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讓我放手就放手
“所以說……這些人是和你們安岐賊不對付的納西部落的狩獵隊;走在中間那個脖子伸得像只呆頭鵝的高個子,就是他們的少寨主?”
凌耀聽完凌霖晗的話,確認了一遍,又忍不住感慨道,
“難怪你見了人家就炸毛,畢竟你老婆差點就變成他小媽了……”
“喂!”
“好吧好吧,開這玩笑的確不太好。我就是調(diào)侃你一下,不會拿到別人跟前去說的?!?p> 凌耀吐了一下舌頭,扯了扯凌霖晗的后衣領(lǐng),
“不過話說回來,你之前是見過他嗎?居然一眼就認出來了……”
而樹下,納西部落的這些人已然找到了凌耀和紫羽恐爪鳥方才搏斗的中心戰(zhàn)場。
“果然是五階妖獸……這尸體……”
“天哪,這不是那只紫羽恐爪鳥嗎?居然被殺死了!”
“這禍害可算是死了!咱們狩獵隊以后不用老提防著這家伙偷襲了?。∵@位高人可真是好心腸!”
“話說這是誰干的啊……這手法看著好兇殘……”
“可惜,晶核好像已經(jīng)被挖走了?!?p> “咱們流川地區(qū)有什么出名的劍修嗎?我怎么沒印象……”
“這么大只恐爪鳥,夠我們狩獵的人吃好幾天呢!也不知道那位高手還要不要……”
“紫羽恐爪鳥都能隨便殺,人家說不定根本看不上這些?!?p> “一直在趕路,我都好幾天沒吃上肉了……”
一群人咋咋呼呼地繞著紫羽恐爪鳥的尸首亂轉(zhuǎn),一驚一乍地發(fā)出感慨和討論,仿佛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看什么!叫什么!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
跟在那位少寨主身邊的胖子又開始喊話了,
“先聽少寨主說話!”
狩獵隊的人這才漸漸靜了下來。
而正緩緩步向紫羽恐爪鳥的那位少寨主,故作老成地背著手,仰著下巴,趾高氣昂地頭對眾人說道:
“各位,既然那高手挖了晶核就匆匆離開,想必是有要事在身。不過,雖然他沒給咱們拜見的機會,但也留下了妖獸的尸首……
“這是因為!他知道我們要來,希望我們替他做好善后工作。同時,這也是他對我們納西的小小敬意!所以!這紫羽恐爪鳥就是我們納西部落的報酬!”
“愣著做什么!趕緊動手!把這妖獸拆了,裝回部落去!”
那胖子立刻隨聲附和,大手一揮,趕著人干活去了。
這位少寨主的大話,凌耀聽著倒是面不改色。
明明是偷盜和竊取,卻偏要給自己披上一層“為了正義”、“為了藝術(shù)”、“為了自由”的皮,明晃晃地忽悠人,最后把自己都騙得當了真
——或是有意,或是無意,這樣的人天底下哪哪都有,他可是見得多了去了。
就是他現(xiàn)在拎著衣領(lǐng)子的小鬼,不也干過這種事兒嗎?
不過人對自己的要求總是很寬松,對別人可就嚴厲了起來。
“開什么玩笑!那可是我們的戰(zhàn)利品!他們半分力都沒出過,居然敢恬不知恥地說出這樣的話!”
凌霖晗張牙舞爪地亂吼亂叫,鬧得凌耀差點沒拽住他。
凌耀見狀,干脆直接把他的領(lǐng)子掛在樹杈兒上,騰出手來給了凌霖晗一個爆栗:
“得了吧,雖然這里頭只有一個洞虛境的菜雞,但人家人多啊。就你現(xiàn)在這個憨批樣,能打得過人家?
“再者說,我記得之前分配的時候,都說好了這戰(zhàn)利品歸我吧?你著哪門子的急?!?p> “你說了你看不上的!你都不要了,還不讓我拿?!那就是我的!”
小屁孩氣成河豚,
“就算不是我的,也不該是他們的!谷明臺那個王八蛋?。 ?p> “谷明臺?”
凌耀一咂摸,就猜到小屁孩說的是底下那位裝模作樣的“少寨主”了。
不過凌霖晗連自己為了自保而隱藏實力、沒第一時間搞死紫羽恐爪鳥這種事,都沒提出意見,說明他現(xiàn)在也能體諒在流川活著的艱辛了。可偏偏現(xiàn)在卻對一個亂入的納西族少族長……
“喂喂喂,該不會你們之前還結(jié)過什么私人的梁子吧?”
凌耀斜著眼看小屁孩。
“之前他帶的隊伍故意和咱們狩獵隊的人搶獵物!還傷了我們好幾個人!”
凌耀:噢喲,這梁子可大發(fā)。
這不是必死flag——傷主角兄弟嗎!
“當時那個死老頭想要娶月娘,就是他出的主意!因為嫁到納西的妾,他們都可以隨便玩弄!他們就是想害死月娘!”
凌耀:等等,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反派還想搶主角女人?
“我當時被人追殺,就是這個谷明臺指使的!打傷我的就是他身邊那個叫‘秋老’的洞虛巔峰!可我那個時候根本還不認識他!他就莫名其妙說我是什么‘競爭對手’,必須趁早‘趕盡殺絕’!這人就是有毛病!他想搞死我,我還不能想著搞死他嗎?!”
凌耀:……
沒救了,等死吧,告辭。
居然已經(jīng)發(fā)展到想“取主角狗命”的地步,那么這位“少寨主”可以說是已經(jīng)一桿大旗向陽升,就等主角砍斷旗桿送他歸西了啊……
雖然知道這貨肯定是帶惡人,洗不白的那種。
但一想到他們同是插旗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某咸魚就不禁悲上心頭,雙手微微顫抖……
“擦!我要去搞死那個不要臉的***!你快給我放……咦?凌耀你個*******!?。 ?p> 忽然失去支撐點的凌霖晗頓時下墜,并且在破口大罵著落了地。
灌木叢中頓時落葉齊飛。
凌耀甩了甩手,看著剛才被自己砍斷的小半截樹梢,毫無誠意地板著臉說道:
“騷凹瑞,手滑了?!?p> 對付這種渾身是旗的帶惡人,當然是放不會死、不怕死的主角
——咬他!
……
“什么人!”
凌霖晗落地的聲音果然驚起了探索隊員們的警覺。他們立刻停下手中的工作,分出一小撮人來,抄起武器向這簇灌木叢走來。
“呸……呸!”
凌霖晗吐了吐滿嘴的葉子和土灰,對頭頂比劃了一個國際不友好手勢。
還不等他把視線轉(zhuǎn)向谷明臺,谷明臺卻早已經(jīng)大驚失色:
“是你!你居然還活著!”
凌霖晗這下可就顧不上鄙視某咸魚了,立刻露出冰冷犀利的目光直盯向谷明臺:
“我當然活著。不活著,怎么來找你報仇呢?”
“報仇?哈!洞虛火劫的天才少年,變成永遠止步在丹陽中期的廢物,居然還不能讓你清醒清醒嗎?”
谷明臺卻是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這樣的廢物,就應(yīng)該縮著脖子,見著我就躲得遠遠的!居然還敢找上門來,跟我說什么復(fù)仇!
“別以為秋老不在,我就對付不了你了!就你現(xiàn)在這樣,就我現(xiàn)在這點人,也能把你千刀萬剮!上!”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頓時從谷明臺身后竄出,直撲向凌霖晗!
凌霖晗立刻抬起左臂,作勢便擋。只見那一把彎刀正打在他的護臂上,發(fā)出“鐺”的一聲重響。
彎刀的刀尖與他的眉心只差毫厘!
凌霖晗也不避讓,接下這一刀的同時右拳蓄勢揮出,重拳玄武勢不可擋,砸向那人的腰腹。
然而蒙面人卻忽然一轉(zhuǎn)刀勢,如靈蛇一般躲開了凌霖晗的攻擊,整個人又調(diào)轉(zhuǎn)到凌霖晗的左側(cè),一把短刺對準了凌霖晗的眼睛而去!
與此同時,狩獵隊的其他人也紛紛上前,將凌霖晗團團包圍!
又是與此同時,蹲在樹上的凌耀,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生存還是毀滅,這是……啊,錯了。幫還是不幫,這是個問題。
雖然他那是“應(yīng)凌霖晗的要求”才“放開凌霖晗”的,但他現(xiàn)在如果作壁上觀……又顯得有點不厚道,指不定要被某小鬼記仇。
畢竟他是知道“主角不會死”,某小鬼可不知道。
而且這位少寨主谷明臺,好像也不是很聰明的亞子,不僅大放厥詞點主角的雷,還分分鐘就把“秋老不在”、“就我們這點人”全給招了——簡直是凌霖晗小傻子帶惡人版。
再加上除了眼下正在對付凌霖晗的這個洞虛水劫的蒙面人,底下這點人真是沒有一個能看的。
但是,但是吧……
誰知道這個“秋老不在”,是指今天不在,還是眼下暫時不在呢?
那可是能把凌霖晗搞“殘廢”的洞虛巔峰,納西部落的高手。
自己現(xiàn)在經(jīng)過一場大戰(zhàn),怎么說也是有所消耗的。要是遇上狀態(tài)完好的洞虛巔峰高手,他可占不到便宜。
而且,就算那位秋老真不在,他就能毫無顧忌地搞死這些人嗎?
顯然也是不可能的。
如果這些人只是無名小輩也就罷了,偏偏這谷明臺是納西寨的少寨主,還是他們的“祭司候選人”——否則那胖子也不會恭維對方是“未來的祭司大人”了。
且不說神王廟規(guī)定過,流川人決不能以任何理由攻擊傷害“祭司”及“祭司候選人”(被剝奪資格者除外),否則就會受到神王廟的懲罰;
就是沖谷明臺這地位,要是自己傷了這位半根汗毛,納西部落也不會放過他??!
納西部落可不比安岐,那可是有好幾位璞相境高手坐鎮(zhèn)的。
只要他出面,無論這谷明臺有沒有被殺,這筆賬最后都會被記在他“堯麟”頭上,安岐部落絕不會替自己說話。
為什么?因為安岐弱小。
更因為,他不是安岐的人。
如果只有凌霖晗一個人出手,安岐那位璞相境的老寨主還可能出面保他
——畢竟凌霖晗現(xiàn)在是他的女婿,安岐已經(jīng)綁定了的高手。
而他堯麟不過是個孤家寡人。
討好他固然有好處,可舍棄他卻也沒有損失。
除非凌耀愿意像凌霖晗那樣,舍棄過去的一切,永遠留在安岐。
否則,別看這些人好吃好喝地招待著自己,真到了這種時候,他就是最好的背鍋俠、被人推出去的替罪羊。
而介時,納西部落權(quán)衡利弊,也不會輕易對安岐出手,反而會將矛頭對準他——一個可以隨意拿捏、毫無靠山的洞虛境!
“還真是給我出難題啊……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