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瓊瑤已到賬
凌晨的街道上,一輛開著大燈的大奔在積水中緩緩行駛,前往的是臨海賓館方向。大概兩百米左右的后方,一輛什么燈都未開的桑塔納2000如幽靈似的在人行道上緩緩跟著。
光線昏暗加上風(fēng)大雨大,兩百米已經(jīng)是江木所能達到的極限,甚至于他要很努力才能勉強看到前方似有似無的黑點。
為了最大程度隱藏自己、從而不打草驚蛇,他選擇的是空無一人的人行道。
道路兩旁有高大的樹木,此時正是枝繁葉茂的季節(jié),樹木遮掩加上瓢潑般的雨,不刻意注視,確實很難被人發(fā)現(xiàn)。
劉飛的槍緊緊握在手中,江木則專心致志地握著方向盤盯著側(cè)前方,兩人都是一言不發(fā),神情看起來都很嚴(yán)肅。
“有情況!”兩人同時壓著嗓子低呼。
江木加了一腳油門,靠近了些。
大奔忽然打著雙跳停在路中間,片刻后下來兩個模糊的黑影,都打著傘,一同查看車子的右后輪。
江木與劉飛也正在右側(cè)的人行道上。
看起來是大奔的輪胎被扎了?
江木使勁搓了搓臉,又拍了拍劉飛的肩膀提醒。
開始不對勁,得要留神。
劉飛沒有任何回應(yīng),只是握著槍死死盯著大奔。
片刻后,有一人從后備箱中取出備胎,看樣子是無法堅持,打算現(xiàn)場換胎。
沒過多久,只見一輛面包車風(fēng)馳電掣般地從后方駛過來,也未開任何燈,激起的水花就像是沖鋒舟在劈波斬浪一般,很瘋狂,氣勢很足。
刺耳的剎車聲穿透雨幕,傳進車內(nèi)。
來了!
江木與劉飛的嘴角同時彎了起來。
有三個人手執(zhí)長棍之類的物事,從面包車上跳了下來,向著正換著胎的二人砸去。
面包車,無牌。
在發(fā)現(xiàn)無牌,且三個人跳下車時,江木的心頭陡然一突。
這是早有預(yù)謀的行為!
否則為何會有一輛無牌面包車?
肯定是早就準(zhǔn)備好的。
還有,面包車顯然是一直在等,那么三名綁匪為何知道大奔要換輪胎?
許遠山是早上與刁成通電話時才決定今晚來臨海,綁匪怎么會知道?
許遠山在刁成家呆在現(xiàn)在才出來,綁匪為何能把時間和地點掐得這么準(zhǔn)?
是不是有可能這三人只是被錢收買、幕后還有主使之人?
這里很不簡單,水很深,比路上的積水深多了。以許遠山的身份,說不定能淹死人。
如果確實有主使之人,那若是能通過活抓這三人逼出那人的身份還好,若是逼不出……
在劉飛打開車門,一條腿已經(jīng)邁出車外時,江木大聲說了一句。
“我馬上就走,所有一切都是你的個人行為,與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怕了,本來是想著救了許遠山這樣的富豪,怎么也能撈點好處??涩F(xiàn)在這么一看……還是老實點吧,他與劉飛不同,這本就是劉飛的職責(zé),而以他現(xiàn)在的能耐,若是惹上不該惹的人,日后想過安生日子都難。
已經(jīng)有一個可能來報復(fù)的光頭,不能再給自己增加難度。
他一點兒都不擔(dān)心劉飛的安危,人可是退伍J人,又干了這么多年警察,最重要的是手里有槍且是偷襲,如果這都對付不了三個暴徒,那可以洗洗睡了。
劉飛沒有猶豫,點了點頭后舉著槍沖了起來。
車雖仍停在人行道上,但幾乎已與大奔平行,實際距離其實極短。
片刻后,劉飛幾乎能扯破嗓子的大吼穿透雨幕。
“警察,立刻扔掉武器雙手抱頭蹲下,只警告一次,否則開槍……”
……
很令人熱血沸騰渾身顫抖的話語和畫面,曾經(jīng)只在電視電影上見過,如今實實在在的發(fā)生在自己面前,那種感覺無法形容。
有躍躍欲試要去除暴安良、為公理正義站臺的欲.望。
江木打著傘下了車,準(zhǔn)備離去。
做一個幕后英雄,也沒什么不好的。好處這玩意兒,自己賺不出來?
刁成,你投我的木桃,瓊瑤已到賬。
臨海,我的故鄉(xiāng),這是遠歸的游子為你做得第一件上得了臺面的事。
他下意識地向大奔看了一眼。
可看到的卻是一個向著他這個方向狂奔的身影。
江木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個人是三位兇徒中的一位,手中還握著長棍子,沒打雨傘也未穿雨衣,可……為什么感覺這么眼熟?
路并不算太寬,江木僅是一愣神的功夫,那位讓他眼熟的兇徒便已沖到路邊的樹旁。
然后——
砰!
槍響。
兇徒的身體猛得一僵,隨即撲倒在樹上,邊向江木伸著手、邊嗬嗬著緩緩趴倒在地。
江木看清了兇徒,兇徒也看到了他。
李超!
竟然是他曾經(jīng)的“情敵”、將葉安晴搶走的李超!
江木心里的震撼無經(jīng)復(fù)加。
李超竟然是三名兇徒的一位……
一瞬間,江木的心里閃過無法念頭。
怪不得,那一世的葉安晴銷聲匿跡無人知下落,估計是跟著李超隱姓埋名去往外地藏匿去了。
等于是,他把這一世的李超和葉安晴的命運徹底改變。
那么問題來了,現(xiàn)在的葉安晴知不知道李超在做這種事呢?
有點意思。
李超倒下沒多久,估計也就兩三秒鐘,又是一聲槍響驚醒江木。
他最后看了一眼。
三個兇徒,李超已生死不知,看這情況估計救不回來;另一個也如李超一樣,已經(jīng)倒在路的另一邊;至于最后一個,則是按劉飛的要求雙手抱頭,但并不是蹲,而是直接跪在路上。
感覺應(yīng)該是倒的二位想要考驗劉飛的槍法和勇氣,可沒想到賭輸了,把命都給搭上。
分頭跑仍是被一槍擊中,一個都未能跑掉。
兩槍兩個,槍法很準(zhǔn),不愧是退伍J人。
于是嚇傻了最后一個,直接跪倒。
至于許遠山二人,則是靠坐在車旁,估計是被砸了幾棍子,但看樣子問題不大。
他看了一眼那二人,正好二人也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應(yīng)該是看李超的,他離李超不遠,便正好落入對方眼中。
惹不起惹不起,趕緊溜趕緊溜。
好在這種時間這種天氣不可能看得到他長什么樣子。
江木低著頭小跑著離開現(xiàn)場。
未過多久,刺耳的警笛聲響徹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