夜。伽元帝睡的時候,嘴角還掛著微微的,上翹的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