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華幫徐剛的忙等于也是在幫自己,她現(xiàn)在的生活索然無味,很需要宋琦的養(yǎng)魚計劃來派遣寂寞。劉華聽說宋琦正在籌備婚事,看來過一陣子才能開始實施這個計劃,她只有耐心地等下去。劉華從前是個愛說愛笑的人,但現(xiàn)在她回到家里已經(jīng)變得不茍言笑了。陸文鵬每天回家的時間都很晚,有時劉華已經(jīng)睡醒一覺還看不見他的蹤影;又或者,他一進家門二話不說倒頭就睡,渾身還散發(fā)著濃濃的煙味。陸文鵬不吸煙,那么他身上的煙味是哪里來的?劉華曾問過他,陸文鵬推說是和賓館的客人聊天時沾染上的。劉華不太相信可也沒有多想——畢竟煙味總比香水味強百倍!哪怕陸文鵬學(xué)會了吸煙也不是多么不可原諒的事。他整天撲在賓館里,需要應(yīng)對的問題千頭萬緒,靠吸煙排解一下煩悶也是可以理解的。除此之外,劉華想不出他還能干什么令人無法容忍的事。而且她也不愿想,畢竟捕風(fēng)捉影、疑神疑鬼不是她的性格。
但有一個人,通過不經(jīng)意地舉動引起了劉華的疑慮——這個人就是姚美麗!自從陸文鵬曾不擇手段地招惹過這個女人后,劉華和她已經(jīng)形同陌路,連多看她一眼都覺得會臟了自己的眼睛!劉華結(jié)婚之后,姚美麗似乎感到了自慚形穢,兩人在單位偶爾相遇,她總是低著頭匆匆走過,像個做錯事怕被老師訓(xùn)斥的學(xué)生。但最近不知怎么了,姚美麗突然神氣活現(xiàn)起來,像是刻意在單位同事面前炫耀似的,不停地騷首弄姿,以便展示她的戒指、手鏈、皮鞋、背包等等,一副得意忘形的下賤樣!女人都比較敏感,劉華當(dāng)然也不例外,她立刻聯(lián)想到了陸文鵬——兩人以前就曾“蛇鼠一窩”,難道現(xiàn)在又故態(tài)復(fù)萌了?不行,我得好好調(diào)查一下!
想到這里,劉華中午沒顧上休息就去了“瑰妍”賓館,背著陸文鵬對小彩和紅霞進行試探:“你們陸經(jīng)理最近在忙什么?”
小彩說:“就是忙賓館的事?!?p> “忙完了呢?”
“吃飯、休息……”
“還有呢?”
“還有?哦,回家算嗎?”
劉華聽小彩回答的滴水不漏,知道她肯定被洗腦了。又問紅霞:“你說說,小彩有沒有撒謊?你要說實話,不然我告訴你父母,讓他們把你領(lǐng)回去!”
紅霞慌了,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我……我什么都……都不知道。劉姨,你……你放過我……”
“你不知道還讓我放過你什么?”
“我……我……”
小彩插話說:“劉姨是讓你說看到了啥!咱倆整天都待在這里,進進出出那么多人,你看見誰可疑呀?劉姨,你是這個意思吧?”
“小彩別說話,去給我倒杯水來?!眲⑷A看出突破口就在紅霞身上。
“好的。劉姨,你要茶還是白開水?”
“什么都行。”
“紅霞你緊張啥?這里又沒外人……”
“你快去!”看小彩走遠了,劉華才又說:“我什么都知道了。你不想說也沒關(guān)系,我不會讓陸經(jīng)理為難你的?!?p> “劉姨,我只是……是登記。本子上的人我知道,別……別的我真……”
“好了紅霞,我就問你:那個看上去很豐滿,又很妖艷的女人天天都來嗎?”
“她……她以前常來,最近很少來了……”
“來干什么?”
“和陸經(jīng)理談事情……”
劉華一陣陣心痛——疑問被證實了,陸文鵬那些不合情理地舉動也就有了恰當(dāng)?shù)亟忉專⑷A突然感到周身無力,差一點就坐在了地上。她知道一切都完了!愛情一旦有了背叛,就會像破了口的漁網(wǎng),任憑用盡多少氣力,到頭來終將一無所獲!
令劉華沒有想到的是,一個更大地打擊又接踵而來!
何偉明上家里來找她。這個人如今瘦得不成樣子,臉也黑青似碳,頭發(fā)亂糟糟的,像是剛從“狗窩”里睡醒爬起來.....他一見劉華就抹起了眼淚,說:“小劉妹子,我現(xiàn)在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我想求你跟文鵬兄弟說一下,別讓他收走遮云山的承包權(quán)。我欠他的錢慢慢還,遮云山是我一家老小活命的產(chǎn)業(yè),沒了這個我在村里抬不起頭做人,萬望他能手下留情......”
當(dāng)詢問原因時,何偉明卻支支吾吾不肯明說。劉華感到心灰意冷——沒想到陸文鵬的“破事”一件接著一件,他居然隱藏了這么多秘密!劉華忍不住發(fā)起火來:“不想說算了!你找陸文鵬去,我管不著!”
何偉明這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我們一起打……牌,輸?shù)摹?p> “你輸了多少?”
“很多……小劉妹子,我該死!我混蛋!求你幫著說些好話,讓陸總放我一馬——你看咋樣?”
劉華大致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聯(lián)想到陸文鵬如何維持著賓館的運營?他又為什么常常夜不歸宿等等,所有這些疑問終于找到了答案。劉華吁出一口長氣,努力穩(wěn)了穩(wěn)心神,這才寬慰何偉明說:“不管怎么說,遮云山有小林妹子和宋琦在,我一定不會讓陸文鵬做出過分的事來。你安心回去等消息?!焙蝹ッ髑Ф魅f謝著走了,剩下劉華獨自品味傷痛和絕望!
她想:“看來陸文鵬已經(jīng)步入了深淵!他還會聽我的勸嗎?事已至此,說什么我也要試試,或許只有我能讓他盡早回頭?!眲⑷A強打起精神,拖著沉重的腳步又重新回到了“瑰妍”賓館。
此時,陸文鵬正和老五回味著前一天的牌局。兩人都很興奮,覺得這是一次堪稱經(jīng)典的“千術(shù)”!雖然達到了預(yù)期的目的,但回想起來還是令人感到驚心動魄......
何偉明已經(jīng)在“瑰妍”賓館輸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每次來都會帶著十幾萬,給自己不停打氣的同時也心存一絲幻想,盼著“時來運轉(zhuǎn)”的那一天快些到來。然而,現(xiàn)實很無情,他始終霉運連連。好不容易靠房地產(chǎn)生意掙到的錢很快就只剩下了零頭,眼看又要重回“茍延殘喘”的光景了。他很著急,天天做夢都想著能拿到一手好牌,把輸了的錢一次全撈回來——假如真能這樣他就再也不賭了!
因此,他決定再搏一把,帶著最后的一百萬,毅然決然地坐上牌桌,頗有些“壯士一去不復(fù)還”地悲愴感!這一次他表現(xiàn)得格外謹(jǐn)慎,牌小了要么不跟,要么跟兩圈就放棄了。他要等——等著“命運之神”在某個時刻對他突然地“垂青”......
陸文鵬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偷偷向老五使了個眼色,老五心領(lǐng)神會。在他發(fā)牌的時候,給何偉明發(fā)去三張J——這次老五學(xué)乖了,他不想讓人一眼就看出“詭詐”,盡量要讓牌局更合乎情理一些。陸文鵬照舊沒有看牌,只是五千、一萬,悶牌下注。
何偉明早早就看過了手里的牌,他一直強忍著激動默默地跟隨,等下注的人就剩下他和陸文鵬倆人時,他突然加大了投注的金額。陸文鵬也拿起自己的牌看了看,他微微一笑,對何偉明說:“老何,我的運氣來了,你最好還是走了吧!”
“小陸你張狂個啥!我咋不信運氣只跟著你?我壓五萬!”
“好,好!我跟你五萬,再加十萬!”
何偉明一陣狂喜,他預(yù)感到大好的機會終于來了!只可惜手里的錢太少,還不夠他一次就贏回全部的損失。怎么辦?他想到了抵押遮云山的辦法,可是怕陸文鵬不愿意,只好向他開口借貸。
陸文鵬笑盈盈地問:“老何,你想借多少?”
“一百萬……咋樣?”
“你要是輸了拿什么還?”
“我可以抵押……”
“你拿什么抵押?”
“遮云山,咋樣?”
陸文鵬想了想,遮云山不止一百萬,何偉明看來是準(zhǔn)備孤注一擲了!陸文鵬又慎重地拿起桌上的牌看了看,心想:“老五今天是怎么了,一點暗示的表情都沒有?這牌不知夠不夠大,萬一有個閃失那還得了?!”想了半天,陸文鵬決定搏一搏,他對老五的手段還是很有信心的,不然兩人也混不到現(xiàn)在。
“好!老何你立個字據(jù),我借你一百萬。不過,老何,我的牌也不小,你想嚇跑我可不容易?!?p> “說啥都沒用,咱們牌上見真章!我把一百萬都壓上,你敢不敢跟?”
陸文鵬一字一頓地說:“我跟了!”
何偉明也有點驚訝——難道陸文鵬的牌比他還大?但事已至此,再想后退也不可能了。何偉明又打算加注:“我想把寶馬車也壓上,不知陸總敢不敢接?”
“老何,不用這么拼命吧?你好歹給自己留點念想呀!”
“要那有啥用!我就問你能抵多少錢?”
“你那輛車差不多一百萬買的。已經(jīng)開了兩年,三十萬還是值的......”
“啥,三十萬?陸總夠黑的!不過三十萬就三十萬,誰輸誰贏還兩說哩!開牌!”在一片驚呼中,何偉明的命運被定格在了三張J上。
陸文鵬亮出手中的牌——三張Q!引來旁觀者的一片驚嘆聲,何偉明頓時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