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雙重圣子
雷恩大步流星，跟著前面的一人一鳥。
高等階的魔法師不一樣，走路兩腳生風(fēng)，少年在后面跟得吃力。
好在正午之前，他們抵達(dá)了目的地。
一口淺在山腳外的山洞，朝正北邊，幾乎沒有陽光曬過來。
不過此地不冷，地?zé)岵粩嗌嫌浚绻兴?，可能還會形成溫泉。
奔寧山脈多有休眠火山，雷恩在書上看過記載。想來，這山脈是地殼運動擠上來的。
‘斧頭’很熱情，邀請雷恩進(jìn)入他們的老巢。
一進(jìn)山洞，雷恩傻眼，“還真是……老巢！”
雷恩口中的“老巢”，完全是字面的意思，山洞里有個巢——很像鳥窩的那種。
“怎么樣，咱的老巢精致吧！”斧頭得意洋洋。
阿奇爾甩手一巴掌，“啪”的一聲，打在紅鸚鵡頭上，“什么時候趁我意識不清，又搞這些東西！”
‘斧頭’撲打翅膀，火冒三丈，“不是我精心打造這里，咱們都要睡地板！”
一人一鳥吵吵不停，雷恩在一旁搖頭無言。
山洞里不亂，鳥窩狀的床，空間很大，紅木枝條交織成型。
身為圣天使的使者，‘斧頭’的品味還是有的，就是不改鳥類思維，審美觀和人類不太一樣。
阿奇爾懶得多廢話，倒頭就睡，大概箭射累了、血放多了，真需要好好休息。
雷恩趕路好些天，風(fēng)餐露宿，也有些疲倦，但在地?zé)嵘嫌康某翋炆蕉蠢铮瑹o法安睡，便在洞內(nèi)隨意走動。
洞內(nèi)角落，擺著些雜物，成堆的礦石、隕石。還有些罕見的植物根莖，看著有些年頭，不知是不是藥材。
雷恩只當(dāng)欣賞第五圣子的寶藏，沒去翻動，有主之物貿(mào)然翻看，實屬無禮。
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出去透氣，礦石堆里，某個白色球狀物漏出的一角，死死抓住他的目光。
雷恩顧不得禮貌問題，直接跑進(jìn)礦石堆，猛翻開來。
球狀物是顆蛋——引人注目的“鴕鳥蛋”。白色蛋殼下，一定包裹著智慧生靈。
雷恩望了眼鳥窩邊梳毛的紅鸚鵡，愣聲問道：“使者蛋哪來的？”
‘斧頭’抬頭望來，“你說那顆蛋？‘膀子’說，跟我一起來的，他也忘了那來的。那顆比我年長，不過是我先破殼的，它應(yīng)該叫我老大！”
雷恩抬手，臉湊到“鴕鳥蛋”前，看清上面的長劍紋路。
想到七位圣天使手中的圣器形象，這個長劍紋，應(yīng)該是“正義天使”米迦勒手中的審判劍，這顆蛋是米迦勒灑下的使者獸。
雷恩盯著使者蛋，覺察到異樣。蛋殼下方一片黑，用手去摸，像是掉鍋灰一般，抹了一手灰。
“被烤過？”雷恩抓狂，誰把使者蛋烤了！
“額——，不怪我，怪他！”鸚鵡爪指著呼呼大睡的阿奇爾，“他一傻就要吃肉，沒肉就要烤我，我是不可能被烤的……”
“所以你們就烤這顆使者蛋？”
“它又不破殼，肯定是壞了！”斧頭嘴倔，頗有幾分死蛋不死本鸚鵡的意味。
雷恩將使者蛋在外套上蹭干凈，開口道：“怕是被烤熟了，對了……劍呢？應(yīng)該還有一把劍才對！”
正要詢問審判劍的下落，手中的使者蛋響了。
“咔——”破殼聲驚動死睡的阿奇爾。
雷恩半蹲在一堆礦石邊，愣愣地望著手中的使者蛋。
然后……蛋殼上方破開個口子，有東西要鉆出來。
“哦！你完了，被賴上了！”阿奇爾嘆了一句，又躺倒睡去。
使者蛋上方破口被撐大，米迦勒的使者破殼而出。
“破殼？……選我？那哈尼呢？”雷恩一頭霧水。
破殼的使者獸竟是半透明狀態(tài)，隱約是個小人兒模樣，好像長了對翅膀，跳出蛋殼就往雷恩身上撲，像孩子見到爸爸一般。
“等等！別鉆！”
透明小人如同當(dāng)初的哈尼，一出殼就往雷恩外套里鉆。
雷恩把它提出來，它嘰里呱啦的叫嚷，很不樂意。
湊過去看，它更不樂意，一下子變成全透明狀態(tài)。
“這是什么天賦？隱身術(shù)？”雷恩驚異道，口中透著古怪腔調(diào)。
還沒仔細(xì)瞧好，石頭堆里又出現(xiàn)動靜，“蹭——”，竄出一道殘影。
雷恩下意識伸手去擋。沒擋到什么，再看過去，一把一米多長的厚重寶劍浮在身前。
說是寶劍，稱呼太過，實際掛滿紅褐色，銹跡斑斑，是把廢劍。
只能從劍柄上嵌的一顆透明寶石看出，它曾是一把寶劍！
半透明使者獸，見到大劍，從雷恩手中掙了出去，撲到劍柄上，瞬間溜進(jìn)透明寶石里。
銹劍是圣器！就在雷恩干巴巴瞪眼時，銹劍突然熒光化，鉆進(jìn)右手義肢的手心。
這下不得了，右手心已經(jīng)有一件圣器。若是狀態(tài)正常，二者不會有矛盾。但白色妖姬現(xiàn)在是黑色妖姬狀態(tài)，和正常的圣器肯定對立。
怕什么來什么，兩件圣器在雷恩右手中“打”了起來。
右手要炸，痛入骨髓，雷恩高聲大喊：“大叔！要死了！救命啊！”
“你才要死！”阿奇爾被吵醒，砸了根樹枝過來。
“救命??！”
“左右手合上！”阿奇爾出聲提醒。
雷恩忍痛照做，“然后呢？”
“等！”
“等什么？”少年額頭奔汗，“要等死??！”
“等它們哪個敗了，鉆到另一只手去！”阿奇爾閑少年太吵，對‘斧頭’揮手，“把他扔出去！”
‘斧頭’毫不客氣，抓起表情痛苦的少年，雙翅一展，撲騰撲騰，飛出洞去。
被扔到屋外的少年半跪在地上，右手一陣金光一陣黑，手里邊打得不可開交。
得虧“爸爸制造”質(zhì)量好，若是自己的肉身之軀，早炸了。
又過半個小時，疼痛終于消失，一道能量涌入右手，該是分出勝負(fù)了。
握合的雙手打開，結(jié)果令人詫異。
“黑色妖姬這么厲害？”
雷恩右手心還是黑色的玫瑰紋，左手心卻多了一道銹跡斑斑的大劍紋路。被黑暗侵染的白色妖姬竟更勝一籌！
他扣了扣左手心，有些擔(dān)心：“不會得破傷風(fēng)吧？”
“什么瘋？放心，只要不像‘膀子’那樣放血，就不會瘋瘋傻傻。”身旁的‘斧頭’安慰道。
雷恩沒吱聲，剛才想岔了，圣器雖然看上去破舊，但大概不是生銹了……一定不是生銹了，天使圣器怎么會生銹！
“那一定是審判劍獨特的造型風(fēng)格！”說得雷恩自己有些不信。
他重新起身，用袖口擦了把臉上的汗珠，從剛才的痛苦和震驚中緩過神。
哈尼還沒找回來，又被另一只使者獸賴上，哈尼回來不好交代了。
雷恩驚疑重重，他現(xiàn)在是第七圣子、兼第一圣子？圣天使選擇的圣眷之子也會重疊，他同時被米迦勒和哈尼雅看中。
米迦勒的使者擁有隱形天賦，小人兒模樣像是傳說中精靈一類的生物，它溜進(jìn)審判劍寶石中，現(xiàn)在應(yīng)該處于左手心的圣器紋里。
雷恩暫無將圣器紋變成圣器的能力，第一使者獸暫且出不來。
想到這，他又跑回山洞，“大叔！我想升階，你能指導(dǎo)我么？”
躺下的阿奇爾沒睡著，努力回憶某些事，聽到少年還來吵他，猛地坐起：“升什么階，還讓不讓人休息！”
少年不知怎惹到這位不太沉穩(wěn)的傻大叔，弱弱道：“我想……盡快成為榮耀法師……”
“喜歡放血？”
“也不是放血，升階能提高對魔法的領(lǐng)悟能力，做研究方便！”
阿奇爾有些癡傻，帶著些許哭腔道：“研究什么，老師研究了一輩子，還不是死了！”
“大叔的老師……也做過黑暗能量的研究么？”雷恩問道。
若是阿奇爾的老師留下第一手研究資料，現(xiàn)在研究起來會容易很多。
“沒有！沒有！什么都沒有！”阿奇爾眉宇間透著痛苦，粗手直揮。
雷恩見狀，只好不再過問，避免觸動大叔的傷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