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看嗎?”嬋媛面上浮現(xiàn)出了幾分疑惑,“我怎么覺得有些妖里妖氣的呢?”嬋媛壓低了聲音,她可是第一次在背后說人不好呢,心里忍不住發(fā)虛。
“妖里妖氣?”蘇小晏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嬋媛的眼光居然如此……清奇。
“我覺得我阿兄比他要好看得多?!眿孺履瑢⑸蛐捱h(yuǎn)和阿兄在心里對比了一下,還是覺得阿兄更好看。
“好吧,好吧,你阿兄最好看?!睉{著嬋媛剛剛說沈修遠(yuǎn)妖里妖氣的話,蘇小晏已經(jīng)對嬋媛的眼光不抱什么希望了。
不過蘇小晏轉(zhuǎn)念一想,嬋媛長得這么漂亮,她阿兄指不定真的長得更好看呢?
想到這兒,蘇小晏眼睛都忍不住亮了起來。
“對了,小晏,我有件事要告訴你,你要先答應(yīng)我不許生氣。”嬋媛先賣了個關(guān)子,心里忍不住打鼓。
嬋媛又接著底氣不足地說:“生氣也行,不能不理人,最多只能氣一刻鐘,要是再長,下次咱們再見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呢?!?p> “你說吧,我不生氣?!碧K小晏一副大度的樣子,心里也犯嘀咕呢,悄悄打量著嬋媛的神色,也不知道她想告訴自己什么。
“其實(shí)我不叫二丫。”嬋媛忐忑地盯著蘇小晏,心里盤算著,一會兒她要是生氣了,自己該怎么辦。
“好哇你,連名字都不告訴我?!碧K小晏板著臉,一下就將嬋媛唬住了。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眿孺纶s緊討?zhàn)垼众s緊將自己真實(shí)的名字告訴她,試圖求得她的原諒。
“好啦好啦,我才不生氣呢?!甭犔K小晏滿不在乎的語氣,嬋媛提溜著的心才算是徹底放下了。
女子的名節(jié)有時候甚至比性命還重要,是以整個牢房的十幾個人,大家不知道名字的不在少數(shù),反而知道名字的寥寥無幾。
很快今晚就要回家的幾個姑娘,坐在一駕馬車?yán)铮S著馬車駛向城門,車廂里寂靜的氣憤之下是暗流涌動的歡喜。
她們在牢房里日日夜夜盼望這一天的到來,等這一天真的來了,她們反而有些不敢相信了。
嬋媛和蘇小晏也沒有說話,只是牢牢握住了對方的手,下車的時候,蘇小晏在嬋媛耳邊說了一句話,“不要忘記了,我們說好的一起去女學(xué)?!?p> 嬋媛用力地點(diǎn)了兩下頭,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不爭氣,眼淚說來就來了。
蘇小晏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兩個小姑娘在特殊時間下的意外相遇,成就了一份特殊的友情,不過是段段時日,竟然也變得難舍難分起來。
與此同時,隨著同車廂姑娘一個一個離開,車廂里有人的眼睛里露出的卻是解脫。
尤其是胡桃,從她喊出那句話開始。
甭管認(rèn)識的不認(rèn)識的,沒人愿意搭理她,就連陳秀兒也恨不得離她十丈遠(yuǎn)。
哪怕后來兩輛車的姑娘湊在一起,大家三言兩語,也將她的老底挖的清清白白,大家權(quán)當(dāng)她不存在。
胡桃卻壓根兒沒覺得自己有什么問題,反而始終一臉哀怨地望著陳秀兒,似乎是在怪她不理解自己的一番苦心。
從再次上車開始,陳秀兒就當(dāng)自己從來不認(rèn)識胡桃,即使目光不小心撞上她的,也迅速移開,后面干脆閉上眼睛,免得再看到她。
隨著馬車上的姑娘被一個一個送走,嬋媛這兒始終沒有動靜,她心里的疑竇終于在馬車停下來的時候長成了參天大樹。
“這是哪兒?”車子一停下,嬋媛就迫不及待地掀開車簾,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座她沒見過的宅子。
“姑娘少安毋躁?!比羲哨s緊打馬往前上了一步,“請姑娘先在此休息一晚,待明日事情了了,主子屆時會親自送姑娘回去?!?p> 不過看到嬋媛愈發(fā)警惕的眼神,若松便覺得事情要遭。
果不其然,下一刻嬋媛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若松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吃了一驚,這小姑娘看著柔柔弱弱,行事怎么如此……大膽?
“我不認(rèn)識你們的主子,我只想回家,你們要是不讓我回家,那些人壞人又有什么分別?”嬋媛站在車轅旁,仗著自己年齡小,仰頭盯著馬上的若松,說的話可是毫不客氣。
此時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足足隔了一個嬋媛的身量還不止,嬋媛一臉鎮(zhèn)定,若松卻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虛。
若松心里也嘀咕著呢,人家姑娘說的也有道理,主子這是無事獻(xiàn)殷勤,非那啥就那啥,要不然好好的為什么不讓人家姑娘回家?
嬋媛的話,若松擱腦子里過了一圈,也沒想好要怎么反駁,只好正了正神色,又上下打量嬋媛一圈,“讓你等著,你就在這兒等著便是,我們主子可瞧不上你這樣的小丫頭!”
“哎呦哎呦,稀客稀客!”李叔適時從后門走了出來,“姑娘快上車?!崩钍逯敝钡刈叩綃孺律磉?,請她上車。
說完,又沖垂首站在一旁的侍衛(wèi)說道:“還不將車趕進(jìn)來,姑娘這是自家人,又不是客,你們這樣像什么樣子,別人見了要說我們府里不懂禮數(shù)的。”
聽完李叔的話,嬋媛愈發(fā)疑惑起來,難不成真是阿兄和這家主人有什么關(guān)系?
李叔見嬋媛仍然站在原地,眼里是毫不掩飾的戒備,也覺得嬋媛小小女子,心里是個有成算的,果然不簡單,不愧是那人的徒弟。
“是您師父前兩日來過了,說明天要親自來接您回去呢,今晚就勞小姐屈就,在府上將就一晚,您看可好?”李叔知道嬋媛的身份,也知道沈修遠(yuǎn)對生叔的重視,可不敢擺什么架勢,生怕嚇到嬋媛。
嬋媛見面前的長者和自己有商有量,又聽他提起師父,心理便信了他七成。
畢竟這宅子,還有下人通身的派頭,沒必要為難她一個小姑娘。
嬋媛也不欲為難他們,他們主子不發(fā)話,她今天十有八九是走不了的。
還不如等等看,這家主人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于是點(diǎn)點(diǎn)頭。
生叔趕緊招呼一旁的侍衛(wèi)俯下身子當(dāng)作人凳,嬋媛一個鄉(xiāng)下妞兒,哪兒見識過這個,搖了搖頭,自己廢了些勁兒可算爬了上去。
若松早在李叔出來的時候,就翻身下了馬,此刻見嬋媛上個車這么費(fèi)勁兒,那哪里還有剛剛將自己駁倒的氣勢,不厚道地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