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區(qū)的一樓到底有多大?
江有余出了東大門往南跑,跑了一個小時仍舊看不到拐角。
由于能量的損耗和肌肉的疲勞,往回折返的過程會更艱難一些,但這個過程對于江有余來說,反而是較為享受的時間。
折騰了他一晚上的頭疼癥狀雖然會在早上醒來時就得到極大的緩解,但身體上的負擔卻是實實在在的,那種肌肉纖維被撕裂然后重生的痛苦,絕不僅僅存在于夢中。
當江有余忍痛跑動時,存在于他身體內部的“藥效”會被激活,幫助他完成對受損細胞的修復,所以盡管在這個過程中,身體的疲勞度會逐漸上升,但相應的傷痛卻會慢慢平復。
面相隔百米的東華區(qū)大門處,那座“一路順風”已經(jīng)消失不見,原本被圍起來的“禁地”已經(jīng)成了人人皆可來往的普通地面,就好像那里一直都是如此這般空蕩。
不到兩天的功夫,東華區(qū)的大門煥然一新,連附近的房間都與水晶塔其他的房間外壁無異,前兩天的火光與濃煙仿佛一個泡影。
沒有了石碑的“擋道”,上班高峰期,東華區(qū)大門的人流出入比起往常要流暢許多。
當江有余跑了一圈回來后,那位李女士的時裝店閘門半開,明顯出于未營業(yè)狀態(tài),透過透明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李女士和那個羊角辮小姑娘的身影。
江有余路過時,想了一下,決定進去打個招呼。
雖然羊角辮小姑娘對自己愛答不理的樣子,但好歹自己也是和她一起“戰(zhàn)斗”過的伙伴,打個招呼還是不成問題的。
“早安,李阿姨,毛毛同學?!?p> 房間里的兩人聞聲望來,只見半開半合的閘門下露出一張笑容燦爛的少年人臉龐。
李女士今天沒有穿職業(yè)套裝,而是一件比較休閑的米黃色毛呢大衣,微微卷起的頭發(fā)也只是隨意地披散著,本來正在服務臺后面坐著,左臂支撐著腦袋,右手在桌面上寫寫畫畫。
聽到門口有人聲,她先是正襟危坐,然后警惕地看過來,見到來人是江有余后,銳利的目光這才柔和了下來。
“是江同學啊?!崩钆繐芰藫茏约捍瓜碌膭⒑?,從服務臺后站起身來,面帶關心地問道。
“你的傷口好些了嗎?我這兩天實在是忙得腳不沾地,一直沒能抽空再去看望你,真是不好意思?!?p> 江有余從閘門下弓腰鉆進來,笑著搖頭:
“我的傷口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其實本來也沒多嚴重,只是我當時惹惱了那位給我包扎的阿姨,才給我裹成了大頭娃娃,只是看著嚇人而已?!?p> 其實江有余后來才反應過來,那位老阿姨看似在整蠱自己,實際上是故意讓自己的傷口看上去嚴重一些,好得到更多的賠償,由此看來那位老阿姨對自己辯解的話是相信了的。
李女士這才松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胸前,臉上掛起笑容,
“那真是太好了,我還一直擔心警局里的醫(yī)務室處理不好你的傷勢呢。”
店里此時擺在貨架上的衣服寥寥無幾,那些只是被人踩臟的衣服還好說,洗洗熨平還能重新擺上貨架,那些直接被人弄破的就不知道該怎么處理了。
江有余和李女士客套了兩句后,抬手看了看表,再等一會兒就該遲到了。
一直坐在角落里小板凳上,抱著平板看動畫片的羊角辮小姑娘,終于在江有余進門后開口,昂著頭瞥了一眼江有余:“媽媽,你還欠人家一頓飯呢?!?p> 漂亮!
李女士一看江有余露出破綻的反應,心里有些哭笑不得,怪不得這個少年會人進來打招呼,于是臉上故作歉意:
“瞧我這記性,這兩天忙得腦袋都要燒焦了,這樣吧,如果江同學有時間的話,今晚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如何?毛毛一直想著要感謝一下你呢?!?p> 不等江有余反應,羊角辮小姑娘就輕“哼”一聲,顯然是對李女士的話持有不同意見,不過她也沒有出言否定,讓李女士吃癟。
江有余臉上的笑容略帶了些少年人的局促和靦腆:“我這邊只要是放學時間,隨時都可以。如果李阿姨實在很忙的話,不吃飯也沒有關系的?!?p> “我要吃小龍蝦!”羊角辮小姑娘忽然大聲說道。
李女士無奈地看了她一眼,聲音中帶著寵溺:“好好好,晚上去得意居行了吧?!?p> 江有余暗暗咂舌,他知道得意居,因為那里距離西林一高并不遠,西林一高位于第五十層,第五十層是很特殊的一層樓。
說是一層,實際上空間高度超過了五層的普通民居,這個區(qū)域是大多數(shù)政府部門和公共服務企業(yè)的集中區(qū)域,而得意居便是為數(shù)不多的能夠在這個區(qū)域立足且享有盛名的餐廳。
江有余倒是和鍋子經(jīng)常路過人家的門口,只是一直沒有進去過。
溫良說他曾經(jīng)跟著老媽進去過,菜品嘛,多少有些夸大嫌疑,比起一般的餐廳是厲害很多,但和上層區(qū)的餐廳比起來還是差了不少。
不過那里的迎賓姐姐們還是頂好的,從各種意義上。
這一點鍋子和溫良比較有共同語言,他倆甚至能為女生穿黑絲好看還是白絲好看爭論一天。
哦對了,他用來比較的上層區(qū)餐廳也叫做得意居,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同一個旗下的連鎖店。
果然是狗大戶啊……虧自己還想著李女士這次倒了大霉,老想著蹭她飯吃是是不是有點不太妥當,可真是瞎操心。
想到晚上能去吃一頓傳說中的大餐,江有余的心情愉悅了不少。
江有余走后,閘門半開半合的時裝店重新陷入了安靜的氛圍,只有羊角辮小姑娘懷中的平板在響。
良久,一直對江有余和善相待的李女士面容平靜地問了一句:
“何必多此一舉呢?”
羊角辮小姑娘頭也不抬,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他本來就快死了,你又把人家狠狠地往懸崖邊推了一把,要不是我出手,他早就沒命了?!?p> 李女士額前的劉海再次垂下,看不清她的眼神:“我不記得您還有這般慈悲心腸,不過是一個小蟲子而已,我也給了他不少錢,臨死前快活一陣是不成問題的。”
羊角辮小姑娘半天沒有說話,李女士也絲毫沒有被人擱置的惱怒。
“呼~”終于看完了,大結局不出所料,好人戰(zhàn)勝了壞蛋,然后和心上人過上幸??鞓返纳?。
羊角辮小姑娘將平板放在腦袋頂上,四撮羊角辮剛好將平板穩(wěn)穩(wěn)托起,她雙手托著腮幫,心里想著為什么這個小孩子身上會有一股她略感熟悉的味道。
雖說成功降臨于這個世界,不過一身威能散去七七八八,連感應都變得遲鈍起來,真是令人煩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