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里所有的相識,都是一場必然。或是別人以為的萍水相逢,或是自己以為的人生必然、故事必然。就當是一個故事插進人生的泥土里,就當是一片陽光照射十六七歲的花叢。就當是一滴雨露侵入花蕊的內(nèi)心,一段涼意,一段過往的人生。
十天的補課,說是短暫,也足夠漫長了。平時也很少有這樣的機會,一呆就是十天。不等腰包松散,每個人的精神狀態(tài)也開始松散了。時間久了,總會衍生出很多問題。
“怎么回?”蕭冉過來問了一句。
“坐車!”于心木也沒有什么可收拾的。
“你沒騎車?”
“太累的,這么熱的天!”
“唉,你們倒是可以坐車,我們只能騎車!”
“哎,還有錢么?”
“沒了,我都是問仲小艾拿了點,你要干嘛!”
“???我還以為你有呢,我就剩五塊了!”于心木也是窮家富路的心態(tài)。
“五塊不夠嗎?”蕭冉覺得坐車不用那么多吧。
“夠了,就是……”于心木總是想留著點后路。
“下午就回去了么,我就五塊了!”蕭冉也不打算施舍了,先保住自己。
“也是!”于心木只能想其他辦法了。
于心木打算去5班教室,找陳楓解決一下。對于他來說,那可是提款機。
“還有錢么!”于心木在門口遇見了陳楓,也沒有顧忌旁邊人的看法,借錢又不是什么丟臉的事,只是難為情。
“我就剩十塊了!”陳楓也是一臉驚恐。
“啊。那算了!”于心木準備離開,看了杜婉紅一眼,然后就往自己教室走了。
“你要干啥?”陳楓以為這家伙要有什么用途。
“沒事!”于心木扭過頭說了一句。
最后一節(jié)課上的也是很煎熬,雖然還有五塊錢,可是也就只有兩元的活動空間了。說起來是一件小事,可是誰能預知未來的事。于心木也想開口問旁邊的人借一點,可是多少有點張不開嘴。仲小艾也是女生,而且現(xiàn)在也慢慢長大了,知道一些所謂的自尊。
“走么!”好不容易放學了,可以回家了。
“你先走,有人接我!”楚平青也是沒有動身,還是坐在床板上。
“哦!”于心木也只能放棄了。
“你咋回去?”吳遂良問了一句,畢竟是自己村口的。
“坐車!”
“哦,那不等你了,我們騎車!”吳遂良也率先出發(fā)了。
“走了??!”蕭冉也是打了一個招呼就出了教室。
“嗯,我去找陳楓他們!”于心木應了一聲蕭冉,又看著吳遂良指了指旁邊。
于心木看著蘇云走出了教室才一步一步的往門口走去。
“哎,你怎么不回去?”于心木看見徐愛莎居然還在教室。
“咋了?”徐愛莎一臉的疑惑。
“你不是早都走了嗎?”于心木的記憶里徐愛莎都是提前走。
“今天放的早啊!”徐愛莎往常也是這個點回去,以前是還要上兩節(jié)課才放假,今天提前了。
“哦!”于心木也就是問問。
“一起走!”
“干嘛跟你一起!”于心木是有人同行。
“毛??!”徐愛莎也沒轍,平時都是自己一個人,今天倒是有了很多人。
“你才是,我去找陳楓!”于心木也不端著了,笑了笑。
“行,我先去趟宿舍!”徐愛莎提著手提袋往后面的宿舍樓走去,前面是蘇云。
于心木迎著人群,進了陳楓的教室,陳晨正和張揚在一起閑聊。
“走么!”于心木提了一個袋子。
“急什么?”陳楓倒是一副安然的樣子。
“我去,沒座位了怎么辦!”于心木還是想坐著。
“早了也不一定有!”
“唉,服了!”于心木一聽覺得有道理,就坐了下來。
張揚也算是明目張膽,直接在教室里點了一支煙,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今天這么早,玩一會再走么!”陳楓也是提了一個建議。
“玩啥?”于心木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氣,太熱。
“打江水!”
“哪?”于心木也沒有好的地方推薦。
“哪里的水潭大一點,深一點,就去那里!”張揚插了一句。
“明新有一個!”
“太遠了!”于心木一聽,這地方你們都知道?
“那你們那呢?”
“不深!”于心木現(xiàn)在水性挺好,有點飄了。
“那就沒地方去了,咱們這上面水太小了!”陳楓也是吐槽一下平時去的地方。
“回么,回去想干啥就干啥!”于心木起身準備去拿書包。
“就走???”陳楓問了一句。
“嗯,啊呀!”于心木走到門口,又扭過頭來。
“哎呀,你!”杜婉紅是忘拿東西了,才又折返回來,又撞到了一起。
“呵呵呵呵!”陳楓也是笑著,一臉的羨慕。
“你怎么又來了!”
“我來拿東西啊,不行??!”杜婉紅倒是長高了不少,于心木有點自卑了。
“行,行,你請!”于心木平視著這個可愛的小姑娘。
“你怎么總是不看路!”杜婉紅不再像以前那么氣急敗壞,更多了一點歡笑。
“不看又不會跑!”于心木也是難得站在那里,看著杜婉紅又走出來,他也不趕時間。
“呵呵,那條路會自己跑?”杜婉紅聽這家伙說話就是新奇,挺有趣。
“我屋的!”于心木還是站在門口,陳楓他們也懶得搭理這兩人。
“走不走!”
“走!”于心木也很聽話,讓開路,自己也回了教室。
“你咋不回?”于心木看了一眼,仲小艾還在座位上。
“熱,等一會!”仲小艾耳機還在耳朵上。
“哦!”于心木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哎,你不是走了么!”楚平青也點了一根煙,等著電話。
“拿書包!”于心木也是屏住了呼吸。
“哦!”
“走了?。 庇谛哪菊f這句話,浪費了一點空氣,只能繼續(xù)憋著往教室外走。
“嗯,慢點!”楚平青打了一個招呼。
“嗯!”仲小艾也應了一聲,教室里好像就剩這兩個人了。
“走不走,不走我可走了!”于心木走進教室然后拿起手提袋。
“走,不走干啥!”陳楓也提了一個手提袋,沒有拿書包。
“我去拿一下東西,等一回老子!”陳晨也是從桌子上下來,出了教室。
“老子才不等你呢!”張揚把煙頭丟到了腳下踩了踩。
教室里還有幾個人,所以也沒有人理會鎖門的事,估計有人管,估計沒人管。
“王樺呢!”于心木問了一句。
“走了!”
幾個人果然沒有等陳晨,直接下了臺階,站在操場上,站在陽光下,看著二樓的陽臺。
“雷露!李蕊!”張揚扯了一嗓子。
“哎!”
“走了!”
“馬上!”
三個人算是達成了目的,開始往校門口走去,站在太陽底下可不是正常人該有的癖好。陳晨進了教室,看見仲小艾還在座位上,就走了過去。
“咋還不回??!”陳晨一副找事的口氣。
“要你管!”仲小艾看了一眼。
“我要鎖門了!”陳晨也是壞心思。
“不用了,我一會鎖!”仲小艾這算是回擊一下,讓他滾蛋。
“你有鑰匙?”陳晨歪著身子,一副痞子的氣質。
“鎖門用鑰匙嗎?毛??!”
“那我不打開,你怎么鎖!”陳晨也是沒事找話。
“那你打開么!”仲小艾有點不耐煩了。
“你不是說你鎖么!”陳晨把話題又饒了回來。
“有病吧!”仲小艾有點忍無可忍了,拍了一下桌子上的書本。
“哪有?”陳晨倒是一副很無辜的樣子。
“哎,那個,我一會鎖,你把鎖子打開!”楚平青一直聽著,這時候站了起來。
“行!”陳晨也不好再糾纏,拿了東西就出了教室,門上的鎖子本來就是開著的,他也沒有鑰匙。
仲小艾看了一眼楚平青,內(nèi)心有那么一點點淪陷,那樣狡猾的一個人,居然就被他一句話給制服了,果然是盛氣凌人。
“哦,充電器還在我屋里!咋辦?”仲小艾這才想起。
“啊,沒事,先放你那,我回去了就有!”
“哦,那就好!”
“走???”楚平青看仲小艾準備離開的樣子。
“嗯!”
“行,慢點!”楚平青也沒有多說什么,一直都躺在后面的床上,枕著兩床被子。
“你不回?”仲小艾看了一眼,那家伙的腿真長。
“等司機來接我!”楚平青也沒有隱瞞,落落大方。
“哦!”仲小艾一聽,這家伙的家世肯定不同凡響。
陳晨出來的時候,剛好跟雷露她們回合。女生的節(jié)奏總是很緩慢,所以耽誤了一點時間。
“你不是不等老子么?”陳晨走出校門,看見張揚他們正在樹下的護欄上坐著。
“老子沒等你!你算個辣子!”張揚也是笑著回懟。
“那你在這干啥!”
“老子等人家雷露,跟你有球關系!”
于心木早已經(jīng)習慣了了這樣的他們,狂野的張揚,壞痞的陳晨,憨厚的陳楓,陌生的兩位女生。都算是偶爾相遇的熟人,可以寒暄,可以細談,可以談天說地的胡扯。
幾個人走了一段距離,就聽見背后有自行車的動靜,誰也沒有在意那些人是誰,熟人總會打招呼,不是熟人也不用去觀察。
“咦………………”張揚率先發(fā)出起哄的口氣,然后就是陳楓跟風。
“趕緊看,趕緊看!那是誰?”張揚也是慫恿于心木。
“………”于心木不說話,泯著嘴笑。
從他們身旁穿梭過的是杜婉紅,他本打算在學校待一會,涼快了再回家??紤]到現(xiàn)在才十二點多,就冒著炎炎烈日往家趕。
杜婉紅也聽見后面的動靜,有點鄙夷這幾個男生,尤其是張揚跟陳晨。于心木怎么會跟這些家伙在一塊鬼混?雖然起哄的對象是她跟他之間的事,聽起來還是有點不舒服的。畢竟是背后議論,別以為人家不知道,只是人家不愿意拉破臉面而已。
幾個人也不知道班車幾點會發(fā)車,所以來的有點早,得等到一點了。算來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只能到旁邊的橋上涼快一會,剛好旁邊還有幾棵老樹屹立?這么熱的天,車廂里也是蒸籠一樣的氣候。幾個人想喝點什么,或者吃點冷飲,奈何囊腫羞澀。兩個女生倒是還有點余糧,可女生畢竟還是女生(大多數(shù)),沒有男生那么仗義疏財。
于心木來回轉悠,看著商店里的場景??墒怯植桓疫M去,這時候進去,就是身敗名裂的尷尬。自己總不能只買一瓶水喝,讓其他人都看著吧?作為一個男生,還是圈子里的一員,不合適。于心木倒是想打一個電話,可是又不是時間,這個點那個人也不會接到這通電話。而且只剩兩塊錢的活動資金,怎么有底氣去嘗試未知的可能,萬一錢不夠,不就尷尬了。
還是老老實實的坐在橋上的護欄上,溫暖的風一遍又一遍的吹過,可也帶不走脖子上滲出的汗水。仿佛一個吹風機在身后,在身前,不停的呼嘯。
于心木的視線里出現(xiàn)了一個姑娘,打著傘在路途中緩緩挪步,快一點是嘗試炎熱,慢一點是品嘗炎熱。
“過來!”仲小艾走到屋檐下與蘇云匯合后就看向了這邊。
“…………”于心木聽見那弱弱的一句呼喚,卻搖了搖手。
“過來!”仲小艾已經(jīng)放下了傘,感覺在跺腳。
“咋了!”于心木掃了一眼旁邊的幾個諷刺者,硬著頭皮過去了。
“你走都不打聲招呼!”仲小艾算是興師問罪。
“咋沒給你打招呼!”于心木很郁悶。
“沒聽見!”仲小艾也沒有做出調皮的表情,可已經(jīng)足夠要人命了。
“教室就你兩個人,沒聽見?”于心木思索了一下,確認一下。
“哦,我戴著耳機呢!”仲小艾也覺得不能再狡辯了。
“然后呢!”于心木開始邁動步子,往仲小艾的家走去。
“然后啥?”仲小艾也跟著,扭頭看了一眼蘇云,打了一個招呼。
“啥然后啥?”
“叫我過來干啥!”于心木也是疑惑,難道有事。
“那個,你這么早回去嗎?”
“干啥?”于心木覺得好奇,看著前面的情景,忽略了身后。
“不干啥!”仲小艾就是沒事逗一下于心木。
“呵呵!”于心木有種被耍的感覺,可是又只能認栽。
“你坐車回???我還以為你都走了呢!”
“嗯,車子沒騎!”
“楚平青不是有人接么,捎你一段??!”
“不用了!”于心木可不想隨便麻煩人。
“那個…”于心木忽然停頓了,算了。
“咋了?”
“沒事!”于心木還是不打算借錢了。
“不回了?”仲小艾一看于心木這一路跟著,打算干嘛?
“回啊!我怎么跟你這瞎耽誤時間!”于心木恍惚了一下。
“呵呵呵!拜拜!”仲小艾也是為了找樂子,所以逗一下于心木。
“拜拜!”于心木腦袋偏向另一邊沒有蘇云的方向,回到了橋上。
“干啥去了?”張揚也是一副調皮的嘴臉。
“沒干啥??!”于心木摸了摸脖子。
過了一會,來了幾個熟悉的身影上了車。陳楓遠遠的看著,心里有點糾結。于心木看著,心里也有點糾結。難道要坐同一班車?這可怎么是好?身后又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徐愛莎。
徐愛莎轉了一圈也覺得太熱出了車廂。跟旁邊的蘇云打了一個招呼就往這邊走來,算是一個涼快的地方,也是因為有熟人。蘇云沒有跟著過來,視線早就看到了于心木和陳楓,算是覺得別扭,又或者是尷尬,就跟常白在一旁的屋檐下乘涼。
“你們下來這么早!”
“哎,老徐!”陳楓是慣用開場白。
“你干嘛?”于心木也是笑臉堆砌。
“涼一下?。≤嚴餆崴懒?!”
“頭一次見你!”陳楓也是沒見過徐愛莎坐車。
“嘿嘿!”徐愛莎也鉆進了陰涼處。
“幾點走?”
“還得一會兒,說是等老師!”徐愛莎也是問了一下。
“早知道就不下來了!”陳楓這話可有兩層意思,躲蘇云,躲老師。
“要不坐下一趟吧!”于心木也有點逃避。
“行么!”陳楓也是樂意之至。
“再回去?瘋了?”雷露可不想再耽誤時間。
“回去那么早也沒事啊!”
“是啊!”陳楓附和著于心木。
“這么熱,要不去打江水,一會兒再走?”
“行!”陳楓也是極力配合。
“跑啥啊,老師馬上就下來了!”徐愛莎也是一頭霧水。
班車的喇叭響了起來,看來是準備出發(fā)了。分散在四周的人,都開始往車廂走去,尤其是那些占了座位的家伙,特別積極。雷露跟李蕊也不緊不慢的往前走,反正沒有座位了。陳楓他們幾個也是懶懶散散的往前走,剛才的幻想算是破滅了,這時候面對的是現(xiàn)實。
“快點?。 毙鞇凵彩谴叽倭艘幌隆?p> “急啥??!反正也沒有座位。”于心木是看著蘇云她們的動態(tài),最好別擠到一起。
張揚他們幾個還有座位,剩下了的后來者都沒有座位,車廂的過道里都擠滿了人。于心木余光看見蘇云在靠后的地方,所以就霸占著門口的一塊地方。
“往里擠一擠!”售票員可不管你們這些人是不是有矛盾,就是往一起揉捏。
“再往里走走,還有幾個人!”門口看去,有兩個老師還有一個學生往這邊走了來。
“老師,你坐著!”一個班上的同學趕緊讓出了座位給老師。
“沒事,你坐,不要緊!”老師一臉的笑意,把東西塞到了貨架上。
“你坐!”
“你坐!”
兩位老師,算是如愿以償?shù)淖讼聛?,看著滿車廂的人只能用笑容回敬,為什師表么,總會有被反哺的一天。
“老師去哪!”
“城里!明天開個會!”
“哦!”
車廂里重新被劃分了一下,于心木已經(jīng)被擠到中間,離后面的蘇云更進了。雖然隔著人群,可想說幾句話也挺輕松的,倒是大家都保持沉默。仿佛是尊重這個季節(jié),尊重這樣一份難以忍受的考驗,說話會更熱吧!
車子緩緩啟動,然后不停的加速、換擋,駛出了街道區(qū)域,就算是迎來一陣涼爽了。車窗都打開了,連天窗都可以看見一片熾白的天空。車廂里一下子就開始涼快了,風呼嘯的從全身的各個方位迎來,頓時感覺夏天真爽。
“你在哪下?”于心木旁邊就是徐愛莎,剛好湊到一起聊聊。
“黃土你知道嗎?”
“不知道!”
“那說了也沒用!”于心木一如平常的淘氣。
“你不說我咋知道?”
“我說了啊!”
“啊!”徐愛莎的腦子又一次被愚弄了。
于心木看著眼前的這個女生,稍稍比自己低一點點。這些家伙怎么都長那么快,不光是身高,就連身體構造也有了些許變化。一個眼神不注意,就多看了幾眼她胸前的風景,當她的眼神巡視過來,于心木難免有點尷尬了。徐愛莎沒有說什么,可能自己也難為情吧,順勢把目光移向了把手,隨意看看??吹接谛哪居沂只⒖谔幍哪且粭l疤痕還隱隱觸目。不由得想起初一的那次意外,辛好有你。
徐愛莎的眼神不受控制的看著于心木的手,視線也往下移動。頭發(fā)有點長了,隨風飄逸;腦門很淺,平時都被劉海遮擋;眼睛不大,甚至有點小,卻很有神,仿佛里面安著一盞燈;鼻子不大不小更不高,算是平凡;臉龐是標準的瓜子臉型,讓那件圓領短袖很不搭配;微微凸起的喉結時不時的翻動著,倒是挺可愛的舉動。
“看啥!”于心木也是很郁悶,自己就是不小心看了一下么,怎么還要還回來。
“你看啥?”徐愛莎覺得這家伙是惡人先告狀。
“沒看啥啊!”于心木有點不好意思的,剛才的事還是被拆穿了?
“你這衣服……”
“咋了!”于心木以為哪里破了呢。
“臟的??!嘖嘖嘖……”徐愛莎忍不住笑了起來卻不是嘲笑的心態(tài)。
“都穿了五天了,能不臟!”于心木也是不在意,臟就臟么。
“你不會換?。 ?p> “我又不是你!”洗衣服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我咋了?”徐愛莎覺得女生就應該干凈一點,沒毛病吧。
“兩三天一身!嘖嘖嘖…”于心木也是服了。
“我們是女生么,怎么能跟你們一樣,臟!”
“嫌臟,理我遠點??!”于心木故意往后推了一步,感覺背后靠住了一個人,很溫暖,這天氣要什么溫暖?
“…………”于心木扭過頭看一眼,最好是說句抱歉。
眼前正是蘇云的側臉,肆虐的風吹動著蘇云的頭發(fā),那些沒有被皮筋束縛的發(fā)絲在這個風箱里隨意飄散,十分的動人。雖然是一個夏天,卻是一副溫暖的畫面。那一雙修長的睫毛下閃動著那雙烏黑的大眼睛。她稍稍看向了這邊,就把于心木嚇的回過了頭。
“咋了?”于心木感覺自己后背被胳膊肘頂了一下。
“………”蘇云一聽這么冷淡的言語也就沒有說話,眼睛直愣愣的盯著于心木。
“對不起啊!”于心木已經(jīng)開了口,也不在乎多說一句。
“完了?”蘇云泯著嘴笑,沒有露出牙齒,十分的俏皮。
“不然呢!”于心木還是一副很正經(jīng)的樣子。
“唉…”蘇云嘆了一口氣沒說什么,這個家伙怎么變成這樣了?
于心木也是條件發(fā)射的說了第一句話,后面的就成被逼無奈,氣憤烘到哪里了。也不想早早恢復正常外交,自己就趕緊往前面挪動一點,算是一個逃兵的心情。徐愛莎還來不及躲讓,就被于心木擠了過去,真像一條魚。于心木終于擠到了陳楓跟前,還是這家伙聰明,從一開始就將自己的身體塞進了前后坐椅的空隙里,剛好跟前是張揚,也不用客氣。
“你倆咋了?”常白看到這么反常的一幕也是又問了一遍,故意的。
“沒咋??!”蘇云雖然嘴上這么說,可是心里還是有點嘀咕。
“吵架了?”常白也是腦洞大開,這話就問得很離奇,也很敏感。能吵架的可是一般交情?
“沒有??!”蘇云倒是沒有在意。
“那咋了?他……”常白居然想到了那些背叛之類的事件。
“哎,我們吵什么架?。∧氵@是給我下套??!”蘇云這才回想起常白的言語邏輯。
“我哪有,你自己想歪了吧!”
“誰想歪了?”蘇云笑著,可是又覺得該笑。
“你?。 背0滓彩翘碛图哟椎钠鸷?。
“這回去好好睡兩天!”陳楓看著于心木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徐愛莎聊天,也插了一句。
“睡么,橫著睡都行!”
“你看你,睡覺就好好睡,還橫著睡,你是螃蟹???”陳楓也知道是在打趣。
“哎,你弟下半年不是上初中么?”
“不是啊,他才五年級,下半年才六年級!”
“我說的是你二叔家的那個!”陳楓記得于心木提過。
“哦,咋了?”
“那過兩天不就來了!”
“不知道么,可能在外面上吧!”于心木覺得,以二伯的做事風格,絕對會給于年好一點的環(huán)境。
“你表弟呢?”
“西安!”于心木隨口而出。
“那小伙子挺帥的!”
“是嗎?”
“比你帥多了,你看你丑的!”
“咋了,不行??!”于心木也聽慣了這樣的諷刺,可能只是一句玩笑。
亂七八糟的聊了一大堆,都是廢話連篇。車子卻很規(guī)矩的蜿蜒盤旋,總算是到了村口,于心木直接給了錢就下了車。有些人打了招呼有些人沒有打招呼。
看看日頭也知道還早,猶豫了一下,還是給老媽打個電話吧,從西安回來后就沒有聯(lián)系過。
“喂!”
“媽!”于心木還是常規(guī)操作,撥通電話就掛了。
“小木,放學了?”母親不知道他放假了,以為還在學校。
“嗯!”
“屋里熱不熱?”
“還行!”于心木也是抹了一下臉龐,帶走一點汗水。
“補課還好吧!上課能跟上不?”
“好行,都是復習,沒上新課,書還沒發(fā)!”
“哦,錢夠花不?”
“夠!”于心木的那點小金庫都快掏空了。
“啥時候放假?還是一直上到開學?”
“都放了,開學再去!”
“哦,那不是放了兩天!”
“嗯,報名那天直接上課!”
“哦,那你現(xiàn)在是在哪,回來了還是?”
“到村口了!”
“那也夠早的啊,這才幾點!”母親覺得今天放的挺早的。
“都上了十天課了,早點也是應該的,老師要開會!”
“哦,現(xiàn)在太陽那么大,你騎車還是坐車?”
“坐車!太熱了!”
“也是!以后不行了就坐車去,不用騎車了!”
“嗯,小禾呢?”
“跑去玩了,馬上開學了,就知道玩!”
“爸呢?”于心木問出來,心里挺難受的。
“跑車去了!”母親顯然沒有了以前的輕松心態(tài),有點焦慮。
“哦!”于心木也受到影響,心情變得低落。
“不要擔心我們,都好著呢!”母親還是給兒子寬心。
“嗯!”于心木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大人的世界自己無能為力。
“你爸這兩年不順,沒辦法!”
“嗯,你們飯吃好!”于心木難得說一次關心的話。
“嗯,你爸想吃啥,就做啥么!”
“嗯!”
“奶奶身體怎么樣?”母親換了一個話題。
“還行啊!”于心木倒是看不出異常。
“聽說老是發(fā)昏,厲害不?”
“我不知道啊,我在屋的時候都好好的么!”
“估計是這段時間開始的!”
“我回去看看!”于心木也有點擔心。
“于年回去了,跟你二媽一塊,還有于天!”
“啥時候?”于心木有點意外。
“前兩天才回去,于年馬上上初一了么!”
“那二媽就不出去了?”
“還有于天要念書么,所以就在屋待著了!”
“哦!”于心木也算是有了一個鄰居。
“于年上林山了,你們兩個可不要打架啊,也不要花人家的錢!”母親也是有一點難以消受的苦惱。
“咋了?”于心木倒是不會跟他打架,都大了么,可是平時的相處難免會有一點財務糾紛。
“這你就不要管了,人家的錢你不要亂花,聽見么?”母親難得用這么嚴厲的口氣。
“哦。知道了!”于心木也只能照做,管他其中的緣由。
“你在西安干活的錢,舅舅給你么?”
“沒有,還得一段時間才發(fā),舅舅先給我找了二百!”
“哦。那你這段時間也花的差不多了吧!報名費得多少?”
“估計三百多吧!”于心木也不清楚,每次都有偏差。
“不行了你就先在外公那拿,到時候我讓人給捎回來!”
“行!”于心木居然都沒想到這一層。
“在學校吃好,不要喝那些飲料,貴就不說了,對身體可不好!”母親每次都要交代,可是誰聽呢?
“哦!”
“那你往回走?”
“??!”回家的路到了這里就是11路了。
“那也難走??!”母親愁的不行。
“沒事!”于心木倒是不在意,習慣了。
“回去給奶奶幫忙做點活,勤快點!”
“嗯!那我準備回?。 ?p> “行,有啥事打電話!”
“嗯!”于心木掛了電話,買了一瓶五毛錢的飲料,赤裸裸的打臉。
于心木準備往家走,可是發(fā)現(xiàn)少了點什么?走了兩步,也沒有想起來。可還是一臉焦慮的往前走。看見路上的行人拿著太陽傘,也覺得是這個季節(jié)的東西,盡管是農(nóng)村,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書包呢?手提袋呢?于心木都走過橋了,才想起來,完了。車子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這個時候才想起來,于事無補。
于心木踢了一腳路上的小石頭,算是發(fā)泄一下自己的憤恨。從腳趾頭傳上來的疼痛感,讓他直接爆了一句粗口。這事,怪別人也沒有依據(jù),怪自己又覺得氣憤。腳趾的疼痛讓他漸漸平靜下來,雖然很疼,可是時間卻也短暫。平靜過后,一切都不再那么較真了,畢竟已經(jīng)無力回天,只能認命了。
“唉………”他了一口氣,繼續(xù)回家。
心里總是想著這樣的那樣的可能,可是每一種可能都讓他拋到了腦后。畢竟這個世界上有心的人還沒有多少。一遍又一遍的把自己數(shù)落,一遍又一遍的想抽自己耳光。他終究還是善良嗯,連自己都舍不得下手;他終究也是要格局的少年,因為這樣一次疏忽竟然不停的懊惱;他終究還是要妥協(xié)的,任它去吧,不然怎樣?
“外公!”于心木看門開著就直接進屋了。
“哦,小木啊,回來了!”外公從床上爬起來,這老頭還午休。
“嗯!”于心木直接跑到水龍頭跟前洗了個臉。
“補課補了幾天!”外公關掉了風扇坐在了門口。
“十天!”于心木甩了甩手中的水,不一會就干了。
“開學再去?”
“開學就上課!”
“今年怎么這么緊!”外公也沒有見過。
“初三了么!”于心木也知道學校是為了升學率,學生是為了一個夢想。
“吃飯了么!”
“沒有,放學就往回走!”
“那我給你做點!”
“算了,不太餓,回去再吃!”于心木也不想外公麻煩。
“吃,就做點!”外公已經(jīng)起身了,知道外孫沒吃,就做點。
“不了,太熱了,不想吃!”于心木趕緊起身拉住外公。
“那就等一會回去吃!我這也就只能下面!”
“嗯!我媽說,讓我在你這拿報名費!到時候她給捎回來!”
“行么!”外公掏出煙點了一根。
“舅舅沒打電話來!”
“沒有!”
“哦!”于心木想問問自己掙的那點零花錢。
“你二媽跟于年他們回來了!”外公忽然轉過頭。
“啥時候?”于心木雖然知道這個消息了,可還是驚訝的問一下。
“有幾天了,把電話安起來了!”
“安電話了?”于心木忽然有點興奮。
“嗯!在明新找的!”黃土村雖然隸屬于林山鎮(zhèn),可是離明新鎮(zhèn)更近一點。
“哦,那得好幾百!”
“二百多就行了,每個月交費!”
“那還挺方便的!”于心木想著,以后打電話也方便了,而且給別人的通訊錄里寫下這個號碼。
“就我二媽他們回來了,我二伯沒回來?”
“沒有!”
“哦,現(xiàn)在這么熱,回來也行!”于心木嘀咕了一句。
爺孫倆聊了一會,于心木就準備回去了,肯定是餓了吧。一路上遇見的人倒沒有幾個,正是熱的時候,大家都在陰涼的家里午休,或者看電視。只有河道里有幾個小孩子在玩水,想到以前小的時候也是這樣。有時候還好奇的停下來,看看他們捉的魚有多大。
小時候捉的魚也沒有多大,用油炸了直接可以吃,連骨頭都消化了。想起那樣的美味,不由得口水都流了出來,可能餓得有點迷糊了吧。
書包丟了的事居然已經(jīng)拋在了腦后,這是多么沒心沒肺的一個人?。侩m然包里沒有多少貴重的東西,也沒有什么自己覺得重要的東西,還有幾件破衣服啊。這可倒好,衣服又少了幾件,回去怎么辦?
想到可以打電話的事,還是不由得興奮了一下。這可是這一片地方的第一部電話啊,雖然是于年家里的,可也算是于家院的,給老于家長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