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李清稚正在慈寧宮與母后皇太后閑談。殿外有人通報,皇上的總管太監(jiān)馮吉求見,母后皇太后抬手示意,就有兩名小太監(jiān)從殿后抬了珠簾屏障遮了輕紗,將李清稚一并遮了在內(nèi)。
母后皇太后點點頭,有人回傳過后,馮吉這才入得殿內(nèi),行禮道:“給母后皇太后請安,給皇后娘娘請安?!?p> 李清稚想著姑母如今不愿與外人搭話,便出言道:“起來吧。馮吉,你來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馮吉笑容可掬道:“啟稟皇后娘娘,天源水域大使與陛下在御花園,有請皇后娘娘一同前去?!?p> 李清稚茫然不解問道:“自古后宮不得干政,皇上叫本宮去做什么?”
馮吉道:“回稟皇后娘娘,天源水域大使之女也跟隨使臣來到我國,陛下有請皇后娘娘與使臣之女游園。”
李清稚道:“知道了?!?p> 母后皇太后握著李清稚的手道:“這是應(yīng)該的,是國事,也是家事。稚兒,你且隨馮吉去吧。”
李清稚起身行禮道:“稚兒拜別姑母,改日再來請安?!闭f完,便一行五人離開了。
走出慈寧宮,候著的人早已壓轎等待。她望著著這宮圍高墻,比她家最高的樹還要高。走在哪里,就能只能看見什么形狀的天空,就連行程也都是被安排好的。
隨著鳳攆竟越走越荒涼,李清稚看了一眼芳蘭,芳蘭笑說:“皇后娘娘坐累了吧,前兒就到了?!崩钋逯尚陌擦?,她收回目光,目視前方道:“嗯。”
從前她與李景逸偶然攀談起宮內(nèi)時,她曾向往過一國之君的花園到底是什么樣子,那必定是花團錦簇,水波蕩漾,錦鯉成雙??衫罹耙莶灰詾槿?,她記得那時他說:“李夫人是極愛花的,宮里的御花園有什么?哪里比得上丞相府。”
停轎下攆,棉柔扶著李清稚走進御花園。綠樹成蔭,萬木爭榮,即便有些野蠻生長的小花,也正在被宮人門一一除去。她心想,與其說是御花園,倒不如說是御樹園。
馮吉屈膝行禮道:“皇后娘娘,請您隨奴才來?!?p> 由馮吉引路,李清稚帶著棉柔、芳蘭與桃兒行至一座亭子。這精雕細琢的亭欄畫柱,想來必定出自能工巧匠之手,華麗且不張揚,與傳聞中先皇的秉性甚是相符。
亭內(nèi),圣母皇太后與天源水域大使正相談甚歡。李景逸端坐一旁,強顏歡笑,不時附和著圣母皇太后。天源水域大使的一旁坐著一位小姑娘,高鼻碧眼,五官鋒芒畢露。她身著束身白衣,紅線金邊繡著云朵烈日,鷹擊長空一樣的圖騰。
馮吉行禮道:“陛下、太后,皇后娘娘來了?!?p> 李清稚上前道:“給陛下,母后請安?!倍Y畢,抬頭見使臣旁邊的小姑娘竟然是短發(fā),她有些羨慕她可以如此利落。
天源水域大使起身行禮,回頭看,那位小姑娘卻還坐在原地。大使面露難色,又不敢出言叫她起身。圣母皇太后雖心中不悅,但不好怒形于色,免得傳出去落下一個心思狹窄,竟連一個黃毛小兒都容不下,還要去計較的程度。
李景逸怫然不悅,心想,不愧是番邦蠻夷,連基本的禮數(shù)都不懂,也難怪地理位置如此優(yōu)越,即便是先皇放任了他們十年,都沒能有突破性發(fā)展。但礙于圣母皇太后,他也不能因為這個就動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