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心意絕對相通的情況是不存在的,即便是相鄰的兩個人,對方此時此刻再想些什么,另一個人又如何知道呢?
陳曉琪其實上幼兒園的時候就認識高遠,兩人同班,陳曉琪彼時對他有了最初的印象,那時候高遠很乖,不像別的男孩子愛作愛鬧、不受控制打成一團,再加上天生聲音動聽,樂感好、愛唱歌,各類演出上臺表演發(fā)揮穩(wěn)定,從不掉鏈子,為老師、園所爭光,老師們都喜歡他。陳曉琪上幼兒園那會,天真單純,以為高遠是因為有特長才被喜歡,后來想想,還應該與他有一位八面玲瓏、手段高明的母親密不可分。
小學仍在一個學校,只是不同班,因為聲音悠揚,樣貌端正,經(jīng)常主持晨會和校園廣播,被校園內(nèi)情竇初開的女孩子們所喜歡。好多次周一清晨的升旗儀式,陳曉琪在操場上的某一點,透過層層人群,遠遠望見看不清面貌的高遠站在高高的主席臺上,用清澈響亮的聲音說:“各位尊敬的校領導、老師,親愛的同學們,大家早上好!我是X年X班的高遠,今天由我主持升旗儀式,現(xiàn)在介紹一下今天的升旗手和護旗手……”陳曉琪真想時時刻刻聽到這美好、動聽的聲音。
后來,高遠大概在4、5年級的時候因為搬家轉(zhuǎn)學了。陳曉琪經(jīng)過很長一段時間才適應高遠聲音遠去的日子。
然而,經(jīng)過數(shù)年,讓陳曉琪驚喜的是他們在S市一所重點高中見面了!還是同班!開學報道那天,每個學生經(jīng)過一系列程序在操場以班級為單位集合列隊后,由班主任帶回班級。由于比較忙亂,外加心情比較緊張、激動,并沒注意到身邊任何一位同學。
老師開始點名,陸陸續(xù)續(xù)點了好多,還剩最后幾個人。
“高遠!”聽見老師喊名字,陳曉琪一驚,回憶瞬間涌出,是他么?會不是重名呢?立刻回頭四下張望。
“到!”教室稍微偏后的位置,有個男生起立回答,然后又坐下。是他!幾年沒見到,聲音相似卻有了變化,有了些許男性的硬朗和力量,更有層次和磁性。跟印象中小學的高遠相比,變得好高,外貌有了輪廓感。
陳曉琪回過頭,瞬間覺得教室都更加明亮起來,當天回家的一路,嘴角都是微笑的……當晚吃飯的時候,父母看到陳曉琪高中第一天心情愉快,也很開心,叮囑她認真努力,好好學習。
重點高中的學習緊張忙碌,陳曉琪和高遠的成績一直屬于班級中游位置,老師關注、重點培養(yǎng)尖子生,盯著一些過于活潑、調(diào)皮搗蛋的自費生、擴招生別出什么亂子,中間地帶的學生雖然不突出但是讓老師比較省心,師生關系往往相安無事。
個別學生在初中是備受矚目的,到了重點高中后,不再光芒四射,因為有太多在學習或特長方面光芒耀眼的同學匯集于此。這些學生的情緒還是有所波動的。陳曉琪倒無所謂,從小一直平平淡淡,也沒突出過。高遠還是安安靜靜,一派風輕云淡,對于那種落差毫不在意。
陳曉琪當時想,可以肯定的是,高遠應該并不知道他一直都被珍藏在自己的心靈深處,他應該對幼時的那段人生交集毫無印象,一切的一切,他可能以后也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