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賣女又賣妻
并不是沒想過帶著錦蘇一起走,可又怕外面兇險,還不如這里安穩(wěn)。
“我不管,就不讓你走?!?p> “好,我不走?!?p> 溫子林用指腹為錦蘇拭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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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蘇知自己性格,雖現(xiàn)在說得刁蠻,末了還是會讓溫子林走。
她拉過溫子林的手狠狠咬下,直將溫子林的虎口處咬出了一排帶血的牙印。
“你出去,我想靜靜?!?p> 錦蘇悶悶說道,本想裝得大體,結(jié)果還是哭得稀里嘩啦的,丟人!
“笑笑,就算是為了你,我也會回來的,我見過無數(shù)的陰謀,每一次都大難不死,你要對我有信心?!?p> 溫子林十三歲戰(zhàn)隊清北王,和太子一派作對,被溫老爺當(dāng)成是眼中釘肉中刺,如今他二十三,十年風(fēng)雨,每一次都無所牽掛。
成了,千古留名。
敗了,也只是一堆尸骨,所以無所畏懼,可如今有了錦蘇,確實想活不想死。
死了,她會哭的。
死了,她會被別的男人搶走,從此一日三餐,喜怒哀樂都和別的男人有關(guān)系。
他才不準(zhǔn)!
錦蘇收了淚水,正要說話,兩人都聽得世子興匆匆的聲音。
“人呢??”
錦蘇探頭往窗外看,世子挎著個大籃子,小臉蛋跑得紅撲撲的,籃子里的紅辣椒滿得溢出來。
“這是我摘的辣椒!”
錦蘇和溫子林走收拾妥當(dāng)走出屋,看在臺階上看著興高采烈的世子。
“做剁椒魚頭正需要辣椒呢,謝謝糯糯?!卞\蘇笑瞇瞇道。
“小意思。”世子昂首挺胸到,伸手去揉發(fā)癢的眼睛,忽感眼睛刺痛,淚水嘩啦啦的往下流淌。
錦蘇忙拉著世子的手,“摘了辣椒又去揉眼,當(dāng)然疼。”
她忙從水缸勺水給世子洗眼睛。
折騰了會,世子淚汪汪的抬頭,心里發(fā)誓再也不去折騰辣椒,見錦蘇眼眶也是紅的便問:“你也揉了眼睛?!?p> “我哪有那么傻?!?p> 世子黑溜溜的眼珠一轉(zhuǎn)。
“那就是被爹給罵了?”
“呸,他一入贅的哪里敢招惹我?!?p> 溫子林就呆在柱子下,捧著干燥的毛巾,一人遞了一塊,無奈道:
“別在水缸旁鬧騰,小心摔跤?!?p> 午飯是三人一同做的,聽說辣椒辣手,溫子林就擔(dān)負起了剁辣椒的任務(wù),錦蘇剁著洋蔥,兩夫妻被洋蔥辣椒熏得眼睛泛著淚光。
世子坐在小板凳上剝毛豆,錦蘇說了,毛豆是飯后點心,跟著大料水煮后,再放到調(diào)好的醬汁里捂著,閑香辣特別開胃,說得世子甘心做活。
“大妹子?”這時候有人來敲門。
錦蘇聽出來是村子里彈棉花的斐老伯,便去開門。
溫子林跟著她一同出了灶房。
彈棉花的斐老伯拉著彈棉花的工具一臉的著急,道:“你表姐要被送到官府去了,兩口子趕緊去看看!造孽啊,好好的一個人被打得沒有人樣?!?p> 斐老伯走街竄巷彈了一輩子的棉花,錦蘇還沒被抵押給清吟小館時和宋落霞經(jīng)常到棉花攤子玩鬧,斐老伯算是看著他他們長大的。
溫子林問:“可是犯了什么事?”
斐老伯召集道:“說是偷了銀子,我看不像,肯定是那混小子偷的,被抓了就栽贓給媳婦。她那家婆又雞賊,寧愿讓兒媳婦被打死,都不愿意把兒子偷的銀子拿出來?!?p> 錦蘇聽得怒火中燒,如今宋落霞在這沒有半個親人,要是她再不管,那個可憐的女人下場一定很慘。
“斐伯,謝謝你,進屋來喝口茶?!卞\蘇真心實意的說。
斐伯?dāng)[手,催促兩夫妻趕緊去,然后推著彈棉花的平板車唉聲嘆氣的走了。
錦蘇關(guān)院門,從帶回來的包裹里拿了幾張銀票,對溫子林道:“你們先吃飯,我去一趟?!?p> 本來讓溫子林去了更好,有個男人在場也好增加底氣,可也不能把世子一個人撂在家里。
錦蘇匆匆走出院子,去解馬韁。
當(dāng)初買這匹馬是為了給溫子林離開時代步,暫時用不上就出租給馬夫,一個月能掙一只雞的錢。
溫子林看她英姿煞爽的跨上馬,問:“你會騎馬?”
“技術(shù)一般,跑起來沒問題?!卞\蘇調(diào)整著坐姿。
她和喬亭笙互生情愫的那段時間,確實也學(xué)了不少東西,比如騎馬。
“我去卸車,帶上糯糯一起去?!睖刈恿謬?yán)肅道。
這倒是個辦法,錦蘇又下馬,幫著溫子林卸車。
溫子林帶著世子,錦蘇獨騎一匹,三人匆匆出了門。
馬比馬車快了不少,一個時辰不到就進了宋落霞嫁過去的村子,打聽到了住家。
低矮的茅草房外圍著不少人,其中有一波兇神惡煞,男的女的將縮在角落里的宋落霞團團圍住。
宋落霞頭發(fā)凌亂,嘴角高高腫起,貼著墻角無助的坐著,卻忽然朝一處吼。
“不是叫你到別處玩!”
大丫頭怯生生的站著,攪著手指含著淚水不肯走。
領(lǐng)頭的男人道:“不把偷的東西交出來,這小姑娘就得跟我們走?!?p> 宋落霞的家婆姚桂梅早就不想養(yǎng)個賠錢貨,巴不得大丫被帶走,聞言豪爽得很,“我家兒媳婦不檢點,這小丫頭你要帶就帶去?!?p> 宋落霞怕的就是這個,所以剛才才讓丫頭躲走,她像是困獸般撲過去,把孩子護在身后,瞪大的眼睛滿是驚恐,頂嘴:“不行,她不賣,錢不是我偷的。”
“你還敢橫!”宋落霞的丈夫徐有材扯過妻子甩了一巴掌,“娘說話什么時候輪到你插嘴,不是你偷的是誰偷的!”
宋落霞哀怨的看著丈夫,后者使了警告的眼色。
大不了就是被打一頓,把大丫頭送走以后還能生,怕什么,現(xiàn)在不走以后也是要賣的,女孩子賠錢貨,要來沒用。
看著丈夫和家婆合伙誣賴的嘴臉,宋落霞打碎了牙,委屈往心里咽,說什么都不肯。
來人煩了,問:“要不還錢,要不賠人,不然就跟著去見官府?!?p> “別啊,大哥,有話好好說?!毙煊胁睦怂温湎家话眩瑝旱吐曇粽f:“你要他帶走大丫,不然回頭縣令知道是我偷了東西,抓的是我!你就舍得看我去蹲大牢?以后這家還要不要了?”
“是我偷的?!彼温湎寂榔饋斫o男人磕頭。
“行吧,既然你承認(rèn)了,那就把錢還來。”男人道。
“我沒有錢?!彼温湎夹⌒÷暤恼f道,哀求的看著丈夫,只希望丈夫能把偷的銀子交出來女兒
徐有材狠狠的瞪著妻子,頭一扭不管事。
“那沒錢就得拿你女兒抵債?!?p> “她欠了你多少錢?!?p> 一聲清脆的聲音,眾人回頭,外圍的村民自動讓開一條道。
錦蘇一家三口冷冷的靠近,表情是如出一撤的陰鷙。
宋落霞動了動嘴,卻收到錦蘇稍安勿躁的眼神。
“你又是哪個?!眮砣撕傻目戳诵煊胁囊谎?,后者也迷茫搖頭。
錦蘇不耐,“你別管我是誰,總之她欠你多少錢?!?p> 男人打量錦蘇,見一家三口穿的一般,氣勢卻足,特別是那男人和小女孩,姿態(tài)高貴,不似鄉(xiāng)下人。
男人說:“五兩。”
錦蘇對著宋落霞說,“我?guī)湍愀读诉@五兩,你們的債主就是我,這娃兒的跟著我。”
姚桂梅不知為何賠錢貨孫女忽然這么多人搶,下垂眼里透著賊光,忽然道:“你要的價和他要的價不一樣,得加錢。”
“加多少?!?p> 一聽錦蘇的口氣,宋落霞的家婆反而猶豫,好不容易來個肥羊,加少了怕虧本。
溫子林忽然對著一看熱鬧的小女孩道:“我看這個就不錯?!?p> 小女孩的娘親趕緊拉過女兒,“呸呸呸,我女兒不賣!”
“加二兩,就加二兩,小孩給你們?!彼温湎嫉募移炮s緊開腔,這村里女娃多,就怕面前人看上了,不要他們家的了!
錦從懷里掏出了七兩,冷笑的看著追債的男人。
“你要一個小丫頭有什么用,既然他們家偷你家銀子,小姑娘歸你,我寧愿給你七兩銀子,轉(zhuǎn)手賣不賣?”
“賣?!?p> 男人笑呵呵的說,那黃毛丫頭又瘦又臟,身上都沒有幾兩肉,一臉的喪氣,他動手就要去抓大丫。
姚桂梅忙去阻止,高聲喊:“六兩,六兩你把孩子帶走?!?p> 錦蘇托著銀子,抬高下頜看向宋落霞。
“我還缺個洗衣做飯的大嬸,這女人賣不賣?!?p> 徐有材猶豫,“這是我媳婦,不賣的?!?p> 錦蘇道:“巧了,姑奶奶就愛跟著人對著干,這個十兩,我買了。”
她的樣子就好像暴發(fā)戶,囂張得很。
徐有材和老娘互看,乖乖,那可是十兩??!當(dāng)初買蘇翠姍也才花了二兩銀子,這些年把她當(dāng)成不要錢的丫鬟使喚,現(xiàn)在還能十兩賣出去,劃算!
村里有人朝著徐有才吐口水,不要臉,連老婆都賣。
錦蘇神色不耐,“我沒耐心等,快點?!?p> 姚桂梅說:“賣賣賣,夫人,我這兒媳婦臟,別冒犯了您。”
宋落霞垂眸,心涼透了,她這些年跟著徐有才,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家人沒有人性!
“我看還是算了?!毙煊胁囊ба勒f道,雖然十兩銀子很心動,不過身為男人賣老婆太丟臉。
姚桂梅氣得跳腳,扯著兒子數(shù)落,“算什么算,回頭娘再給你買一個黃花大閨女,要怎么伺候你都行,還能生兒子?!?p> 大孝子徐有材聽老娘的,心一橫,擺擺手同意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