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卿皺了皺眉頭,雖然她跟鄧黎接觸并不多,不該隨意揣摩他人的心性,但她本人畢竟年長這些孩子幾歲,還是看得清這少女的兩面三刀。
“那位置已經有人了。”郁卿很委婉地趕客。
鄧黎撫了一下嫩蔥似的手指,并不介懷:“我就是來和你說說話。噯,剛剛坐你對面那個男孩子,是不是顧崇啊?”
“是。”郁卿回答得干脆,絲毫沒有因此而慌張不安,這倒出乎了鄧黎的意料。
她巴巴地湊了上來,意有所指:“你們關系還挺好的?!?p> 郁卿停筆,看了她一眼,雖然沒有明說,可是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寫著“與你無關”。
兩個漂亮少女之間的交鋒是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捧著兩杯奶茶跑過來的姜明明沒有搞清楚狀況,將其中一杯放在鄧黎前面,還殷勤地插上了吸管,墊上了面巾紙。
另一杯是姜明明自己的,算是鄧黎給她的“跑路費”吧。奶茶店全德安都沒開幾家,價格貴得讓姜明明望塵莫及,不過跟著鄧黎總歸有糖吃的,姜明明跑腿跑得也格外樂意。
“你也要一杯嗎?”鄧黎對著郁卿晃了晃杯子。
郁卿低頭,翻了一頁書:“不用了,謝謝你?!?p> 顯擺夠了,鄧黎也就和姜明明挪去了旁邊的桌子。
那兩人也不是來學習的,一直坐一起不知道說什么悄悄話,偶爾會傳來輕微的笑聲。
不過郁卿并沒有被打擾。
她寫作業(yè)慢,字跡工整娟秀。顧崇拿著上好色的畫走進來的時候,她已經完成了一張語文試卷,作文也寫到了尾聲。
題目是《這個世界的溫度》。
聯(lián)系生活實際,聯(lián)系身邊的實例,談一談對題目的理解。
郁卿洋洋灑灑地寫了很多,還遮著掩著不想顧崇看到。
顧崇不看。那副畫的顏料已經烘干,莫名有種油畫的質感。鋪陳在桌子上的時候,隔壁桌的鄧黎和姜明明也忍不住伸長頸脖看了看。
“哇……”姜明明忍不住低低驚嘆了一聲,而鄧黎打量著顧崇沾了些微顏料的袖口和前襟,神色有些復雜。
郁卿不敢上手,目光中滿是驚艷。
月夜與孤峭城墻,雖然用了大片大片的冷色調鋪陳,但那城樓上屹立的公主殿下披著銀白色的紗衣,帛帶與青絲飛揚,在他的筆下有一種流動的質感,而且光影主要聚集在那處,公主殿下好似全身都散發(fā)著足以驅散所有陰霾的溫柔月光……
郁卿盯著那畫中人的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而后臉色微紅,笑了一下:“你畫我干嘛?”
“想畫。”顧崇默了默,回答道。
郁卿愛不釋手地又看了好幾遍,才將那畫細致地收卷起來。
“下午去剪個頭發(fā)吧?!彼嶙h,“擋著眼睛呢?!?p> “好?!?p> 顧崇抿了抿唇,應下了,仿佛郁卿說過的畫就像圣旨一樣不可違背。
鄧黎嗤了一聲,起身離開,而姜明明捧著奶茶緊跟在后。
顧崇這才注意到她們的存在。
好在郁卿沒受她們的影響。
下午去的理發(fā)店,郁卿生怕那些個理發(fā)師“藝術創(chuàng)作”,直白地說明了要求,普通下剪就好,不要擋著眉眼,要露出額頭來。
理發(fā)小哥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郁卿這才放心,自己也去洗了個頭發(fā),準備修剪劉海。
當她頂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出來的時候,鏡子里清爽短發(fā)的顧崇好似換了一個人。
額頭飽滿,眉骨很高,眼睛深邃,鼻梁高挺,薄唇輕抿于一線,有淡淡的血色。
少年長年不見陽光,皮膚亦是有種近乎透明的白皙,攻擊性的濃煙五官配上病弱氣色,這并不符合九十年代所崇尚的那種健康端正的審美,可是偏偏理發(fā)店里所有的女顧客都在不自覺看向他,就連一旁大喇喇的理發(fā)小哥下剪也格外小心了起來,仿佛一個力氣重了,就是褻瀆唐突了這個少年。
原來,再年輕個十歲的云渡,會是這種模樣。
逢貍
顧崇cos吸血鬼少年肯定特別合適吧,美到近乎妖異,你以為他冷漠安靜,實質上內心藏著一團幽幽暗火。 甜甜的小獠牙?當然有啊,不信讓他咬一口試試?_(:τ」∠)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