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豪這樣的高級客棧十二個時辰都是有熱水的,公輸孟啟今晚已是第二洗澡,然后倒床就睡。
萬豪的床很大能避開先前的汗?jié)n,至于退房的時候會不會被人懷疑是尿漬而加收服務(wù)費那就是珠珠商行的事了。
公輸孟啟這一覺睡得特別香特別沉,直到巫念敲門把他叫醒。
“元帥大人快起床,這要是在軍中都已是誤卯了。咦——你咋還尿床呢?”
“她昨晚來過?!彼蛑飞焐鞈醒?。
“她?她是誰?”巫念已敏感地察覺到是個女人。
“大嫂小姑?!?p> “還大嫂小姑,你就扯犢子——啊!”巫念終于明白他說的是什么了。
“真的是她……”
公輸孟啟揚起頭,露出脖子上的傷口,雖然沒流血可傷口還在。
巫念湊近一看,禁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哆嗦著問道:
“她給了你多少時間?”
“嗯?你怎知道她和我約定了時間?”
“傷口上施的是‘噬血舌~吻咒’。到時,即便她不出現(xiàn)你這傷口也會崩裂,鮮血狂噴而,而……”
巫念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公輸孟啟已經(jīng)完全明白她的意思,奶奶的,小姑也忒狠啦!
“你不能解?”
“我解,我解,這‘噬血舌~吻咒’必須下咒之人的親吻才能解!你,都干了些什么?。∈裁慈硕几依洗?,還真是色膽包天不要命啊!連……”巫念有些失去理智了,縱身一躍飛撲上床就要盤他。
公輸孟啟張開雙臂迎了上去,把她緊緊抱住,在她耳邊輕聲問道:
“你們倆是不是長得很像?”
“不像,不像,我們怎么可能,不像——”巫念瞬間冷靜下來。
“她用我,我的身份上,上了你的——床!”冷得牙齒都在打架,臉也綠啦。
“是,也不是?!庇谑枪斆蠁⒈惆炎蛞沟氖潞唵沃v述了一遍,說:
“她給了我一年時間?!?p> 巫念的臉色慢慢緩了過來。喃喃道:
“一年,一年?你竟敢答應(yīng)她一年!你知不知道她,她是那種完全不可理喻的人,甚至都不是——人!”
公輸孟啟摸摸鼻子,輕輕笑道:
“我都不確定現(xiàn)在的你是你,還是昨夜的她。”
“你——”巫念將他摁倒床上,齜著牙湊近他的脖子。
“要不要再給你下一道‘噬血舌~吻咒’!”
“不用啦,老婆??炱饋恚蚪憬銇砟?。”
“嗯?!蔽啄罘碥S起回頭,哪里有沈織柔,分明是上當(dāng)啦。再回頭他正要開溜。“想跑!”她又撲了過去。
“額,你們夫妻要玩游戲咋也不關(guān)門呢?喲,我還是先告退吧。早餐已送到房間了?!鄙蚩椚徇€真來啦。
巫念恨恨地松開手。
“走走走。咱們出發(fā)之前還得去趟‘百安堂’吧。”
“必須的!”
萬豪客棧的服務(wù)不錯,直接把早餐送到房間里。也經(jīng)過了沈織柔的再三檢查,確認(rèn)沒有任何問題。用餐之后一行人就到了“百安堂”,經(jīng)過昨日的鼓勵嚴(yán)如碧也有勇氣跨進“百安堂”的大門了。
安道然并未在二樓坐診,他還在后院配藥呢。
不過這對“百安堂”的生意倒沒啥影響,沒有安道然還有安道全,安道濟,安道寧……都是名醫(yī)圣手,而且規(guī)矩還沒他多。
有珠珠商行的引薦,又是神醫(yī)的病人,“百安堂”人伙計直接就把眾人領(lǐng)到后院。
安道然見到眾人前來,竟是十分高興。大概是昨夜配藥熬夜的緣故,綠豆眼熬成了紅豆眼。連亢褚良也被傳染了,雙眼紅紅的肯定是盯著神醫(yī)沒眨眼。
安道然望著嚴(yán)如碧,興奮地道:
“成了,成了,這位姑娘的方子成了!”山羊胡子熬了一宿似乎又長了幾分,只是未經(jīng)梳理有點擰巴。
“你過來,先把這‘涼血地黃湯’喝下去,半個時辰后再含‘六陽丹’?!?p> 嚴(yán)如碧還是有點怕,怯生生地往前挪了挪腳步。
“額,不是你,你的藥還沒煎好呢。女將軍過來。”
沈織柔沒想到竟會是自己,她還是走上前去,端起藥碗“咕嚕咕?!钡睾认氯?。
安道然見她喝完藥湯,又吩咐道:
“你且靜坐休息,莫要運轉(zhuǎn)內(nèi)力就是。你們也都坐下休息會吧,等那兩劑藥煎好再說。喲,忙了一整夜,也該祭祭五臟廟了?!?p> “來啦!”亢褚良端著托盤就轉(zhuǎn)了過來。
“神醫(yī)請用餐。我剛才也去廚房找吃的,這粥和饅頭都有點涼啦,就熱了下?!?p> 安道然的小眼睛翻了翻。
“有必要嗎,閣下可是大將軍呢。咦……今天這粥味道咋這么鮮?小六可沒這手藝啊——”
巫念微微一笑。
“安神醫(yī),這經(jīng)過神廚加熱的白粥味道自然是特別的鮮,你再嘗嘗饅頭……”
不等她說完,安道然已經(jīng)抓起饅頭啃起來。
“唔——嗯——好——”舌頭都捋不過來啦。
這頓早餐吃得他是狼吞虎咽。
吃完早餐安道然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扯開嗓子喊道:
“小六!藥煎好了嗎?”
“來啦。”伙計小六端著托盤跑了過來,步履沉穩(wěn)身體協(xié)調(diào),碗中湯藥微微蕩漾卻不曾灑出半點??磥怼鞍侔蔡谩钡幕镉嫸疾豢尚∮U。
托盤中有兩碗湯藥,一個是白瓷碗,一個是紅瓷碗。安道然先端起白瓷碗遞給田點點。
“王后,這是給你的保胎藥。待溫度適合你的口感就喝下吧。”
田點點接過湯藥,一股濃濃的藥味道直沖口鼻,她撇撇嘴說:
“神醫(yī),這味道還可以溫柔點不?”
安道然也撇撇嘴,小眼睛眨?;亓藗€無奈的表情。
“哎呀!零食盒子忘車上呢,我去拿。”
山羊胡子抖了兩下。
“王后,服藥一個時辰之后才可以喝水、吃東西?!?p> “不是吧!連水都不能喝!”
“若喝水,以后孩子很大都會尿床的?!?p> ??!有這種事情。所有人都傻啦。
巫念想起公輸孟啟床榻上的汗?jié)n禁不住“噗哧”笑出聲來。公輸孟啟則是滿臉黑線。
田點點瞄了瞄二人,必定有古怪。
“好??!巫念你敢偷吃。”
巫念一愣,不知道她提的哪壺。
“還不承認(rèn),你看,你看,他的脖子——”
額——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公輸孟啟的脖子上。
“這不是偷吃!是!是——”安道然驚叫道,只是他叫不出名來。
“是‘噬血舌~吻咒’?!蔽啄铟鋈坏?。
“巫家的‘噬血舌~吻咒’?”安道然抱著公輸孟啟,紅豆眼放出灼灼眼光,似乎他也想來上一口?!敖獠涣耍獠涣?。奇怪,你們夫妻也玩得太出格吧?!?p> 巫念緊咬嘴唇,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
“不是我!”
“是小姑?!惫斆蠁⑤p輕道。
“呃——”安道然猛地縮脖子,把山羊胡子緊緊摁在脖子上,仿佛多加了層保護。他當(dāng)然知道是哪個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