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著麻煩了,孩子已經(jīng)流掉了?!敝苜庠俅卫淅涞鼗卮鹚?。
彼時,譚嘉已經(jīng)在醫(yī)院上下打點好,孩子也已經(jīng)在轉(zhuǎn)出京都的路上,所以,周兮不懼陳霽月知道她自殺的行為,也不懼他調(diào)查孩子的下落。
“什么?”陳霽月震驚。
震驚之下,又有點竊喜,因為可能會成為他負累的孩子總算是流掉了。
他沒問孩子是怎么流掉的,他下意識認為是意外。
因為孕婦懷著孩子,身體笨重不便,很容易摔跤,摔倒后孩子流掉很正常。
可等他找到醫(yī)院,找到周兮,卻從醫(yī)生那里知道,她是帶著孩子自殺!
自殺與意外,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陳霽月臉色不由就沉冷、嚴肅下來。如果孩子意外流掉,他也許會暗暗慶幸;但周兮帶著孩子自殺,他就不得不深思一番了。
自殺?
她是要多恨他,對他多絕望,才會帶著他的孩子自殺!
顏潔進來前,陳霽月正與周兮發(fā)生口角,聽到有腳步聲過來才住口。
“周姨,孩子,孩子呢?”顏潔顧不上跟她小叔叔招呼,急急地開口問周兮。
雖然在門口聽到護士的議論,但不聽周兮親口說,她還是不愿相信。
周兮不答,淚卻流的更兇了。顏潔從她的表情,已經(jīng)意識到孩子是真的沒了。
“不可能!不可能!”她口中喃喃,手中的兩只飯盒掉在地上。
她知道剛剛生完孩子的女人需要進補,所以,她跑去飯店買雞湯,還一定要老板現(xiàn)殺現(xiàn)燉,可她就去買個雞湯的時間,周兮與小叔叔的孩子就沒了。
“不可能,我去新生兒科去看看。”顏潔不相信,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回來!”
出聲阻止的是陳霽月。
“我要去找醫(yī)生,孩子生下來好好的。”
“你回來,我已經(jīng)去問過了,孩子確實沒了。”
“不可能,我不信。”顏潔看向周兮,“周姨生孩子的時候,我就守在手術(shù)室外,孩子出生很健康,這是醫(yī)生說的。怎么可能過了一夜,孩子就沒了?”
陳霽月也看向周兮,盯了她幾秒后,回頭看著顏潔,“你確實孩子出生很健康?”
顏潔,“當然了?!?p> 陳霽月又回頭看了周兮一眼,轉(zhuǎn)回頭來對陳顏潔道:“孩子出生健康不代表后續(xù)沒有問題,那孩子本來早產(chǎn),抵抗力差,出了意外很正常?!?p> “可是--”
“別可是了,你來照顧你周姨,我去找護士給她安排病房。”
說完,陳霽月離開留觀室,去找護士。
陳顏潔雖然很想去找醫(yī)生、護士理論,但她的直觀意愿敵不過陳霽月的威嚴與命令,只得留下。聽陳霽月腳步聲在走廊消失,她走到周兮身邊安慰她,“周姨,你別傷心了,等你嫁給我小叔叔,你們以后還會有孩子的?!?p> 周兮不答,抱著膝蓋垂淚。
其實她此刻擔心的是陳霽月聽了顏潔的話后,有所懷疑,會去找醫(yī)生護士調(diào)查孩子的死因,一旦被他發(fā)現(xiàn)什么,孩子被轉(zhuǎn)走的真相就瞞不住了。
但即便陳霽月真的去調(diào)查了,她也做不了什么,此刻只盼著譚家少爺夠靠譜,安排的也夠妥當,陳霽月查不出什么來。
見周兮不答,只顧傷心,陳顏潔的語氣帶了幾分埋怨,埋怨中又帶著幾分心疼:“周姨,你怎么這么傻?我已經(jīng)把譚嘉帶來京都了,你只要再等等,他就可以破壞蔡玲玲與我小叔叔的感情了,那時你就可以順利嫁給我小叔叔了,你怎么都不等我回來?怎么能自殺呢?”
這是陳顏潔回到京都,首次有機會跟周兮單獨說話,她十分不理解周兮自殺的行為。
周兮這才抬起濕潤的淚眼看著顏潔,心嘆她的幼稚與傻氣,“顏潔,你真以為你小叔叔會娶我嗎?”
“當然會,只要沒有那個蔡玲玲,都是她勾引我小叔叔?!鳖仢嵤植环?。在她心里,周兮與她小叔叔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周兮看著顏潔,這姑娘心思單純到傻氣,但在她這個年齡,她又何嘗不傻呢?總以為自己遇到的是白馬王子---
如果陳霽月真是白馬王子,她又怎么會絕望到自殺?
陳霽月根本不是愛她,而是占有,他只想占有她,以愛的名義霸占她一輩子。
帶著腹中的孩子自殺,她何嘗不是存了報復他的心思?
她想讓他悔,讓他痛,讓他自責,讓他愧疚,余生活在痛苦中。
但昨晚在鬼門關(guān)徘徊一圈回來后,意外產(chǎn)下孩子。孩子的出生,激發(fā)了她對生的渴望,她意識到了責任,她覺得自己不能死,死了,自己的孩子就無人照顧了。
躺在留觀室的病床上一夜掙扎后,她決定活著,為了自己的孩子,堅強地活著,但她會遠離京都,遠離陳霽月。
但她也知道,陳霽月不會放過自己,從他跟她的談話,她就知道,他想禁錮她一輩子,他要她一輩子做他沒有名分的情婦。
她想離開陳霽月并不容易,要是有了孩子的負累,就更不容易了,所以,她才會開口請求第一次見面的譚家少爺幫忙,幫她先把孩子轉(zhuǎn)移出京都。
孩子轉(zhuǎn)出京都后,她再離開陳霽月,就有了可能。
這就是周兮的計劃,負心的男人不值得她托付,她要離開他。她已經(jīng)清醒。
“顏潔,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敝苜獾乐x。這丫頭一心向著她,跑去上城也是為了她,她做得一切,都是為了能讓她嫁給陳霽月。
雖然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陳霽月死心,但顏潔的一片心意,值得她感謝。
“周姨,你跟我客氣什么,對了,大叔呢?”顏潔這才想起譚嘉。
“大叔?”周兮不明。
其實她心中隱約知道她口中的大叔,指的是譚家少爺,只是顏潔這稱呼,把一個三十歲正值壯年的未婚男人,硬是叫成了五六十歲的大爺。
“就是譚嘉,那個花心大少?!鳖仢嵉馈K龑ψT嘉,可沒對她小叔叔的那份敬畏。
“他???麻煩他一夜,我已經(jīng)讓他離開去休息了?!敝苜饣卮?。
“溜得真快!”顏潔噘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