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梅德韋踢出一塊船板就推下大江的弗萊切和溫斯特兩人密切配合:弗萊切腳踏木板掌握方向,溫斯特刮起疾風(fēng)讓二人破浪疾行。
走著走著,溫斯特發(fā)現(xiàn)不對勁,他們根本沒有分道一直在順著大江走。
“你走錯啦!”
“是的。”弗萊切的回答很干脆。
“我說你走錯啦!”溫斯特附到弗萊切耳邊大吼道。得到的回應(yīng)依然是——
“是的?!?p> 溫斯特收起法術(shù)讓風(fēng)停了下來,兩個人就踏著木板飄蕩在茫茫大江之上。
“你故意的!”溫斯特森然道。
“是的?!备トR切的語氣非??隙?,不過隨即補充道:
“因為大法師就是故意的。”
“啥?”溫斯特臉上迷茫閃現(xiàn),隨即怒吼:
“你胡說!大法師明明讓你去江都,還給了你‘隱藏者’的聯(lián)絡(luò)名單。”
“可這名單有問題?!?p> “不可能!”溫斯特抬起雙手蓄勢待發(fā),惡狠狠地說道:
“去江都——”
弗萊切對溫斯特的威脅不屑一顧,輕蔑地說道:
“在這茫茫大江之上和我動手是很不明智的選擇。沒有風(fēng)我完全可以劃槳,而你沒了木板恐怕……”
“少唬人,沒有木板我也不會淹死。”
“哦,是嗎。那你試試?!?p> 溫斯特忽然感覺渾身發(fā)緊,木板上生出無數(shù)條藤蔓已把他死死地纏繞起來。
弗萊切慢悠悠地說道:
“我們都是丹西國的法師,應(yīng)當(dāng)忠誠于女王陛下,而不是什么西月大法師。你說呢?”
“你!你,你這話什么意思?”溫斯特驚恐地問。
“梅德韋給我的‘隱藏者’名單你還記得吧?!?p> “記得。但不完全。”
“應(yīng)該全都是西洲人的名字吧?!?p> 溫斯特覺得西洲人的名字好像也沒什么不對的啊。
“動動腦子,好好想想。一幫子西洲人待在百科學(xué)院也還說得過去,但要明目張膽的去攻打王城劫持人質(zhì)……你覺得梅德韋是不是故意的。”
“或許,或許,‘隱藏者’全都是西洲人呢?!睖厮固貟暝吡φf出一個連他自己都不大相信的理由。
“那梅德韋就和你一樣愚蠢。絕不可能成為法師協(xié)會的主席?!?p> “可是……”
“沒什么可是!法師才是‘發(fā)掘者’真正的骨干力量,而丹西只有三名參與者。洛克死在了帝都外,現(xiàn)在就只剩下你和我,但梅德韋仍把我們往火坑里推,讓我們?nèi)ノ蹏淖⒁饬Γ麉s趁機盜取礦石?!?p> “你或許還想說院長爵士才是領(lǐng)導(dǎo)者,屁!誰拿到礦石誰才是領(lǐng)導(dǎo)者。盡管維克多院長的腦瓜子不錯,可動起手來一萬個維克多也干不過一個梅德韋。你說呢?”
溫斯特連連搖頭完全沒了主張,說:
“你的猜測太可怕啦,你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猜測。親愛的溫斯特前輩,我說的都是事實,絕對不是猜測!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我母親的名字:瑪麗·蘭斯特。我是蘭斯特家推薦給軍方的,所以確切地說我為丹西帝國陸軍服務(wù)。你懂了嗎?”
說真的,溫斯特的腦子里現(xiàn)在是七級龍卷加八級颶風(fēng)還有九個氣旋反正是糟糕透了。“那你說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他惶恐地問。
“等。找個水流平緩的地段,等梅德韋他們到來。然后我們跟著他們后面,用東方人的詞語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后?!?p> 在一處水流相對平緩的河段兩人上岸開始等候。這一等就是四五個小時,溫斯特居然昏頭昏腦的睡著啦。
殘陽入水,半江金紅。弗萊切發(fā)現(xiàn)江面上有一個漂浮物若隱若現(xiàn)。他原本打算駕著“流星三號”過去察看,不過那未免驚世駭俗了點。于是,他推醒溫斯特:
“你看那——江面上有東西?!?p> 溫斯特揉揉惺忪睡眼,瞧了半晌,說:
“看不清啊?!?p> “我也看不清。把他吹過來?!?p> 吹過來?溫斯特干這個行。
一道疾風(fēng)掠過,江面的漂浮物直接被卷了過來——
“大法師!”
“梅德韋!”
兩人趕忙把大法師拖上岸來,勉強還有一絲氣息。
“用你的風(fēng)系法術(shù)把他弄醒。我再看看有沒有其他人。天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溫斯特不滿地說:
“為什么是我。不是木生火嗎,你的木系才能促使他燃燒?!?p> 弗萊切指著梅德韋說:
“你確定就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還能燃燒?他自己的生命之火能否再燃起都成問題,還想點燃別的。用你的‘沐春風(fēng)’來吹燃這顆就快熄滅的火種吧。除非你不想他醒來……”
溫斯特想了想,是這個道理。施展起法術(shù)暖暖春風(fēng)柔柔地吹拂過梅德韋全身。
弗萊切則密切關(guān)注著江面的情況。
“喂,好像沒什么效果啊?!?p> “那就增加點溫度,在江水里泡的冰涼了吧。”
“哦?!睖厮固卦黾訙囟?,“春風(fēng)”變成“熱浪”。梅德韋的原本濕透的衣服都快烤燃啦,強壯的身子也漸漸成為一塊風(fēng)干的烤肉。
“混——蛋,你,想……燒,了本尊,嗎……”梅德韋終于開始喘氣,立馬顯示出他的威嚴(yán)。
“哈,你說得對!他,大法師醒啦——”溫斯特興奮地跳起來。
弗萊切回頭一看:
喲!梅德韋已經(jīng)變成根被煙熏得發(fā)黑的竹竿。
“你們居然沒去江都,竟敢不聽本尊號令!”
面對大法師的質(zhì)問弗萊切并沒退縮,反而向走了兩步說:
“如果我們?nèi)チ私迹芊癯晒ι星覂烧f,但絕對沒法把大法師從江里撈起來?!?p> “那本尊還要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呢。你們怎么會在這里出現(xiàn)?你和‘馬’是……”
“拜托。好歹你也是個大法師,說話之前過過腦子。首先,‘馬’早就不在了,而我們是被你推下船的,雖然沒被你坑到江都去但我們一直在這里等你們啊。對啦,其他的人呢?院長爵士呢?”
面對弗萊切的反問,梅德韋立馬委頓下來,回想起剛才的一匹白練,一頭蠻牛,十二朵紅花,還有龐大的巨黿,沖天的火鳳凰……即使在“發(fā)掘者”人員齊備的情況下恐怕也難以取勝,他自己不一下就給蠻牛撞了個半死嗎。
“他們估計全完啦……”
“什么!”弗萊切和溫斯特同時跳了起來。完全不能接受這樣的結(jié)果。
弗萊切猛地沖過去,逼視著梅德韋厲聲吼道:
“這才是你一意孤行造成的后果!英勇的丹西、恒西騎士,睿智的院士,還有維克多院長爵士……你!你拋棄了他們獨自逃跑,你才是懦夫!”
梅德韋真想跳起來扔出兩個火球把這段狂妄的木頭疙瘩燒成灰燼,可他現(xiàn)在連動下手指頭彈出一點火星都難以做到。而且看溫斯特的樣子也明顯是站到小兔崽子那邊去啦。
“年輕的丹西人,你太狂妄啦。竟敢指責(zé)本尊……”
“我尊你個頭……”弗萊切很想抬手就是一記“巨木撞”,但他還是強忍住了。把話題拉回現(xiàn)實:
“大法師或許壓根就瞧不起丹西人吧,可如果這個時候再爭論這些,那恐怕不用等東方人找來,我們就已經(jīng)餓死在這荒涼的江岸了?!?p> “咕,咕,咕”三個人的肚子都叫喚起來。
這還真是悲涼的畫面啊。想當(dāng)初“發(fā)掘者”信心百倍的登上東方大陸,都以為能夠收獲滿滿,結(jié)果幾乎是全軍覆沒,饑腸轆轆的吹著瑟瑟江風(fēng)。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溫斯特發(fā)問的時候都是眼巴巴望著弗萊切,他們倆才是丹西人。
弗萊切沉默了會兒,說:
“先找吃的填飽肚子。再想辦法回西洲?!?p> 找吃的,回西洲。溫斯特覺得這兩件事實在。
趁著晚霞的余光,弗萊切脫掉衣褲鉆到江邊的蘆葦灘里挖到了不少的泥鰍,鱔魚,還抓到一條產(chǎn)卵的大鯉魚,夠三個人的晚餐啦。
烤魚的時候溫斯特盡顯諂媚之態(tài)他調(diào)出微風(fēng)吹散煙霧,吹旺炭火來配合弗萊切。小伙子的手藝還不錯,烤得外焦里嫩香氣撲鼻。
“現(xiàn)在幾點啦?”溫斯特看著弗萊切脖子下掛的懷表問道。
弗萊切想也沒想隨口道:
“這表是壞的,看不到準(zhǔn)點?!?p> 梅德韋瞇縫著眼盯了好一會說:
“你這不……你這個懷表看起來很特別嘛。你怎么會有這東西?以你的級別……不!經(jīng)濟狀況,根本買不起這種奢侈的東西。”他好不容易才把敏感的內(nèi)容過濾掉,希望年輕人能夠給出滿意的答復(fù)。
弗萊切沒有馬上回答大法師,他把烤好的食物分給二人后才緩緩說道:
“大法師既然看出這東西的價值,就不應(yīng)該亂說話。你憑什么說我的經(jīng)濟不夠,或許是我家族傳承的呢。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真實的身份。”
“你——”梅德韋被嗆得滿臉通紅,還險些被魚刺卡到。
弗萊切說完摘下“懷表”毫不猶豫地遞給梅德韋讓他識別。
梅德韋接過來輕輕觸摸,神情立馬變得恭敬起來。
“你是陸軍的人,還是……”他沒有繼續(xù)說下去,有些東西即便知道也是不能說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