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重逢
青沫跟師傅喝了幾盞茶的功夫,白夙就輕聲笑了笑道:“鹿蜀還真是歸心似箭呢,也不枉給它一片湖當(dāng)澡池。”
青沫不禁心里嘀咕,那它到底是想泡澡還是想您?
何焱進(jìn)入結(jié)界,看到景色依舊沒變,還是如此熟悉,不由得鼻酸,不知道…她這些年過去了,是否有何變化,眼睛是否痊愈…正感慨,只見樹屋走出一個(gè)女子,青衣,白鞋,身材高挑,沒有一絲多余的贅肉…許是跟白夙太久,走路不由得沾染她的慵懶和隨性,輕輕隨著步子擺動的腰肢,更襯著裙擺輕盈而柔幻…一頭齊腰的長發(fā)像姑姑一樣,一根木簪隨意的綰起…
女子走近來,何焱盯著那一雙眸子,只見她眼下一邊一個(gè)紅痣,眼睛明亮而清澈,鼻頭小小的很秀氣,嘴巴跟小時(shí)候一般紅潤,像是剛下過雨的櫻桃,嘴巴一笑,兩個(gè)淺淺的梨渦,女子說:“喂,看什么?我這么好看嗎?”
何焱愣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她在跟自己講話,突的鬧個(gè)大紅臉擰巴著不說話,倒是一旁的鹿蜀見了青沫立刻又化成小獸的模樣求抱抱,正跳著想起了什么,一抖,從湖里帶出來的水汽立刻成了霧氣消散,這才接著“嚶嚶嚶”的跳來跳去。
青沫彎下腰抱起鹿蜀:“小家伙,你怎么這么多年了一點(diǎn)也沒胖,還是這么小??!”說罷撓撓它的肚皮,小獸鹿蜀立刻仰天躺在青沫懷里一臉享受。
何焱看著一人一獸的模樣,才若有所思的也是一震,烘干了自己的衣裳。
青沫扭頭看著他:“這么久不見,我沒瞎,你倒是變啞巴了…”
何焱這才僵硬的開口:“你的眼睛…”
“眼睛算是好了,看的很清楚。包括你腦袋上的魚鱗?!?p> 何焱立刻抬手動作,青沫樂的大笑出聲,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竟然被這丫頭戲弄了…
“走吧,帶你去喝酒?!?p> “姑姑她…”
“師傅說了,讓我?guī)戕D(zhuǎn)轉(zhuǎn),再去武場考驗(yàn)?zāi)氵@些年有沒有偷懶,若是打不過我,就可以自行離開,不要再提你認(rèn)識白夙?!闭f完青沫偷偷看了看他的表情。
何焱只是后知后覺的回了個(gè):“哦?!本蜎]有再開口。
青沫轉(zhuǎn)身的時(shí)候,露出了一絲甜甜的笑,這家伙沒有變成記憶中的那個(gè)討厭鬼,還是小時(shí)候那呆子一個(gè),悶死個(gè)人。
何焱跟著青沫一路走過,曾經(jīng)的破浴池,如今由竹排做了籬笆,從外面看過去竹排籬笆里面是白色的霧氣,什么也看不到。過了小溪,熟悉的瀑布聲“嘩啦啦”的響,走過小溪,記憶里的花田不見了,變成了一大片桃林,粉嫩的桃花開的迎人。
走了沒幾步就聽見一個(gè)老者的聲音自己嘟囔:“才給白夙大人送去,怎么又回來了,這次的酒不到時(shí)間怕就被喝光了,我這參須長的這么容易嗎…”
青沫聽了叫道:“參伯參伯,來客人啦,把好酒拿出來!”
參伯探頭一看,青沫身后跟了個(gè)年紀(jì)相仿的男子,高出青沫一頭,也跟白夙一樣,木頭綰發(fā),黑衣修飾出這一身的健碩,嘆了口氣說:“真是白夙大人教出來的,一個(gè)兩個(gè)都木頭束發(fā),是多懶…”
何焱抬手一禮稱:“參伯,好久不見?!?p> 參伯回禮:“四王子別來無恙,這沫丫頭又來騙酒喝,老朽去取,省得她私藏,女孩子家家,怎的如此嗜酒,您可別學(xué)她?!?p> 何焱稱“是”。
拿了酒青沫一翻身就上了樹,再次找了個(gè)舒服的姿勢斜靠著開酒,何焱也一躍坐在她身邊,學(xué)她開了酒封,淺酌一口:“好酒?!?p> “自然是好酒,參伯的參須,加上我的手藝,怎能不釀出好酒…”
何焱反問:“你釀的?”
青沫隨意的“嗯”了一聲又是一口。
何焱又喝了一口,好像比剛剛更甘甜了。
“你的眼睛徹底好了嗎?”
“是也不是,瞎了太久,一時(shí)半會治不好,所以師傅想了法子將余毒封在眼下,師傅說我化神后或許可以靠內(nèi)力推出余毒,但也只是可能,還得看運(yùn)氣。”
何焱聽完沒再提問,就這么你一口我一口的喝著酒。沒一會就聽見青沫酒瓶掉下的聲音,一看,青沫已經(jīng)睡著了,歪著腦袋入睡的模樣,格外溫柔恬靜。
“今日怕是她心里有事啊,平日里兩壇哪里能醉…”參伯彎腰撿起空瓶。
何焱忍不住開口問:“參伯,沫兒的眼睛真的沒辦法徹底治好嗎?”
參伯嘆了口氣:“若是我早些過來,可能已經(jīng)大好了。當(dāng)年白夙大人需要際遇化形的老參參須做藥引,人參化形本就難,老參化形更難,老朽也是得以狐家庇護(hù)才得以脫身以高齡化形。白夙大人當(dāng)年沒提,沫丫頭沒問,就這么錯過了最好的治療時(shí)間,草人一次偶然提及,沫丫頭才想到老夫,這才接了老夫入結(jié)界。雖然眼睛看得見了,但是還是沒辦法徹底治好,只能靠際遇了?!?p> 何焱看著參伯,像是在自言自語:“還有機(jī)會便好,有機(jī)會便好?!?p> 坐了會,喝光了整瓶酒,何焱跳下桃樹,跟參伯打了招呼就往樹屋走。
進(jìn)了樹屋,看了若久,想象著青沫在這里的生活。一樓是廚房,看著干干凈凈,沒有一點(diǎn)油污,想著這丫頭怕是潔癖,怎么可以一絲油污沒有。二樓是個(gè)臥房,沒有一絲女子物品,倒是放了不少竹子做的小獸,活靈活現(xiàn)。三樓同樣是臥房,入眼全是白色,白色的床幃,白色的窗簾,白色的被褥,白色的屏風(fēng),床下放了幾壇空酒瓶,何焱嘴角上揚(yáng),這怕是那饞蟲的臥房吧。
再次上樓,扣了扣門:“姑姑?!?p> 白夙抬聲:“進(jìn)來吧?!?p> 進(jìn)門何焱就行了跪拜大禮:“姑姑,焱兒跪謝姑姑?!?p> 白夙看著他,沒有任何表情問:“因何而謝?”
“雖然您沒有收我為徒,但勝似師傅,如若不是您賜我棍法,焱兒怕是不足成年就性命堪憂了?!?p> 白夙看著何焱,還是于心不忍,讓他起身回話:“起來吧。姑姑只是做了引路人,給了你棍法而已,如若有天你遇見了棍法的創(chuàng)始人,他才是你的師傅,我…算是帶他收徒吧…再者,你后天努力才有如今的修為和保命能力,與我何干?!?p> 何焱再叩一首,順從的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