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國剛剛經(jīng)過戰(zhàn)火,雖然新王已經(jīng)登基,但因為戰(zhàn)亂,很多地區(qū)都涌入了一群無家可歸的難民,他們是這場戰(zhàn)爭下的無辜者。
青石鎮(zhèn)在整個蒼國極為不起眼,這是一個小地區(qū)?,F(xiàn)在就是這個小地區(qū),一下子涌入了太多難民,導致青石鎮(zhèn)的乞丐都不好混日子了。
小小的孟然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從昏迷中醒來又昏迷過去。他是一個可憐人,自從那場災難過后,他就和他唯一的姐姐流落到青石鎮(zhèn),現(xiàn)在他們居住在青石鎮(zhèn)的一個破落土地廟里。
土地廟沒有什么好的環(huán)境,甚至連遮風擋雨有時都不能保證。要不然這里也就不可能只有他和姐姐兩人居住。
至于他那個溫柔和善的姐姐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鎮(zhèn)上去乞討,渴望有個好心人能夠賞下幾個銅子或者一點吃食。
有時孟然也想跟著姐姐一起去乞討,可是他的身體太弱,姐姐又一直對他說,你長大以后可是能做頂天立地的人,怎么能夠去乞討。姐姐不同,姐姐要把你扶養(yǎng)長大,現(xiàn)在姐姐吃點苦,以后你要站在姐姐身前替姐姐遮風擋雨。
每次這樣,孟然都要拖著病怏怏的身體臉上笑道,姐姐放心,等老弟我長大以后就再也沒有人能夠欺負你了,哪怕是以前隔壁家的王二,再見到一次我就打他一次,看他還怎么欺負姐姐。
好了,你還是乖乖把饅頭吃了,這樣才能長大。
孟然很清楚,自從他們流浪以來,姐姐一直上街乞討,討到的一些吃的第一時間就給他這個病怏怏的弟弟。
每次孟然都想讓姐姐多吃點,自己沒事,可是姐姐都拿要他快點長大的話來堵他。
現(xiàn)在距離來到青石鎮(zhèn)也已經(jīng)有十來天了,這十來天孟然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恐怕就要死了。
他不敢想,因為他不想留下姐姐一人獨自悲傷,可又在每次快要昏迷的時候又想道,我要是現(xiàn)在這樣子死掉也好,至少這樣子姐姐能過得比現(xiàn)在快活一點。
就這么胡思亂想的時候,廟門外傳來了一個輕靈快活的聲音,“零叔,你說那個人真的在這青石鎮(zhèn)嗎?”
這時,又有一個聲音頗為蒼老但顯恭敬的聲音:“在的,這是你父親親自向掌門問的?!?p> “那倒好,這樣我的病就能治了。”那人聲音稍顯高興:“零叔,你看,這里有個土地廟,說不準那人現(xiàn)在就在土地廟里,我們進去看看吧?!闭f完,也不等身后的零叔反應就率先沖了進去。
倒是身后的零叔望著前面奔跑的少年,微笑的搖了搖頭,他可是知道這次他們要找的這位醫(yī)者脾氣極為古怪,又怎么可能在這么一個破落的土地廟落戶呢?
孟然聽到外面的聲音,頓時有些驚慌,他不知道外面的人想干什么,或許他這幾天見了太多世間的丑惡,早已不愿接觸任何人了。
可是孟然欲要挪動身體到土地石像的背后躲藏,卻發(fā)現(xiàn)他那不爭氣的身體又病痛交加,現(xiàn)在眼神迷糊,只能迷迷糊糊的看見有一個長得頗為清秀的少年好奇的看著他。而他卻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這時,零叔也已經(jīng)邁步走入土地廟之中。
“零叔,這個人好像也生病了?!苯庹辛苏惺?,示意零叔上前看看。
“光少爺,你離他遠點,這人得了天花,不要讓他傳染給你?!闭f著,零叔把江光往后拉了拉。
江光自幼得病,早已被他的父母呵護得十分好,所以對世間的一些常識不是太過于了解。
“天花是什么,零叔你能救救他嗎?看他挺可憐的。”江光頗為同情的看著孟然,他很清楚當一個人被病魔折磨的痛苦。
零叔凝望孟然良久,嘆出一口氣,“光少爺我們走吧,這個人中天花的時間太長了,病入骨髓,已經(jīng)救不了了?!?p> 孟然早在江光為他開口的的時候已經(jīng)恢復了一點意識,只是他還不能說話,那一刻他真的抱著期望看向零,他很想活下來,沒有病的活下來。
現(xiàn)在又一重打擊下來。天花……
孟然不是江光,他顛沛流離了這么長時間,早已經(jīng)知道對于一個人來說什么病最可怕。
天花是太多難民的噩夢了,至于他現(xiàn)在得了天花,自然是無藥可救了。
不過就這么短短一瞬,他想到了姐姐,自己雖然死了,可是姐姐的日子還是不好過,哪怕眼前這個少年心善,可是看上去也有錢,他想為姐姐做最后一件事。
孟然強撐著精神,他扭頭看向一旁的江光,嘴巴微微張開,像是有話說,卻又說不出來的樣子。
江光倒也是心善,毫無顧忌的靠近孟然身前。至于零,雖然害怕自家少爺被傳染,可是就在要出手阻攔時,卻被一眼回絕。隨后轉念一想,自己身為修仙之人,凡俗的病哪怕再厲害只要沒有病入膏肓也能醫(yī)治,哪怕病入膏肓只要舍得花大功夫也不是沒有轉機。
江光蹲下身子,頭微微前傾,想聽清楚孟然到底說的是什么。
卻是沒想到這時,孟然手中用力勒到江光的脖子像是用盡全身力氣,也只能嘶啞的說出兩個字:“打劫。”
說完,孟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兩眼一翻,就要昏迷過去,隨之勒到江光的手也無力的垂落下來。
零早注意到孟然的動作,正欲出手,又看到他昏迷過去,暗中凝氣的右手又放了下來。
“光少爺,我們走吧,這里沒有我們要找的人,且此人怕是要死了,再呆在這里也不好。”
“好,我們等下就走,零叔,你身上有沒有可以讓打劫的東西?”江光一臉好奇的看向零。
零明白自己的光少爺想的是什么,不禁有些好笑,自己身為一個修仙之人,哪怕身上確實有些東西,可也不是一個病怏怏的小子能夠打劫的。
不過,他看向光少爺那認真的眼神,便知道這次如果不扔下點東西,恐怕光少爺不會和他一起離開這個晦氣的地方。
無奈的搖了搖頭從自身的包袱里取出了一些蒼國所用的貨幣,隨之扔在了孟然的身邊。
“光少爺,其余的給他也無作用,也唯有這些貨幣能給他提供稍許幫助?,F(xiàn)在可以走了嗎?”
“嗯?!苯恻c了點頭,又蹲下身子,將那些銀兩拾起,放置于孟然右手之下的茅草里,作為遮擋。
零看著江光這一幕,頗為欣慰,他一直以為江光過于心善,對于世間的一些黑暗地方不是過于了解,現(xiàn)在看來也不全是如此。
待兩人走后,在偌大的土地神像背后走出一個駝背乞丐。這個乞丐手中拎著一只已經(jīng)死去的兔子,看著兩人所離開的路線,不禁嘖嘖稱奇:“一個筑基中期的小鬼還有一個苦命的娃,這下子藥老鬼怕是要好玩了?!?p> “不過這小子也是一個命苦的娃?!边@話老乞丐是對著孟然說的。
不知過了多久,孟然再次悠悠轉醒,這次他覺得自己那不堪一擊的身體,十分痛。第一反應是之前的那個家伙,可是隨著他慢慢醒來,又覺得不對。
孟然緩緩的睜開眼睛就看見老乞丐在他身旁烤著兔子,并不時地用腳踢了踢他,下手很重:“小子,別裝昏了,可以啊,居然能騙到這么多錢,要不我們分一下?!?p> 孟然聽得一臉迷糊,不知道老乞丐在說什么,不過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醒了,也沒必要接著裝昏。
“咳咳――”
老乞丐并沒有想到孟然真的醒了,現(xiàn)在聽到咳嗽聲,不禁眼前一亮,也不再管手中烤著的兔子了,急忙將孟然扶起:“小子你沒死啊?!毖凵裰械捏@訝就如同看見母豬上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