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隊伍就嚴如碧警惕性最高,她就在沈織柔旁邊,聽見她罵完之后就知道要發(fā)飆所以早有準備,在眾學(xué)員剎車的同時她立馬高聲喝道:
“前方松閘!注意距離!”
就是嚴如碧這一聲高呼,把迷戀中的“美杜莎”驚醒,她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路焜,那可是個行動不便的傷者。
“美杜莎”從單騎車上飛身而起,她已瞥見因為急剎車“房車”里半躺著的路焜順著木床疾速地往前沖。傷重的路焜全身還纏著紗布呢,他可沒法像安道然那樣調(diào)節(jié)控制。
半空中的“美杜莎”一招“劍魚如海”纖細的身子“嗖”地從窗戶竄了進去,一把將前沖的路焜抱在懷里。
“砰!”“美杜莎”的后背幢在窗欞上,瞬間的劇痛令她忍不住輕哼了聲。
公輸孟啟的小木屋是結(jié)實的,可“美杜莎”的身子是柔軟的。
路焜的感覺是擁抱,擁抱這滿滿的溫柔還帶著春波的輕彈和絲綢的順滑。就像沈織柔說的那樣,這個老處男所有的堅強、堅實都在此刻被擁抱所熔化。
巨龍的停滯不過是電光火石的瞬間,繼而又恢復(fù)前行。
可路焜的擁抱是永恒的,他就像一張狗皮膏藥死死地貼在“美杜莎”身上,絕沒有絲毫放松的意思。弄得“美杜莎”反倒是尷尬啦。
沈織柔這一嗓子飚出去之后也立馬發(fā)現(xiàn)不對,隊伍的后邊還有個重傷員呢。她火速勒轉(zhuǎn)馬頭,去挽救自己的過失。
公輸孟啟之前差不多是和“美杜莎”并行的,但隊伍的停滯瞬間反饋到隊尾的時候,他也想到了路焜同時也瞧見“乳燕投林”竄入“房車”的“美杜莎”。
公輸孟啟放心啦,勒住逾輝握緊權(quán)杖且看是否需要下一步的救助??吹缴蚩椚峄剞D(zhuǎn)過來生氣的瞪了她兩眼:
王姐啊,你這是抽的啥風呢。這么攪和高速行進的隊伍,萬一控制不當?shù)糜卸嗌賹W(xué)員遭受沖撞傷害啊。
沈織柔自知干了糗事,不敢面對國君元帥的目光,轉(zhuǎn)而向“房車”望去:
——蜘蛛抱蛋。
長手長腳的“美杜莎”張開四肢封堵住窗戶,活像只綠色的大蜘蛛,裹滿白色紗布的路焜就仿佛懷里抱的大蛋蛋。
不過更準確的說應(yīng)該是:蛋抱蜘蛛。
路焜雙臂穿過“美杜莎”的腋下緊緊摟住,雙腿則蜷在她腰間像白莽一般把她死死纏住。
這個姿勢絕對不雅,甚至非常粗俗。
即便是武項那個蠻牛若敢對沈織柔做出這種姿勢,怕早被千羽飄勒斷了牛脖子。
“美杜莎”倒是不以為忤,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四肢上,不讓自己掉下來砸到懷里的蛋蛋。
還好“房車”的門在開在側(cè)面,很方便沈織柔救援。她策馬靠近門邊對路焜道:
“路將軍,你現(xiàn)在可以松開啦,我接應(yīng)你下來?!?p> 千羽飄已托住路焜的后背,他只需松開手腳自然就能被穩(wěn)妥地接住放到床上。
可路焜充耳不聞,即使背上已傳來千羽飄柔和的支撐感覺。
哼,你個彪悍的女土匪哪有懷中的溫香軟玉抱著舒坦。我就是不放,你那鳥毛大不了撓癢癢,還能咬我啊……
沈織柔又加了半分力道,見他仍然沒反應(yīng)反而是抱得更緊啦。頓時明白他的想法,你個老處男,還真是沒碰過女人呢,一粘上就被迷惑得五迷三道的。不想分開是吧,老娘正好成全你倆。
“那,那‘美莎莎’不‘美杜莎’姑娘,路焜將軍怕是嚇得不行啦,不敢松開。就只有勞煩你配合下,我把你們倆一塊接下來?!?p> “嗯?!薄懊蓝派陛p聲回應(yīng)。
被路焜壯實的一百多斤貼在身上,時間長了她還真有些吃不消,尤其是他帶著的強烈雄性荷爾蒙的呼吸像滾滾熱流噴在她身上,令她渾身酥軟魔法和力道都使不出來。
靈蛇般的千羽飄“嗖嗖”地把兩人綁在一起,沈織柔再次加力:
我讓你們倆緊,爽,貼,祝你們倆白頭偕老,永不分離……
如果不是剛才沈織柔那句“……不行”太傷一個男人的自尊,路焜一定會對她感激不盡,捆綁在一起的感覺真好?!懊蓝派惫媚镆蚕矚g這種感覺吧,表現(xiàn)得那么的柔順,真像咱的小媳婦。
“美杜莎”的確很享受這種感覺,盡管這樣的擁抱看上去很是粗俗,卻很真摯。她能感受到路焜完全敞開的心扉,向她迸發(fā)出熾熱而強烈的心跳。這是一個可以為她奉獻一切的男人,從開始直到永遠。
沈織柔實在受不了這二人烈火交織的熱度,將二人放到木床上后趕緊的把千羽飄撤回來,迎風連連抖動將那股子燥熱抖落干凈。如果國君元帥現(xiàn)在心情好,她都想把這條千羽飄扔了,請他重新再打造一條。
公輸孟啟現(xiàn)在的心情很不好,這邊路焜和“美杜莎”在滾木床尚未分開,那邊安道然扒開車門,一張膏藥包住了整個臉,只在嘴的位置露出個黑乎乎的窟窿,發(fā)出“嗷嗷”的呼號,誰也聽不清他說的啥,看樣子是在呼救吧。
安道然的確是在求救,黏糊糊的膏藥猛地貼到臉上,眼睛,鼻子,嘴巴全都給封住了,連呼吸都無法進行。好不容易把嘴弄開,一開口黑乎乎的藥膏就灌進嘴里,勉強換了口氣,使勁的揮手求救。
唉喲我去!這是啥裝扮,要唱大戲嗎……
沈織柔差點就要笑得從馬上滾下來,只是一臉寒霜的國君元帥就在跟前,她縱然再大膽此刻也不敢笑出來。
“亢,亢將軍——”沈織柔叫貫了亢廚子,但這個時候不能這么叫,她有求于人想讓亢褚良把安道然臉上的膏藥剃下來。
亢褚良躍上馬車,抽出牛耳尖刀比劃了下,搖搖頭:
如此黏稠的藥膏貼合得親密無間,“以無厚入有間”也完全沒有下手的空隙啊。
“亢將軍,你扶好神醫(yī),讓我來試試?!闭f話的是嚴如碧。
小姑娘抽出紅傘輕輕轉(zhuǎn)動起來,紅傘越轉(zhuǎn)越快旋出的紅光像流淌的紅色汁液。
“安神醫(yī),你別怕,也別動。我是嚴如碧,這就為你把膏藥洗下來?!?p> 洗下來?怎么洗下來?
安道然的耳朵是露在外面的,嚴如碧的話聽得清清楚楚,連連點頭。雖然他不知道是怎么個洗法,但他相信公輸家的小姑娘一定有細膩的辦法,不會讓他這張勉強及格的臉再降低顏值。
不然就真的找不到媳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