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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霽月始終淡淡微笑著,禮貌而謙遜地聆聽,待到再無人說話,他開口了,“上城是一座繁華的國際大都市,包羅萬象,我一直心生向往之,今日終于如愿來到上城,蒙各位賞光前來捧場,我感到萬分榮幸,以后在上城,還有勞各位照拂?!?p> 他說話的同時,對邀請他去家中做客的劉姓某人舉了舉杯。
陳霽月作為世家名門之后,無疑是位涵養(yǎng)極高的謙謙君子,他身上沒有世家弟子的驕狂,卻顯得成熟而穩(wěn)重。
一席話,雖然沒有明確他一定會來上城投資什么具體項目,但聽他話中的意思,陳家在上城應該會有進一步動作。大概這也是他今日大張旗鼓宴客的原因。
“有子如霽月,此生何求啊!”
“陳家又出了位能挑大梁的人才啊!”
“不錯。先前聽人說陳家出了位了不得的大才,我還不信,此刻見到真人,不服不行??!”
有不少業(yè)界前輩,注視著這個方向,發(fā)出感嘆。
宴客廳內(nèi),氣氛熱烈,各位名流看似熱絡而友好地交談著。
“霽月?!?p> 一聲嬌柔、動聽的女聲,忽然響起,這聲音響在熱絡但不喧鬧的宴客廳內(nèi),顯得尤為突兀。
眾名流尋聲看過去,看到宴客廳入口處,走來一位柔雅、高挑的女子,竟然是路展博剛回國不久就強勢收購中照日化的女兒,路雅。
她今晚一襲白色無袖及膝晚禮服,頭發(fā)高挽,微笑著對陳霽月直直走過來。頸間奢華的鉆石項鏈,在燈光映照下,發(fā)出魅惑人心的刺目光彩,配上鉆石耳飾,整個人都變得光彩奪目。
路雅今晚的這身打扮,顯得尤為隆重。
眾人心頭閃過疑惑,難道她就是陳霽月的未婚妻?
但上城人都知道,路家結親譚家,是譚明遠兒子譚嘉的未婚妻。近日,二人退親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此刻,聽路家女兒親切地喚陳家少爺“霽月”,難道是路家攀上了京都陳家,所以路家女兒甩了譚家少爺?難道她要另嫁京都陳家?
陳霽月從眾人的竊竊私語間聽出一些苗頭,他可不愿讓人胡亂傳出這樣的閑言,雖然一會自己的未婚妻出來,不必他澄清,也自然真相大白,但他更愿意此刻就打破眾人的種種臆測。
“路小姐,”陳霽月親切的微笑,對徑直而來的路雅伸出右手,“好久不見了!”
他態(tài)度友好、更可以說親切,但一句生疏的“路小姐”,已經(jīng)告訴眾人,他二人不是他們想想的那種關系,又一句“好久不見了”,更像好朋友之間的問候,如果是未婚夫妻,是不可能長久不見面的。
路雅聽到陳霽月叫出“路小姐”這么生疏的三個字,臉色瞬間僵硬,但她畢竟心思玲瓏剔透,一僵后,反而笑得更加燦爛,“是啊,大學畢業(yè)后,就各奔東西了,轉眼已經(jīng)過了好幾年?!甭费蓬H有幾分感慨地道。
她今日之所以這樣高調(diào)入場,只是想在上城眾位名流云集的此刻,讓自己跟京都陳家的陳霽月,扯上那么點關系而已。
畢竟背靠大樹好乘涼,如果她有陳家這樣背景的后臺,任何人想對路家不利,也要思量一番。
況且,攀上陳霽月,實在好處多多,最吸引她的,就是陳家來上城發(fā)展以后,無論陳霽月做何商業(yè)項目,她都能分一杯羹。
但陳霽月的反應,出乎她預料之外的疏離,本來大學同窗四年,他對她還是挺有好感的,路雅不懷疑,如果同窗的時間再長點,再給陳霽月一點時間,他或許會追求她。
聽他二人對話,一眾名流都明白了,原來二人不是未婚夫妻關系,只是大學同學而已。
但能與陳家少爺大學同學,同窗之誼也是令無數(shù)人羨慕的。
眾人不再明著關注二人的對話,準確地說不再關注路雅,但陳霽月的一言一行,還是眾人關注的焦點。
見眾人不再誤會他與路雅的關系,陳霽月心下莫名一松。他似也頗為感慨,“是啊。時間過得真快?!?p> 兩人的手,一握即開,陳霽月,“對了,我聽說嚴舟后來也去了歐洲,他申請的學校應該跟你是同一所大學,你見過他嗎?”
陳霽月與路雅、嚴舟,本是同窗,陳霽月與嚴舟更是同一寢室,二人雖然家境背景懸殊巨大,但陳霽月敬服嚴舟人品,二人之間有著深厚的友誼。
“大約一年前,我忽然聯(lián)系不到他了,你知道他在哪里嘛?”陳霽月繼續(xù)探問。
而他之所以跟路雅探聽嚴舟的消息,是因為他隱隱約約知道,嚴舟是追逐她去的歐洲。
因為大學畢業(yè)之前,他詢問過嚴舟畢業(yè)以后的規(guī)劃。他知道他是孤兒,但他絕不是沒有追求的人,如果他打算繼續(xù)深造,他打算資助他的。
但嚴舟肯定地告訴過他,他說:“我這輩子已經(jīng)欠下太多人太多恩情,實在不愿再欠下去了,我想工作。”
陳霽月明白他的意思,聽后沒有勉強。
他不是他,沒有他身為孤兒的感受,但他理解他想盡早回饋社會的心愿,他選擇尊重。
哪知他最后還是選擇了出國,又探聽到他與路雅申請同一地區(qū)同一學校,陳霽月就隱隱有些明白,他是追隨路雅而去的。
嚴舟暗戀路雅,陳霽月是知道的,但路雅的家境背景,讓嚴舟嚴重自卑,他自以為他這輩子都會默默喜歡著她不會表白,畢竟大學畢業(yè)馬上各奔東西了,他還毫無動靜,陳霽月實在沒想到他會有勇氣追逐她去了歐洲。
誰沒有年少輕狂的一段感情?
陳霽月理解嚴舟。
本來他就為他不能繼續(xù)深造遺憾,他出去了,他倒覺得是一件好事。
嚴舟出國之后,有一段時間他們聯(lián)系上了,約在一年前,他突然失去了與他的聯(lián)系,他多方打聽,也沒得到他任何消息,此刻看到路雅,他忍不住詢問出聲。
“他,已經(jīng)走了!”路雅答。說話的同時,臉上掠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