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實證明,快樂擁有加速時間的魔力,還有安撫轆轆饑腸的權(quán)能,這點陳冬陽可以作證,如果不是沙雕電話突然作響,沉浸在小說里的陳冬陽覺得自己可以這樣再堅持一整天。
千萬別是那倆貨找我……
陳冬陽一邊碎碎念,一邊爬起身拿過手機,就這么一個動作的時間里,他已經(jīng)決定好如果是梁鎮(zhèn)偉或者林思悅,他就當(dāng)沒聽見,他已經(jīng)被那倆貨搞怕了,生怕他們又弄什么幺蛾子。
因為他到現(xiàn)在還沒考慮……好——不是沒考慮,是還沒考慮好——電影要不要拍,雖然吃了思悅妹子九萬多的大餐比較嘴軟,但一想到要打水漂五十萬,陳冬陽覺得還是應(yīng)該慎重考慮,不能意氣用事,嗯,不能意氣用事。
咦?居然不是。
手機上顯示的是一個叫橙子的名字,而前身的記憶也隨之呈現(xiàn),那是一個全名叫做江海誠的人,人長得比較瘦小,差不多三十歲,半路出家考上了攝影班,也算是與前身同屆,是前身的頭號馬仔。
前身的第一部電影《追夢歌手》,就是兩個人聯(lián)合編劇,之后前身分?jǐn)偭顺銎?、制片和?dǎo)演的工作,江海誠負(fù)責(zé)了攝影和副導(dǎo)演的職能。
陳冬陽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電話,模擬前身的口吻道:“喂,橙子,怎么了?”
“老大,你在哪呢?我在你家門口敲了半天門,都沒回應(yīng),你沒事吧?”江海誠焦急的聲音順著電波傳了過來。
“我能有什么事,我現(xiàn)在不在學(xué)院那邊,在朝陽區(qū)這邊的房子里?!?p> “哦,那就好,”電話那邊明顯松了口氣,“老大,你等會兒,我馬上過去找你。”
“誒誒,”陳冬陽連忙出聲阻止他,麻蛋,你們一個個都過來我還怎么清凈,“你有什么急事嗎?沒事就不用過來了,學(xué)院離這也挺遠(yuǎn)的?!标惗栒佌亜竦?。
“這個,還真有點事?!?p> “一定當(dāng)面說?”
“一定當(dāng)面說!”
“……那好吧,”陳冬陽見推脫不過,也不再強求,反正記憶里江海誠也不認(rèn)識前身的家人,就算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對,也不會影響自己繼承百……咳咳,也不會影響社會和諧、國家穩(wěn)定、世界和平。
“好,老大,我20分鐘就到,記得等我電話開門禁?!?p> “嗯,”陳冬陽剛要掛斷電話,忽然想到什么,“那個,橙子,幫我?guī)ьD午飯。還有,記得帶瓶橙汁。”
現(xiàn)成的勞動力沒有放過的道理啊。
“???哦!”
放下電話,意識到主人已經(jīng)返回三次元的肚子適時的表達(dá)了自己的不滿,順便給了它周圍的神經(jīng)一拳,陳冬陽握著餓得反酸的肚子,看了看已經(jīng)空了的肥宅快樂水,在堅持對抗和暫時安撫之間猶豫了幾秒,還是選擇后者。
他站起身,走向廚房,決定先給肚子灌幾口水,這樣剩下的20分鐘應(yīng)該會撐得比較容易些。
話說,那個小老弟有啥重要的事,非要當(dāng)面說?
不會是……啊咳!咳!
就手刷了牙為即將到來的午餐做準(zhǔn)備,正在漱口的陳某人忽然想到一種可能,嚇得嗆了一大口水。
咳!咳!砰!砰!
不會也是要過來問我有什么想法的吧?麻蛋,我好像又干了件蠢事!
小拳拳砸著胸口,好半天才喘過氣來,不用想自己干得蠢事,眼淚就已經(jīng)不經(jīng)意間流了下來。
不會的,不會的,這世界哪有這么湊巧的事,一個兩個問還不夠,還要湊第三個?陳冬陽一邊擦臉,一邊安慰自己,可轉(zhuǎn)念一想,這事似乎并不符合統(tǒng)計學(xué)和概率學(xué)的取樣框架。
萬一,我是說萬一,這小老弟問起來怎么辦?要不要打個腹稿?總不能再隨口忽悠到老梁那去,我又不是真的要拍電影。
一想到拍電影這事,陳冬陽心里就有些不是個滋味,總覺得事情一直在向奇怪的地方發(fā)展,好像一直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似的。
可我連林妹子9萬多的豪華晚餐都吃了……
一思考起這個,陳冬陽就覺得頭大,腦子亂得都要打結(jié)了,更可怕的是,現(xiàn)在不只是腦子打結(jié),腸子也開始打結(jié),或許是回味起昨天大餐的緣故,一晃動全是水聲的肚子更餓了。
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我要還撐20分鐘呢,陳某人扶著墻走到餐廳的桌子旁,一屁股坐了下去。
有事實證明,這樣可以減少饑餓感,陳冬陽是個相信科學(xué)的人,所以他彎下腰趴在了桌子上。
嗯,事實證明事實是對的。陳冬陽可以作證。
還有事實證明,當(dāng)你非常期待一件事的時候,時間會變慢,如果你這時候饑餓的話,它會讓你更餓,嗯,這條也是對的,實驗人陳冬陽。
咳,最后一條,事實還證明,當(dāng)有人信誓旦旦的給你說20分鐘能趕到話,這個時間肯定有誤差,如果這個人是你男朋……小弟之類的,這個時間一般會提前。
“老大,我來……”
在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三分鐘的時候,陳冬陽打開門,看到了一個長眉長胡、身材矮瘦、皮膚黝黑、青黑眼圈的人影,他正提著一個滿滿的大袋子,獻(xiàn)寶似的舉在身前。
“瞎子?!”
雖然他還沒有禿頭,但一個印象極為深刻的猥瑣禿頂娘娘腔形象,莫名其妙的就出在他的腦海里,還搶過了他對嘴巴的控制權(quán)。
對,這絕對不是他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句,絕對沒有!
你看,他正對著江海誠手里那個大袋子,感動得熱淚盈眶,怎么會有多余的精神去亂喊。
“……來了……”江海誠勉強把招呼打完,臉上笑嘻嘻的表情瞬間凝固,“瞎子?老大你是在叫我吧?”
“沒有,哈哈,怎么會,”羞赧的陳冬陽高聲尬笑,想把這個尷尬的局面混過去。
“那就好,從老江,到大海,又到誠子,還變成了橙子,”江海誠黑黢黢的小眼睛幽怨的看過來,“我還以為老大你又想給我換外號了?!?p> 噫~陳-直男-冬陽被江海誠欲語還休的小眼神弄得脊背發(fā)緊,看在占據(jù)著自己三分之二視野的大袋子的份上,他壓下關(guān)上門的沖動,決定原諒江海誠娘里娘氣的眼神,把他迎進了屋里,順手接過了他手里袋子。
嘿,還挺沉,看起來晚飯也不愁了,這小老弟是個實在人。
手里沉甸甸,心里美滋滋,陳冬陽沒有把人帶進書房,而是直接拐進了門口旁邊的廚房,他給江海誠拿了一罐可樂,有些奇怪的看見他伸著脖子在四處偷瞄。
從前身的記憶里他知道,江海誠又不是第一次來這里,所以——
偷瞄個毛線?。?p> 算了這都不重要,陳冬陽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餐桌上的大袋子。
袋子確實很大,鼓囊囊的,可以類比一個成年人的胸腔,他從中掏出一袋薯條,又一袋薯條,還有一袋薯條,一盒草莓,一把香蕉,一只刮胡刀,一盒刮胡膏……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陳冬陽臉上的笑容有些抽,他看向脖子伸得很長、耳朵支起來的江海誠,差點露出一個幽怨的眼神。
“老大,就你一個?”不知道為什么,江海誠一副驚訝不解的表情。
陳冬陽斜了他一眼,懶得理他神經(jīng),手不停,又拿出一袋牛肉干,一包辣條,一盒干果,這看到兩個看起來賣相不錯的外賣盒子。
“你也沒吃飯?”陳冬陽拿出一份遞給江海誠。
“吃了?!?p> 聞言,陳冬陽手一頓,“那你買兩份干什么?”
“我以為……嘿嘿嘿……老大你懂的?!辈恢罏槭裁?,江海誠的表情異常猥瑣。
你嘿個毛啊,我懂個西瓜,你到底是以為的啥?
咦?你不吃?豈不是真的連晚飯都有了?
看在這個小老弟這么貼心的份上,陳冬陽覺得原諒他污染自己眼睛的過錯,將手里的盒子收回自己面前,繼續(xù)往外拿袋子里的東西。
第二份外賣,兩瓶橙汁,它們中間擠著一盒,陳冬陽拿到眼前,避……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寫著超大號的氣球。
小老弟……你差點保不住你張英俊的臉,你知道嗎。
瞥了一眼對危機渾然不覺、猥瑣的渾然天成的江海誠,陳冬陽將那盒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氣球揣進兜里,雖然不知道干什么用,但總覺得不應(yīng)該這么大大咧咧地擺在飯桌上。
“老大,我貼心吧!嘿嘿嘿?!?p> 不知道江海誠看到了什么,賊兮兮的靠了過來,還擠了擠眼,簡直是污染環(huán)境,對此陳冬陽只有一個字。
“咳!“
”我不知道你在說啥?!?p>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