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溫子林的身世
“說來話長,我去燒水?!?p> 陳景遂看溫子林熟稔的拿起茶壺,心里不是滋味,道:“讓追穹去?!?p> ...............
追穹已經(jīng)殷勤的要接過,溫子林側(cè)身繞過,道:“你們是客,做?!?p> 他動作遲緩,慢悠悠的出了門。
追穹在清北王的示意下趕緊追出去,亦步亦趨跟著溫子林走到水缸。
“侯爺,還是我來。”
溫子林遞過水瓢,問:“錦蘇在驛站一切可好?”
追穹還是無法接受冷昏侯居然娶了個鄉(xiāng)婦的事.....不,是入贅!
道:“還好,就是整日和世子在一處,摸魚打鳥。”
“她性格向來活潑。”溫子林提起錦蘇,眼里帶著柔光。
到了灶房,追穹看著灶臺犯難,他也沒用過鄉(xiāng)下人的灶臺,生火倒是會。
看到溫子林拽了把稻草熟門熟路的塞進灶臺下,追穹趕緊上前,“侯爺,此等小事下屬來就好。”
“沒關(guān)系,這爐子塌了一塊,你不知怎么放穩(wěn)當(dāng)?!?p> 追穹含淚,侯爺這是燒了多少火,連這種瑣事的事情都知道。
煨上了水,溫子林走出灶房,直徑走到院子的小菜地,摸了一條黃瓜,
目瞪口呆的追穹跟著溫子林走進灶房。
溫子林熟稔的拍黃瓜,拿出醋和糖,醬油攪拌,又撈出碟子裝盤。
追穹熱淚盈眶,侯爺這金貴的手是用來運籌帷幄和拿筆的,怎么做上婦人才干的事。
一字市價千金的冷昏侯在拍黃瓜,做家庭煮夫,追穹不敢置信。
第三次跟著溫子林走出灶房,追穹頗為自暴自棄,此時就算侯爺去掃地,他也能淡定自若。
溫子林走到院中的楊桃樹下,指示著追穹挖一處的土。
“她釀的藥酒,本是過年才準(zhǔn)備開的,先開了咱們嘗一嘗?!?p> “能行?”
追穹一臉的詫異,侯爺又是燒水又是學(xué)會了拍黃瓜,說不定那村婦是個母老虎,兇得很,侯爺在家中地位恐怕不高...要是隨意把藥酒喝了,侯爺處境會不會很危險?
“她釀的酒外面買不到?!睖刈恿终Z氣帶著炫耀。
等挖出了酒,溫子林端著拍黃瓜和酒碗,道:“房檐下有風(fēng)干的火腿,想吃自個去片,給外面的人也分些,讓他們暖暖胃?!?p> 追穹目送著冷昏侯走進屋內(nèi),內(nèi)心感慨不已,這還是以前的冷昏侯么?
進了屋,溫子林倒?jié)M了酒,率先笑到:“終于見上面了,真好。”
“我歡喜不起來?!标惥八鞇瀽炚f:“那些人知道你站在我這一邊,想要先鏟除你,然后好絆倒我。”
“沒關(guān)系,既然我做出了選擇,就不會后悔?!?p> “我不能讓你淪落到此,你是坐擁長安萬戶露田的冷昏侯!長安名貴簇擁的文豪,想想以前的風(fēng)光,再看看現(xiàn)在!”陳景遂氣洶洶的說道,忍著怒氣,問:“到底是誰傷了你?!?p> “路上被打斷的?!彼姥航馑难靡郾蝗耸召I,想讓他死在流放的路上,而且不是一刀給個痛快,而是慢慢折磨。
本來確實是要死了,結(jié)果因禍得福,邂逅了錦蘇。
想到此,溫子林淺笑。
陳景遂卻聽得心痛不已,恨恨道:“回去之后本王徹查,那些害你的衙役,我要抄他九族!”
他說到做到,絕對不會食言!
“沒有必要,他們也只是受人指使,即便是出了氣,也傷不了上頭人的元氣,現(xiàn)在還不到清算的時候,糯糯的病如何?”
糯糯本名叫陳召堂,是陳景遂的嫡子,受盡了萬千寵愛,然而小時候卻是個病秧子。
陳景遂曾經(jīng)重金請個高僧開口,才知陳召堂福氣太薄,受不了王家的貴氣,要取個女性化的名字,最好在當(dāng)成女兒養(yǎng)個幾年,以柔克剛。
說也奇怪,自從取了糯糯這個名字,又當(dāng)成是女娃娃養(yǎng)了幾年后,陳召堂果然沒有再生病,不過就是也不介懷男女打扮,經(jīng)常繼續(xù)以女裝出現(xiàn),也只有親近的人才知。
溫子林也懷疑,以他對陳景遂的了解,他不是那種濫用權(quán)利,為了治陳召堂大張旗鼓收羅大夫的人,更像是借著找大夫的名義搜尋他的下落。
陳景遂飲了杯酒,給溫子林一個‘還不賴的眼神’道,“這次生病的是培元的兒子唐竹川,我讓他和召堂換了身份,那孩子路上得了急癥,有的大夫說是痢疾,就不知那小子能不能挨到長安?!?p> 陳景遂看了眼溫子林,“那個村婦說有法子救人。”
溫子林道:“既然她說可以治,那就一定可以治?!?p> 陳景遂忍不住問,“我們大張旗鼓的進城,既然你早就得知了消息,為何不來尋?是不是信不過我?”
“我要是不信你,還能信誰?我們一起長大,難道你還不懂?!?p> 幾個王爺奪皇位愈演愈烈時,其他幾個王爺都拉攏過溫子林,可他從未動搖,始終站在清北王這一派,陳景遂當(dāng)然都懂。
他不解,“那又是為什么。”
“我暫時不想離開。”溫子林淡淡的看著酒液,“我剛成親,不想過爾虞我詐的生活,只想享受田園樂趣?!?p> “這哪像是你說出來的話!”陳景遂拍桌。
“王爺,你若當(dāng)我是兄弟,就不要輕看她?!睖刈恿质諗苛诵θ?,“我和她有婚書,是名正言順的夫妻?!?p> “可你居然....”入贅那兩個字陳景遂真的說不出來。
他不允許溫子林誤入歧途,企圖用言語激他。
“你娘親臨死前是怎么交代的?你家族乃是開國功臣,爵位榮譽延續(xù)到你這一輩,你才是正統(tǒng)冷昏侯,難道要讓你府上那些蛇蟲鼠蟻的人玷污了這些勛功,你又甘心?”
溫子林不曾忘記受過的苦和恨,隨著陳景遂的質(zhì)問,他沉默。
陳景遂痛心,“其實我也有責(zé)任,那些年你都在幫我的忙,以至于耽誤了自己的終身大事,不然現(xiàn)在也不至于被一個農(nóng)婦...”
身下的話陳景遂不說,可表現(xiàn)得很明顯:一定是女人看得少了,所以才會覺得村婦好。
陳景遂寧愿溫子林愛上的是名妓一樣的人物,也不能接受居然是個農(nóng)婦。
而且是入贅...
入贅對每一個男人都是奇恥大辱,他心中對溫子林更加愧疚。
“沒有人比她更好?!?p> 她是寶,只有識貨人才知曉。
陳景遂也不打算在這問題鬧不愉快,于是說道:“這件事以后再說,你先跟我走?!?p> “我說過,暫時沒有離開的打算?!?p> 他已經(jīng)決定,先等錦蘇的治療方案,如果他能恢復(fù),那再做打算。要是恢復(fù)不了,一輩子都要帶著病怏怏的身體,那么守著三間屋子,陪著錦蘇當(dāng)農(nóng)夫也不錯。
雖然在這個地方?jīng)]有長安的繁華,他也不再是前呼百應(yīng)的冷昏侯,可又如何。
不過現(xiàn)在不能說,不然陳景遂會把他不走的一切責(zé)任都丟到錦蘇身上。
陳景遂好扮相才頹喪的說道:“你再好好考慮?!?p> 溫子林道:“我早就做好了決定?!?p> 陳景遂爆脾氣,氣得砸了酒杯,揪著溫子林的衣襟,“你這決定錯得離譜,再做!”
“王爺?!睖刈恿州p輕扯開陳景遂的手,溫和道:“她有認床的習(xí)慣,治好患者后早點放她回來,這家中向來是她做主,無她不行?!?p> 溫子林提到錦蘇時,目光總是不經(jīng)意放柔。
錦蘇曾有一段情傷,因而對權(quán)貴十分抵觸,要是知他的身份,恐怕就不會像現(xiàn)在如此自然相處,想到此,溫子林叮囑:“她還不知我身份,王爺可要保密。”
此時已經(jīng)是霞光萬丈,追穹盯著院子打鳴的雞。
那錦蘇可真能養(yǎng),這雞可真肥。
門一開,追穹下意識看去,忽然發(fā)現(xiàn)冷昏侯似乎也被養(yǎng)胖了不少。
溫子林送陳景遂幾人離去,又在門口站立了許久。
鄉(xiāng)下人起得早,此時已又人陸陸續(xù)續(xù)扛著榔頭,鐮刀等工具準(zhǔn)備下田,這兩個月村里人也都和溫子林熟了些,紛紛打招呼。
溫子林淺笑點頭。
...........
陳景遂帶著一肚子的火回到了驛站,卻恰好看見唐培元要殺錦蘇。
錦蘇身上灰撲撲的,手里握著一把造型怪異的刀子,比用來切水果的刀子要小很多,造型也奇怪。
此時侍衛(wèi)把錦蘇團團圍住,她手上沾了不少的血。
“我要你償命!”唐培元長劍就要戳向錦蘇。
陳景遂大喝:“住手1”
追穹已飛撲過去,擋在唐培元和錦蘇中間。
錦蘇爬起來,狼狽的理了理頭發(fā),道:“要是再不讓我進去,你兒子撐不過一刻鐘。”
唐培元忽的迸發(fā)楚殺氣。
從出王爺府后,唐竹川和世子陳召堂一直都換著身份,哪怕當(dāng)初錦蘇在場時,眾人都尊稱床榻上的為世子,王爺也是如此,那錦蘇怎么會知道?!
錦蘇看著唐培元,毫無畏懼,一字一頓道:“你兒子重要,還是我如何知道這件事情重要!我已經(jīng)動刀了,如果再不進去,他血流而亡,到時候你就是把我千刀萬剮,他也活不過來了!”
她的話,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氣氛緊張,男扮女裝的世子喜滋滋的幫著一籮筐五顏六色的蘑菇跑來,“女人,本小姐采了很多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