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斬最終并沒有殺死紙切二人,但他們也為此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幸運的是無人流血。
由于密所的位置已經(jīng)暴露,紙切決定轉(zhuǎn)移到新的地方。他并沒有透露自己的目的地,寧次也沒有進行深究的打算。
雙方就此分道揚鑣。
而寧次在與紙切兩人分別后,便開始了追隨再不斬的生活。
他很快就被培養(yǎng)成一個殺手。
再不斬從霧隱村叛逃時,成功地帶走了一批死黨,并借此成立了傭兵組織,專門靠殺人來賺取金錢。憑著霧隱鬼人的赫赫威名,自然不用擔心沒生意上門,而這其中絕大部分的任務(wù),都是再不斬的手下完成的。
寧次便成了這些人中的一員。
幸運的是他和白成為了搭檔,而這正是再不斬本人的安排。再不斬的用意倒是并不難猜,無非是信不過寧次,所以才用白來防止寧次叛逃。
這倒是正中寧次下懷。
由于寧次的刻意經(jīng)營,他和白相處得很好。隨著日子一天天地過去,白已逐漸將他視作好友。
時間就這樣來到了兩年后。
火之國,石山町。
茶室內(nèi)。
寧次讓白在外面放哨,自己則獨自走進茶室,見到了一個駝背老人:“你就是這次的委托人?”
“是的。”
老人聳拉著臉,臉上滿是皺紋:“而且我已經(jīng)預(yù)付了三十萬兩的定金。”
老人名叫土藏。
土藏的外貌很普通,而且常年衣著樸素,卻是火之國中有名的大商人,掌握著石原地區(qū)的經(jīng)濟命脈,在當?shù)赜兄e足輕重的地位,黑白兩道都得給他幾分面子。
這樣的人通常是很少需要別人幫忙的。
除非是極其棘手的問題。
“連定金都是三十萬兩,看來目標的身份不低。”寧次坐了下來,饒有興致地道:“你想殺的人究竟是誰?”
“衛(wèi)近?!?p> 土藏端起茶杯,細細地抿了一口:“他就是石原地區(qū)新上任的守護代?!?p> 寧次眉頭一皺。
他當然知道守護代這三個字的分量有多重。
那可是權(quán)位的象征。
大名是一國的主人,不會親自管理地方,各地的事務(wù)主要是由封臣處理,這些效忠大名的封臣便是守護。為了防止守護的勢力私自擴張,各國的大名都采取了再封制度:一旦守護的領(lǐng)地大到一定程度,就得將超額的土地分封給部下。
通過這種途徑得到封地的人便是守護代。
相當于守護的家臣。
守護代在領(lǐng)地內(nèi)的權(quán)力極大,幾乎可以用一手遮天來形容。
刺殺這樣的人自然絕非小事。
“你可知道這樣會招致嚴重的后果?”寧次神情凝重:“守護代如果因暗殺而死,那是必然會驚動大名的?!?p> “那又能怎樣?”
土藏眼皮一抬,氣定神閑地道:“我和衛(wèi)近沒有利益沖突,更沒有任何的私人恩怨,只要你們的手腳干凈一點,就不會有人能查到我頭上。”
“原來如此?!?p> 寧次不再追問,只是點了點頭:“那您盡管可以放心了,我們辦事從沒出過錯?!?p> 他有一個問題沒有問出口。
既然土藏和衛(wèi)近無冤無仇,那為何還要置他于死地呢?
殺人的動機何在?
寧次雖然有些好奇,卻并沒有開口詢問,他的工作是殺人拿錢,無須探究所謂的真相。
刨根究底沒有任何意義。
因此在看過衛(wèi)近的畫像后,寧次便轉(zhuǎn)身離開了茶室。
但茶室里很快又進來了一個人。
一個年輕人。
他留著銀灰色的中長發(fā),戴著一頂黑色的針織帽,穿著藍色的大衣,腰間懸著武士刀,臉上透著種不可一世的驕傲。
他叫卓力。
是地下世界龍頭之一的卡多的貼身保鏢。
也是個居合斬的劍術(shù)高手。
“看來一切都很順利嘛?!弊苛ψ灶欁缘刈拢瑢⒌斗旁诹俗烂嫔希骸暗阏嬗X得那兩個小鬼能干掉衛(wèi)近嗎?”
“應(yīng)該是有機會的?!?p> 土藏放下手中的茶杯,臉上露出追憶的神色:“忍者的實力往往和年齡無關(guān),很久前我就見識過這一點了。”
卓力冷笑了一聲。
就在他們談話的同時,寧次兩人已經(jīng)來到了衛(wèi)近的住所,一座守備極其森嚴的高宅大院。
宅院內(nèi)外都有守衛(wèi)站崗。
這種程度的警戒擋不住寧次和白,他們輕而易舉地潛入到了宅院內(nèi)。
此時的衛(wèi)近正在和夫人閑聊。
“前兩天又有一批人逃去當山民了?!毙l(wèi)近身形挺拔,五官十分端正,他放下手中的報告,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如果人口繼續(xù)流失的話,恐怕整個石原都將一蹶不振吧……”
“這些人無非是想逃稅而已。”
衛(wèi)近的妻子道:“只要夫君放寬一下政策,他們就會回歸家園了吧?”
“哪有那么簡單?!?p> 衛(wèi)近面色沉重,搖頭道:“稅收問題牽扯到多方利益,從上到下都有人從中牟利,如果有人想切斷這條財路,勢必會招來他們的反撲,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連夫君都動不得他們?”
“就算有十個我都不行?!毙l(wèi)近嘆了口氣,無奈地道:“最可怕的是不止石原,整個火之國都在腐化。土地兼并,官商勾結(jié),少數(shù)人生活優(yōu)渥,多數(shù)人窮困潦倒。雖說有木葉忍村的支持,大名的統(tǒng)治不會被動搖,但這樣的國家是沒有未來的?!?p> “夫君……”
“罷了,不提這些煩心事了?!毙l(wèi)近擺了擺手,道:“你先回屋準備晚膳吧,我想去密室放松一下?!?p> “好的?!?p> 兩人說完話便各自離開了房間,都沒發(fā)現(xiàn)藏身屋頂?shù)膶幋魏桶住?p> “我們真的該殺了他嗎?”
白扭頭看向?qū)幋?,神色已變得遲疑:“像衛(wèi)近這樣正直的人,活著才能造福一方吧?”
他顯然動了惻隱之心。
寧次倒是沒有白那么容易心軟,他信奉的是屠刀之下眾生平等,既然對方上了暗殺名單,就沒必要再去區(qū)分善惡,畢竟忍者本身就是劊子手,道德上的潔癖與累贅無異。
但他還是得尊重一下白的意志,強行殺人只會造成彼此的隔膜。
“咱們再觀察一下吧?!?p> 寧次略一沉吟,道:“凡是有密室的地方,就一定有秘密存在,我們沒必要急著下結(jié)論。”
白只好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