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流言
她坐著不動,沒有過去開門的意思,對著門盯了一時,隔著門對門外道:“請您去地下停車場等,我馬上下來?!?p> 門外靜了一下,傳來一個“好”字,似乎還暗含著一聲嘆息。接著是腳步聲遠去的聲音。
蔡玲玲聽著人已經(jīng)走遠了,拿起梳頭整理因為戴著頭飾而被弄亂的頭發(fā)。
正梳著,門被推開,蕭云陽進來了,“玲玲。”
他語氣聽著有些愧疚的意思,看來他也知道她生氣了。
“干嘛?”
對蕭云陽,蔡玲玲從來不需要客氣,就像他對她不需要客氣一樣。
“還氣著呢?”蕭云陽坐到梳妝臺上,與她對面,居高臨下地看她。
狂潮初開業(yè),五樓舞蹈表演的舞者達不到他要求的那種可以攬客可以帶動氛圍的效果,正好她來上城,臨時救了急。
蔡玲玲沒回答,卻抬頭看著他。
二人對視,交換著只有他二人才能懂的信息。
這時,有穿狂潮統(tǒng)一西褲白襯衫黑領(lǐng)結(jié)禮服的侍者敲門進來。侍者手中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把吊著小魚金飾的鑰匙。
蔡玲玲看向蕭云陽,眼神疑問。
“你在上城沒有車子,出入不便,所以我就自作主張,給你配了一部?!笔捲脐柦忉尅?p> 蔡玲玲搖頭,“我在上城待不了幾天,用不著;再說這么昂貴的東西,我覺得招搖,你自己留著吧?!?p> 說完,她起身就要離開,卻被蕭云陽重新按回椅子里。
“怎么了?有什么難言之隱要跟我分享?”蕭云陽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她心生奇怪,出言帶著調(diào)侃。
“最近人在上城,交了幾個上城的朋友,聽到了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想跟你確定一下?!笔捲脐栒f。
“跟我?關(guān)于我的?”
蕭云陽點頭。
蔡玲玲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笑話!我來上城十日,在你這里跳了九天舞,我哪都沒——去,”去字被她吞了回去,她不是沒出去過,她去了一處叫平塢的獵場,而且發(fā)生了一點事,一個輕狂、自以為是的男人為救她把腿摔斷了。
蕭云陽觀察她的表情,看來他聽來的所謂風(fēng)言風(fēng)語,是真的發(fā)生過了。
“我去過平塢的一處獵場?!币娛捲脐栆桓碧骄康难凵瘢鲃咏淮?,“你不提,我已經(jīng)忘了這回事,怎么了?有什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
如果譚嘉聽到她這話,估計得吐血,他為救她摔斷腿,坐在輪椅上如一個廢人,生活、工作,不便之極,她卻已經(jīng)忘了—-忘了—忘了他。
蕭云陽不答反問,“你與路展博的女兒路雅走得很近?”
“來上城的飛機上認識,她坐我旁邊,大概看出我情緒低落,過來搭話,我們聊得不錯,互留了電話?!?p> “你去平塢獵場就是她安排的?”
“對。她本說好一起去的,臨行好像突然有事,所以安排她朋友陪我?!?p> “朋友?姓徐的?”
“對。叫徐什么琪的,”蔡玲玲點頭,“你問這些,那風(fēng)言風(fēng)語是針對我跟姓徐的?”
“不是?!笔捲脐柗裾J,看著她提醒道:“你被人利用了?!?p> “利用?誰利用我?”
“前天,跟朋友聚餐,徐紹祺也在,席間聊到上城老牌日化企業(yè)—-中照日化被收購之事,”蕭云陽對蔡玲玲攤攤手,“大概你也聽說了,這是近日上城最熱門的話題之一了。你知道買家是誰嗎?”
蔡玲玲搖頭。她對上城不熟,對上城之事也并不關(guān)心。
“路展博的女兒路雅?!笔捲脐柣卮?。
蔡玲玲蹙眉,聽出了他話中對路雅的收購行為似有偏見,“收購是正當(dāng)?shù)暮戏ㄊ侄??!敝灰p方意向一致,達成共識就沒什么問題?!?p> “對。合法手段,但你知道徐紹祺是怎么評價她的嗎?”
“微笑的魔鬼。”不等她再問,蕭云陽繼續(xù)道:“大家都覺得他對女人太苛刻了,笑話他不懂憐香惜玉,你猜他怎么說?”
“怎么說?”蔡玲玲看向蕭云陽。
飯局現(xiàn)場還原:
“你們不懂!”徐紹祺說,“你們都被她優(yōu)雅的外表蒙蔽了。”
“哦?”一聽他這話,就有八卦可扒,“紹祺,你與譚家少爺可是兄弟,那路家千金可是譚家未過門的兒媳婦,你這么詆毀人家,不妥吧?”
出言者看似提醒,實則是想從他口中扒出更多密料。
對于路雅這樣優(yōu)雅,身上自帶無數(shù)光環(huán)的女人,能挖出她的密料,以娛一笑,還是很能滿足一些人心中那種得不到、玷污不了,但抹黑一把也覺得滿足的齷齪心思的。
“兒媳婦?”徐紹祺乜斜眼看向出言者,他已經(jīng)喝得高了,言語有些不由自主。照理,關(guān)于兄弟譚嘉的閑話,他是不該說的,“譚明遠倒一心算計想讓兒子娶她呢!可惜,人家不屑他譚家的門楣!”
譚明遠雖然是譚嘉的父親,但像他那樣獨斷專行就定下兒子婚事的男人,徐紹祺對他沒有好感,所以語氣也就有點不屑。
“這怎么說?”
聽到這樣的消息,出言者似乎很意外,不由追問道。其他人也豎起耳朵。
大家都知道,譚路二家聯(lián)姻早已經(jīng)是定局,婚期更是就在幾日之后的十月一號,也沒聽聞傳出有婚變的消息啊。
聽紹祺這意思,是路雅看不上譚家。但要比家族底蘊,比實力的話,譚家要比路家的根基深厚的多得多。那路雅雖然自身條件不錯,但嫁到譚家,絕對算高攀了;況且,當(dāng)初路家企業(yè)遭遇危機,是譚明遠鼎立相助,才度過危機,發(fā)展成今天的規(guī)模的。要不是譚明遠,路家在上城早成了歷史。
“那女人心機太深!”
說完這句,徐紹祺閉口了。大概也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席間眾人面面相覷,他要是不說大家不知就罷了,但他卻說了一半,撩得人心癢癢,就像你小時候,有個跟你差不多大的小孩,拿著你喜歡的棒棒糖說,我就給你舔一下,就一下,你不能多吃了,等你耐著性子答應(yīng),糖也遞到你嘴邊,你高興地張嘴去咬,甚至想一口咬下一大半的時候,他忽然把手縮回去了,說我不給你吃了。你會不會因為生氣,上去把他胖揍一頓?
席間幾人此刻就是那吃不著糖的小孩,恨不得扳開徐紹祺的嘴,讓他把沒說完的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