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公主府秀迎見皇嫂
好久兩人才分開。他們并肩而行,李杉偷偷地拉住了秀兒的手,秀兒沒有拒絕,他們很自然。李杉問秀兒:“這里甚是兇險,為何你一個人又回來了?”秀兒道:“我們回山后,爹爹去尋了二師伯和三師伯講了發(fā)生的事,他們共上云夢山想尋些蛛絲馬跡卻并無所獲,代掌門月明師兄在閉關(guān),每日月空送去的飯菜也都吃個干凈,說明練功室內(nèi)確實有人在,而月清師兄暫攝門中事務(wù)也未曾離開過云夢,其余各弟子均未離開過云夢,山上一切平靜毫無頭緒。”李杉道:“以此看黑袍人不是云夢弟子了?”他又自語道,“難說呀!”秀兒并不關(guān)心這個,反正有李杉在黑袍人也奈何不了她,她繼續(xù)道:“爹說師兄的武藝深不可測,比他也高明不知多少,又說看來四師伯當(dāng)年的想法才是符合我們云夢武學(xué)的真理,你告訴我爹說的話是真得嗎?他還說我的武功再練十年也對付不了那個強大的敵人,他的風(fēng)雷劍法雖非正宗可依然能入絕頂高手行列,而且像是專門要對付我,說我在你身邊才安全,并讓我喬裝來找你,告訴我黑神醫(yī)就是師兄,我好高興,原來幾次救我的是師兄?!崩钌嫉溃骸熬饶惝?dāng)然應(yīng)該,你是我的好媳婦兒嘛!”秀兒噗嗤笑了,伸手在李杉額頭一點道:“何時學(xué)會油嘴滑舌了?!崩钌己俸僖恍θ缓蟮溃骸拔覀?nèi)フ移ъo處,我有功夫要教你?!毙銉狐c頭道:“好,我聽你的。”她知道李杉教給她的都是適用的武功,她很自然地挽了李杉相偎而行。
李杉和秀兒去農(nóng)家買了套合適衣服給秀兒換了,并給她易容一番直接帶她去了城外的一處浮屠寺。李杉給她講了浮屠教的由來及與善見老僧的緣分,為他演練一遍瑜伽術(shù)。秀兒見此術(shù)可極展女性之柔美,十分的喜歡,又且久練此術(shù)于云夢門中呼吸導(dǎo)引功法甚是相得益彰。秀兒乃聰慧女子,又有女孩天生的柔韌,很快練的像模像樣。兩人也一同練習(xí),利用其呼吸吐納之訣別出心裁地融合了云夢正宗呼吸吐納功法無意中竟能達龜息狀態(tài)。二人大喜,繼續(xù)練習(xí)幾日后發(fā)現(xiàn)可以隨心所欲調(diào)整呼吸,能在幾個時辰內(nèi)靜止不動停止呼吸。這種狀態(tài)其實是以體表細胞進行空氣交換,其量極微,僅夠維持緩慢的新陳代謝。兩人也不懂這些原理,只道危機之時也許用得上,算得上意外收獲了。李杉打趣道:“那年在募化潭你若懂此法我也不用渡氣給你了?!毙銉盒Φ溃骸罢剂吮阋诉€敢取笑,你越來越學(xué)壞了,我得看緊了你?!崩钌颊溃骸跋嘈盼?,我心里只有秀兒妹妹,不會有別人?!毙銉旱溃骸拔倚?,秀兒心里也只有小三兒哥哥,自也容不得別人。
兩人相視,脈脈含情,良久一笑,李杉道:“秀兒,答應(yīng)我件事好嗎?”“你說,我答應(yīng)?!毙銉翰粏柡问滤齑饝?yīng)?!靶銉?,我們無權(quán)決定別人的生死,答應(yīng)我別殺人好嗎?”李杉道。“我從不無故殺人,只是別人要殺我時才被迫殺人,又非濫殺無辜!”秀兒聽李杉說教有點不耐煩,她自小受朝廷傷害,皇兄被毒,父母家人慘死,至今記憶猶新,對王莽朝廷的恨無半點減弱,因而只要對敵是朝廷的人便毫不留情。李杉耐心道:“竊國毀家之恨主謀是王莽,我自然要助你報此深仇,但那些士兵受命于他本是無辜,其實與我們并無仇怨?!崩钌贾銉河行┎桓吲d,就把“我們”二字說的重些,讓她知道自己與她是一家人,會同仇敵愾。
秀兒臉色剛才已是陰沉,聽他愿幫自己報仇,心內(nèi)也覺舒暢不少。她也并非嗜殺成性之人,反倒也是愛抱打不平,不過她從小見慣了官府腐敗,盡做不公害人之事,又經(jīng)歷了滅門毀家之痛,便對官家無一絲好感。她有點委屈地對李杉道:“非迫不得已,我不會殺人,像前幾日我也只是斬下幾人的手腕,后來用鳴笛飛針也是無奈之舉,師兄是知道的?!崩钌夹闹锌嘈?,退敵那用斬下手腕,但畢竟未出人命,可鳴笛飛針難道只能射人咽喉嗎?李杉不敢說出來,生怕這個丫頭說翻臉就翻臉。
李杉岔開話題道:“那日你對付幾名棍手較為吃力,一則是對方攻防有度,久經(jīng)訓(xùn)練配合默契,二則是你餓著肚子身體乏力所致,可若遇用長兵器又防守嚴(yán)密的高手時你仍會吃虧,本來以你的武功應(yīng)能輕易破解陣法但你對敵經(jīng)驗不足,善見老和尚教我一套移形仆,可以彌補你的經(jīng)驗缺乏十分有效,此功有三字口訣乃沾、引、助,配合追風(fēng)步法能讓你面對外家高手時輕松迎戰(zhàn),你看?!彼叡葎澾呏v解,“敵若是兵器沉重,任你削鐵如泥的寶劍一時也難奏效,那就不可強行硬拼,當(dāng)他出招時你便以沾字決迎上,以追風(fēng)步避其正面鋒茫,再用引字訣順其出招方向,最后給他助上一把力,對方力老你又助力,他無處借力就可將之跌倒?!毙銉阂宦牬笙?,這可是對女子來講最為實用的一套功夫。秀兒忘情地環(huán)抱著李杉的脖子跳了兩下,發(fā)覺時有點不好意思,羞紅了雙頰松開手后退,卻被李杉一把攬腰抱住。她一怔臉更紅了,沒有掙扎反偎在李杉的胸口。
李杉待她練熟了移形仆,又教她歸元傳音。歸元傳音要在真氣化五行基礎(chǔ)上才行,但此五行功法非朝夕可成,李杉利用云夢幻風(fēng)內(nèi)功心法做些變化也可達到聲音的定向發(fā)送,不過沒有道一歸元內(nèi)功心法傳遞的距離遠罷了。李杉想讓秀兒掌握更多技能功法,他就會放心她的安全,因為依秀兒的性情保不準(zhǔn)啥時惹出事來,好讓她有自保的本領(lǐng)。他們不可能一直藏身于浮屠寺,而秀兒的女妝自是會引起諜使的注意,李杉便為她買了一身男妝。秀兒這么一扮簡直把個李杉看呆,縱是潘安、宋玉在此也將失去顏色。秀兒來回踱了幾步,猶如一翩翩公子,可卻步履輕盈,體態(tài)婀娜,體帶馨香,吐氣如蘭。李杉在旁不由想去親近,猛然間覺得不妥。如此驚艷的男子更易被發(fā)現(xiàn)破綻,他調(diào)些藥汁給秀兒易了容,對鏡一看那個白凈書生化為黑瘦弱漢,二人這才滿意。
李杉說師父就在城中,領(lǐng)她去見。秀兒一聽死活不肯,說是師伯把娘罵了一頓,她很生氣。李杉道你這就錯了,且不論他是門中長輩理應(yīng)拜見,即便罵了師叔,也是長輩兄妹間的事,而且門中弟子都知道他們做師兄的從來都極寵你娘這位小師妹,難道妹妹做錯事,做兄長的責(zé)罵兩句還要記仇嗎?我當(dāng)時看師叔也沒記仇,你個晚輩還要小心眼,你一輩子都不見嗎?我可知道師父第一次見你就把他擅長的輕功教給了你,可不能以怨報德啊!說完在秀兒鼻子上刮了一下。秀兒沒轍只好說出心里話,說之前誤會了師姐,見面定然尷尬,以后再說吧!她求著李杉,一副可憐惜惜的樣子讓李杉我見尤憐,不由得軟下心來,只好無奈答應(yīng)。
秀兒對李杉道:“上次我誤會皇嫂,她還盡力救我,想我幼時,她比我也大不了幾歲對我也甚好,現(xiàn)在想起她也很苦,我想去見她向她道歉?!?p> 李杉道:“你那皇嫂乃心存大義之人,她雖不齒于王莽所為但亦無能為力,王莽深覺對她不住,加封她為皇興公主,為她興建公主府邸,但她不忘舊人,執(zhí)意住進王府以表心意,我想你皇兄被害時她也只有十二三歲,與你皇兄也談不上夫妻情義,只是后來成年方深知大義才會做無力的抗議,倒也是名奇女子。”
秀兒道:“她太苦了,她與皇兄成親本是王莽強迫,皇兄好似從未親近過她,她卻依然視己為劉漢家人,我想她深知自己做了父親的棋子,但又無力抗掙,她也是這場權(quán)勢更迭中的犧牲品,我想看看她也許是些安慰。”
李杉嘆口氣道:“又何必呢?她與你是姑嫂,自愿你好,王莽雖然可惡但終究是她親父,你也終會報仇,她夾在中間最受傷害?!?p> 秀兒道:“師兄,若非是深仇大恨,我一生也不會向人刺出一劍,你信我嗎?”
“我當(dāng)然信你,我知道你本性善良,我能理解,放心,我會幫你的?!崩钌济靼祝@樣的深仇大恨任誰也無法忘掉,即使是善見禪師也未必毫不動容。
這里善見也是很少來的。浮屠寺大殿左手是禪房亦是善見休息之處,右手則是為遠處而來的香客準(zhǔn)備的,其實從未用過。秀兒住在右手,李杉住在左手。李杉讓秀兒先去休息等三更時再去王府,秀兒睡不著非讓李杉陪著給她講幼時的趣事。李杉擁著她和衣斜臥床榻之上,給她講幼年時與村中同伴在炎炎夏日去偷某家雞蛋,掏鳥巢,或是教書先生在午休時把他席邊水葫蘆內(nèi)換成童子尿,還曾駕舟在南老河某塊沙洲的瓜田里找一大瓜切開小口用小木勺挖吃了瓜瓤,再灌進糞便等等。把個秀兒樂的咯咯大笑不止。她敲了下李杉的頭道:“你這人表面憨厚,實則不然,想不到你那時是個小混蛋?!毙銉赫f此話時穿著男裝,一句小混蛋卻也讓她顯出無限嫵媚,李杉看著她只覺得眼前的人無論如何的裝束都是世上第一美人。只要看到秀兒,童年時在他家一起玩耍的快樂時光就會浮現(xiàn)眼前,也許正是那時這個驕蠻姑娘就住進他的心中,因而長大后的秀兒那怕是殺人他也不敢大聲責(zé)備,生怕她再不理自己。幸好她也非嗜殺成性的人,相反看到弱小卻是出手相助心地本善的姑娘。
“看傻了嗎?我臉上有花?”秀兒問道。“沒有花?!崩钌夹Φ溃澳阕约壕褪鞘篱g最美的花?!薄昂?!花言巧語?!毙銉簨舌恋?,心里卻是美滋滋的?!澳銓e的姑娘是不是也這樣說,你下山這么久,再非那個忠厚老實的小三兒哥哥了,現(xiàn)在呀!嗯——我想想,是個會花言巧語的登徒子,哈哈哈哈?!薄拔沂橇禄荻堑峭阶?,我只對你才說這樣的話?!崩钌夹Φ馈!拔也挪恍?,你對師姐是不是也說過,師姐那么漂亮,又溫柔,而且她也喜歡你?!毙銉憾⒅??!拔抑划?dāng)她是姐姐一般,我絕沒跟她說過,你相信我。”李杉急道。“你急什么,逗你呢!”秀兒咯咯笑道。李杉這才放心與她相視而樂。
兩人說說笑笑直到三更天,各自穿了夜行衣蒙了面,然后施展輕功直奔王府而去。李杉在前,秀兒緊隨,二人輕車熟路很快到了王府墻外一塊僻靜之處。秀兒準(zhǔn)備來個投石問路被李杉攔住,秀兒不解,李杉也不解釋而是貼耳于墻暗運道一歸元功,耳門、聽宮、聽會三穴真氣旋動五行化土與墻地相合,院內(nèi)細微動靜也能聽個清楚,好似站于院內(nèi)將其中情形一覽無遺。
李杉確定院內(nèi)沒有暗哨及護院犬后帶著秀兒飛身上墻,接著跳入院內(nèi),在院中花木掩遮下躍至中跨院的屋頂。他倆在屋脊處伏下身來,正面對著王嬿的窗口。一如往常,屋內(nèi)已燃起了燈光,王嬿飲了茶水著衫起床。冬夜十分寒冷,寧兒給火盆添了木炭,玲兒將一件貂皮袍為王嬿披上,二人隨之退下。王嬿將窗輕輕推開,仰望著清冷的夜空。月光透過光禿禿的樹枝映在王嬿殘白的臉上,映出了她的孤寂,空聊和無奈。也許是漫漫長夜難熬她才每日此刻起身獨自孤影自憐嗎?夜空中廣寒宮里的嫦娥仙子是否也如她一般的落寞孤寂呢?秀兒看了一陣心酸。
王嬿就這樣站在窗前一動不動。秀兒看四下無人就要飛身躍去,被李杉摁住噓了一聲。她定睛一看一隊巡邏衛(wèi)士從后院角門閃出,而麥將軍就跟在后面。她不由地佩服李杉的聽力,相信他說的有時耳朵比眼睛看的更加廣闊,衛(wèi)隊尚未出現(xiàn)他就已聽到。
麥將軍站在院內(nèi)默默注視著王嬿,衛(wèi)士則在院內(nèi)各角落搜尋一遍。這一切對王嬿來說似乎沒有發(fā)生一樣,她依舊一動不動望看夜空。麥將軍輕嘆一聲與衛(wèi)士去了前院。李杉悄聲道:“這位麥將軍喜歡你皇嫂,偷偷的喜歡?!毙銉旱溃骸昂f八道,你又不熟悉他。”李杉道:“你呀!粗心大意,仔細觀察便知,麥將軍剛剛偷偷注視你皇嫂許久,然后輕輕嘆息,這是心疼的嘆息聲,去前院時還一步一回頭,還有上次,他武功雖比不上我們可卻拼命相斗,說明為了王嬿他可以豁出命去,王嬿被你挾持他也十分緊張,這些都能說明些什么,我感覺你皇嫂應(yīng)該是知道的?!薄皠e哄我!你是怕我殺人吧?”秀兒道。“王嬿被親父當(dāng)做棋子利用,尚在年少便已喪夫造成一生凄苦,若與麥將軍成就好事也使她脫離凄涼之境,不失為一件美事?!崩钌嫉馈P銉呵么蚶钌碱^道:“女子當(dāng)從一而終,況她又曾是劉家皇后名分怎能再嫁?”“當(dāng)年武帝之母嫁景帝時已是嫁過人的,平陽公主曹駙馬逝去她又嫁衛(wèi)青,又何曾不是傳世美談,她們也不枉青春虛度,想你皇嫂年僅雙十,此后人生漫漫,她這樣每晚獨對清月顧影自憐!這是何等凄苦,你即想她好不如勸她嫁給位疼她的人。”李杉心頭可憐這位曾經(jīng)的皇后——如今的公主,他便想秀兒去勸解她。
秀兒一聽怔住,忖道這幾日和小三兒哥哥在一起相伴不知有多快樂,若是他不在身邊我一定會感到空寂無聊,皇嫂要一人度過漫漫歲月也確是件煎熬的事,況當(dāng)年她尚懵懂便被王莽迫使皇兄娶為皇后,皇兄厭惡王莽也因而從不曾親近過她。皇兄被害她也才十二三歲,一個如鮮花般的小姑娘就這樣成了寡婦,她是最為無辜的受害者,我確應(yīng)幫助她擁有快樂。因為上次的誤會秀兒一直很內(nèi)疚,聽了李杉的話覺得要為皇嫂做點事,去鼓勵她勇敢接受那個人,讓她不枉這一生。
秀兒對李杉道:“我想明白了,我去勸她。”李杉點點頭。秀兒飛身從屋頂上躍下降到院子里無聲無息,李杉心中高興,秀兒的輕功可說已是出類拔萃的,這應(yīng)得益于當(dāng)年師父去清溪谷傳授她幾日的結(jié)果。王嬿忽覺一人從對面飄然而至,她從夜空中收回目光,盯著這位蒙面夜行衣人直向她輕步走來。她沒一絲恐懼、驚慌,也許生死與她而言并無區(qū)別,因為她的心是枯竭的。
秀兒來到窗前,兩人對視者,王嬿顯得很平靜?!盎噬?,我是秀兒?!毙銉哼呎f邊扯下面巾?!靶銉??”王嬿身體一顫。“你好嗎?”兩人同時問道。這是來自親人的問候,是家人的關(guān)心,兩個人淚流滿面。王嬿這幾年來心如死水,便如行尸走肉般活著,秀兒的到來,一句皇嫂的稱呼瞬間暖化了她冰冷的心?!靶銉?,你要當(dāng)心,他們一直想要抓你,欲置你死地而后快,前時問麥將軍說王海和遷王率隊在長安城外要捕殺你們,幸虧一位俠士救了你們,謝天謝地。”秀兒知道這是真心誠意絕無虛假的關(guān)心。王嬿接著道:“秀兒,王府遭誅,皇嫂無能為力,保護不了,對不起?!毙銉嚎粗鍦I直流的王嬿,她輕輕搖頭道:“皇嫂不要自責(zé),我明白的,秀兒得師父所救又認做女兒,爹娘待我如親生,我一直都有人愛護關(guān)心,皇嫂放心吧!”“這樣就好,有一件事,皇嫂并非阻你報仇,我一直都知你想殺他的心意,我也不知你的武功如何,但我知他身邊的孫子良是個高手從無敗績,最近賞都侯又召來了有名的游俠原涉,聽說武功不低于孫子良,你自己要三思而行?!?p> 秀兒心中很為感動,知她關(guān)心自己的安全,她對王嬿道:“皇嫂放心,我會斟酌行事,咱們姑嫂今日相見不知何時再會,秀兒知皇嫂凄苦,但有一言相告請皇嫂勿怪秀兒唐突?!蓖鯆鞯溃骸懊妹谜堉v?!毙銉狐c點頭道:“皇嫂年少被迫嫁于皇兄卻從未得皇兄眷顧,從不曾有愛情之樂,如今時勢已變,皇嫂不必再沉淪舊事中去,我知麥將軍對皇嫂有意,也覺他是穩(wěn)妥可靠之人,皇嫂若有歸宿,秀兒也可心安。”王嬿制止秀兒再講道:“妹妹心意我已知之,我早知麥將軍心屬于我,他乃忠誠厚道君子,我卻不得不負,平帝雖與我無半分情義,但我是平帝皇后天下皆知,我自不能以平帝皇后之名姻緣相結(jié),難道以皇興公主之名嗎?那便是背判劉漢皇室,況朝廷絕不會讓我下嫁品秩低下的衛(wèi)隊將軍,妹妹莫再提起?!薄鞍?!”秀兒嘆口氣道,“秀兒不知該如何講了,只想皇嫂能快樂起來,秀兒上次誤會皇嫂,現(xiàn)在向皇嫂道歉,望多保重?!蓖鯆鬏p輕含首道:“妹妹也要保重,勿輕涉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