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從生叔家回來,許執(zhí)鈞這幾日幾乎每天都要往縣里跑一趟,今天又是這樣,許執(zhí)鈞一大早就動身去了縣里,嬋媛心里有數(shù),最遲節(jié)后她們應該就要常住縣里了。
阿兄也和她提過一句,讓她有功夫將箱籠收拾一下。
許執(zhí)鈞昨晚便和嬋媛提過,今日還要去縣里,嬋媛也和他提了自己今日要去找迎春,年后她和迎春也就見了一次,小姐妹之間親著呢,一有空嬋媛就忍不住想和迎春湊在一起。
這不,嬋媛草草吃了早飯便直奔武叔家去,一見到嬋媛,迎春就親親熱熱地撲了上來,小姐妹打完招呼,手挽著手去了迎春臥房。
“迎春,再過五日便是元宵節(jié),按照前幾年的慣例,等元宵節(jié)后女學又要開始報名了,到時候咱們一起去吧?!鄙弦淮握f好的去女學,不料女學規(guī)定報名年齡要在十歲以上,不超過十四歲,今年倒是降了下來,兩個人的年歲卻也都符合了。
“不去,不去,不去?!庇哼B說了三個不去,一邊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
迎春現(xiàn)在的心思可不在這上面,自從武叔為了激起她識字的興趣,給她買了話本之后,她就整日抱著話本幻想自己也能成為上面的女俠,連睡覺都不想撒手。
現(xiàn)在又聽嬋媛說去女學的事兒,恨不得直接將耳朵堵上,什么女學,這不是在阻止她仗劍走天涯嘛。
“你真的不陪我去嗎?”嬋媛嘟著嘴,一副不高興的模樣,手已經悄悄探到了迎春腰側。
嬋媛作勢輕輕捏了一把,迎春瞬間感受到了來自腰側的威脅,趕緊起身,想要避開嬋媛的攻勢。
嬋媛知道她要跑,哪兒肯給她這個機會,直接抓住了迎春的胳膊,另一只手在她腰間作怪,撓起迎春的癢癢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媛兒,別撓了,哈哈哈哈……我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庇翰蛔∏箴垼膬河邪敕峙畟b的樣子。
“那迎春陪不陪我去女學?”嬋媛又將相同的問題拋了出來。
“去去去,陪你去?!庇含F(xiàn)在只想讓嬋媛趕緊住手,哪里還敢拒絕,迫不及待地答應了嬋媛。
一聽迎春同意了,嬋媛便立即停下了作亂的手,“迎春,我這兒還有個好消息,你要不要聽?”
“哼——”迎春抱著胳膊,別開身子,一副拒絕和嬋媛說話的小模樣。
“你真的不聽嗎?”嬋媛湊近迎春,刻意壓低了聲音,語氣聽起來充滿了蠱惑,“那好吧,咱們就不聽了。你昨日不是說要我教你貓兒樣的絡子嗎,咱們來打絡子吧?!?p> 迎春揉了揉腰,一臉不開心,眼神哀怨地盯著嬋媛,嬋媛被她的眼神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真的不說了?”
“說說說,怎么不說?”嬋媛實在頂不住迎春的眼神,含著笑意心有戚戚地開了口,“聽說女學里也有騎射課,你不是正想學這個?要是去了女學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學了,開不開心?”
“真的嗎?”剛剛還一副哀怨神情的迎春,不過一個呼吸間就變了臉,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嬋媛點了點頭,不料迎春的小臉兒又垮了下來,“聽說女學的入學考試可難了,我能考過嗎?”
“當然啦,咱們迎春這么聰明,有什么能難倒她?”嬋媛捏了捏迎春還有幾分肉肉的小臉蛋,一臉認真地安慰她。
迎春眼睛咕嚕一轉,“媛兒,要不你教教我?”
“好。”嬋媛點了點迎春挺翹的鼻子,大大方方應下了。
她聽阿兄說過,女學入學的測試不難,只是些基礎罷了,迎春肯定不會有什么問題,要不然她也不敢貿然同意。
兩個人也不打絡子了,湊在一起學習了一個多時辰,嬋媛眼看著就要到午時了,急匆匆要回家做飯。
迎春也沒留她,阿娘不在,總不好用些剩飯招待媛兒。
出了武叔家到嬋媛家不過十來步,嬋媛剛走了兩步,便覺得有些不對勁,身后好像有什么東西。
嬋媛猛地回頭望了望,什么都沒看到,只有自己的影子,在臨近午時的陽光下顯得格外清晰。
搖了搖頭,嬋媛只以為是自己昨日睡得不好,眼花了。
誰知嬋媛剛剛將頭扭過來,便有一只大掌從她身后伸出來,嬋媛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那張大掌罩住了整張臉。
“唔唔——”嬋媛被那人困在懷里,只感覺那個人身形異常高大,應該是個男人。
意識到這一點,嬋媛愈發(fā)拼命地掙扎,那人大概見嬋媛實在不好控制,便一掌砍到嬋媛后頸,嬋媛瞬間失去了抵抗力,身子軟軟地倒在那人懷里。
適才掙扎間,嬋媛手里裝絡子的筐子掉在地上,絲線散了一地。
待嬋媛被人拖走,又從旁邊的樹后竄出來一個人影,將嬋媛掉在地上的絲線踢到兩家屋側的水溝里,只有一個竹葉樣子的絡子看著就不便宜,被他收入懷中。
而后他又往四周看了看,確定周圍沒有別人看到這一幕,才邁著吊兒郎當?shù)牟阶踊亓思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