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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輸神器

第一六二章 “公”

公輸神器 人器 3462 2019-10-22 08:25:00

  沈織柔剛剛說到“……陛下到大殿與諸位大人相見……”

  嘩——

  整個大殿就炸了鍋。

  連元春的嘴巴也夸張到極限:

  “天!帝君能上朝啦!”

  司空朱有珠狠狠地跺腳:

  “盧大人,我沒聽錯吧?陛下,陛下!要上朝!”

  司農(nóng)盧克服老淚縱橫,連連點頭說:

  “老臣也聽到了:沈?qū)④娋褪沁@么說的‘陛下到大殿與諸位大人相見’……陛下!”

  “司馬呢?哦,馬巴巴將軍還在前方呢。要盡快把陛下上朝的消息傳遍公輸軍團(tuán)。將士們一定會歡呼雀躍的。”

  元昊又一次傻傻的發(fā)呆,喃喃道:

  “他,他,竟然可以上朝啦——”

  季殊,季子,叔侄倆相互凝望著對方,激動的眼神都是顫抖的,像四條奔涌的江河撞擊到一起。

  韋妙韋肖兄弟即使已身為尚書可依然是對活寶。

  韋妙:

  “我擰你?!?p>  韋肖:

  “我擰你。”

  “喲——”

  兄弟倆同時尖叫:

  “下手忒狠了吧。咋就這么爽?!?p>  “哈哈哈哈——”

  許洪福后悔今天沒把酒葫蘆帶上,現(xiàn)在要是來上幾口該多爽。

  約翰本來是和古朝風(fēng)一起前往夏港的,但因為“黑虎計劃”又被招了回來,正好趕上這激動人心的場面。

  “啊,圣明的月亮主神,你終于顯靈啦?!?p>  “復(fù)蘇的公輸?shù)劬龑⑹侨{(lán)星球的拯救者?!?p>  他左手捂胸,口中念叨出咒語,抬起右手在頭頂?shù)奶摽债嫵鰝€晶瑩光潔的圓月,然后跪拜祈禱。

  禁軍統(tǒng)領(lǐng)胡往在大殿門口當(dāng)值,按律是不能窺聽朝堂的,但他早將眾人的歡呼聽得清清楚楚。

  對所有禁軍高聲號令:

  “全體整裝!挺——立!”

  “挺——立!”

  “唰——”

  齊刷刷的衣甲聲

  “咯——噔!”

  整齊劃一的立定,踏步聲!

  震得千年乾元殿換發(fā)蓬勃的朝氣。

  沈織柔趁勢一聲清叱:

  “肅靜!”

  她這一聲清叱可是運足了氣息從舌尖炸出來的,高亢嘹亮振聾發(fā)聵。

  大殿上的嘈雜之音立馬消退。

  “陛下即刻就會臨朝,但陛下的身體仍處于昏迷狀態(tài)?!?p>  “故此,安神醫(yī)特別強調(diào):在陛下上朝之后,任何人膽敢發(fā)出一絲響動——”

  “殺無赦!”

  “到時,陛下的近衛(wèi)隊會分列諸位大人身邊。若是誰發(fā)出的聲音超過——”

  沈織柔舉起一根繡花針,輕輕松開讓它悄然飄落地面。

  “超過這個聲音,近衛(wèi)隊的黑傘一定會悄無聲息地割下他的腦袋?!?p>  “諸位有五分鐘的時間來調(diào)整或作出選擇,不能自控的請到殿外暫后。”

  “現(xiàn)在開始計時——”

  說完,沈織柔退出了大殿。

  但沒有人敢懷疑她的話,繡花針掉落地面有多大的聲音誰也沒聽見,可每個人都在調(diào)整呼吸,讓自己冷靜地思考這個問題。

  他們甚至可以不怕被黑傘削去腦袋,但絕不愿驚擾昏迷中的公輸?shù)劬?p>  曲通走出隊列,沖帝君的龍椅深鞠一躬,然后大步向殿外退去。臨近大殿門口又踟躕起來,遲疑半晌后再次鞠躬退到殿外。

  看到胡往疑惑的目光,曲通狠狠地一拳砸在自己頭頂。

  “我是個粗人,怕見到陛下控制不住……”

  胡來咬咬牙,默默點頭,然后大吼道:

  “靜!”

  回應(yīng)他的是凝凍的空氣,靜止的白云,還有停滯的光線。

  朱有珠的手哆嗦了幾下,掏出絲巾狠狠地塞到嘴里。

  受到他的啟發(fā),韋妙韋肖兄弟也如法炮制,掏出絲巾來塞到對方嘴里。這次兄弟倆做得很認(rèn)真一點也不搞笑。

  元昊離開座椅后退了好幾步,直退到朱有珠和盧克服的身后。

  元春也從臺階上退了下來,走到季子身邊。

  季子竟不避諱,握住了她的手。

  兩個人默默地相互鼓勵。

  許洪福忽然覺得今天沒帶酒壺是個正確的決定。他把雙手搓得滾燙,然后摁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讓心中的激動宣泄出來,然后冷卻。

  約翰飛快地念完咒語,收回虛空的圓月,低頭雙手合十再不敢抬眼觀望。

  四分鐘過去,一把把黑傘就像黑色的花朵悄無聲息地綻放在乾元大殿。

  正如沈織柔所說,近衛(wèi)隊分列兩旁,幾乎就是貼在文武大臣的身邊。

  她們帶來的不是殺氣,而是莊嚴(yán)肅穆。

  四分五十秒:

  錚——

  短促琴音之后,乾元大殿一片靜寂,眾人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不到。

  嚴(yán)如碧手持白傘走在最前面。

  白傘的白足以令大殿上所有的光線都保持靜謐,不敢有一絲的波動。

  在嚴(yán)如碧的身后是一張移動的軟靠椅,承載著椅子的是四個小輪子。

  公輸?shù)劬p目微閉面色紅潤,就仿佛是在軟靠椅上熟睡。

  只是他熟睡得太久啦。

  巫念在右,田點點在左,扶著軟靠椅緩慢前行。

  椅子后面是神醫(yī)安道然,他是推動四個輪子軟靠椅的主要動力。

  公輸?shù)劬芸炀捅煌频烬埌盖啊?p>  嚴(yán)如碧飄落在龍案前的臺階下,依然是手持白傘護(hù)衛(wèi)在帝君哥哥前邊。

  田點點豎起手指靠近嘴唇比了個禁聲的手勢,后退半步守護(hù)在帝君左側(cè)。

  巫念平靜的目光依次從每個人身上掃過,滿意地點點頭,也后退半步輕啟朱唇在公輸?shù)劬先崧暤溃?p>  “陛下,龍案就在前面,朝臣們都等著呢?!?p>  說完,她垂手靜立。

  乾元大殿又是一片靜寂,心跳在無聲的律動,期待著公輸?shù)劬闹敢?p>  乾元殿內(nèi)外的時空仿佛已無聲的靜止,除了公輸孟啟每個人都石化成雕塑。

  所有的目光也聚集在公輸孟啟這尊熟睡的雕像上。

  帝君——

  快些醒來吧。

  帝國不能再沉睡啦!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公輸孟啟或許是感受到眾人的呼喚,或許是他有話想說,雙唇微微地抖動了幾下。

  巫念和田點點同時做出禁聲的手勢。

  大概是沒有聽到回應(yīng),他終于慢慢地抬起手在龍案上一陣摸索。

  蘸滿墨汁的毛筆和鋪開的白紙早就準(zhǔn)備妥帖,在他習(xí)以為常的位置。

  元昊忽然感覺自己的心越跳越快,如果不是冰涼的傘尖無聲地穿透袍服,在胸膛上施加冰冷的刺痛,他的心馬上就會從胸腔里蹦出來。

  冰冷的刺痛很有效,元昊的心跳很快被壓制下來,他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公輸孟啟身體端坐提筆揮毫。

  公輸孟啟雙眼仍然是微閉著的,字寫得很慢,慢得可以讓人在很遠(yuǎn)的地方都能看清他的筆畫:

  一豎,一圓,一豎。

  這是個什么字?

  眾人開始在心里默寫。

  公輸孟啟就像個描紅的孩子,一張紙寫完一個字,又換下一張紙。

  每一次寫的字都一樣。

  元春已經(jīng)從筆畫上看出公輸?shù)劬龑懙淖郑斐龃菏[的手指輕輕地寫在季子的手心里。

  季子默默點頭。

  季殊雖然也已明了帝君所寫的字,卻沒人和他交流。

  唉,是該找另一半啦。

  接連寫了六個字后,公輸孟啟似乎覺著累了,擱下筆身子向后靠到椅背,又漸漸入睡。

  安道然摸了摸他的脈門:

  脈象平和,很正常。

  他對二位帝后點點頭,然后拉動四輪軟靠椅緩緩后退。

  嚴(yán)如碧也手持白傘,跟著緩慢后退。

  巫念和田點點沒有動,關(guān)切地目送帝君離開。

  “千羽飄”的影子從半空飄落,露出沈織柔的身影,合著嚴(yán)如碧的腳步一起離開大殿。

  同時離去的還有手持黑傘的近衛(wèi)隊。

  黑色的花朵仿佛瞬間蒸發(fā),似乎她們就不曾存在過。

  唯一的區(qū)別就是凝凍的時空已在融化,窗外的陽光開始在風(fēng)中蕩漾。

  巫念和田點點一人提起一張白紙向眾臣展示:

  兩張紙上的字一模一樣。

  巫念環(huán)視左右,平靜地說到:

  “想必諸位都已琢磨出陛下所寫的字。那么請你們對照一下,大聲地讀出這個字吧?!?p>  “公——”

  眾臣異口同聲。

  巫念,田點點同時點頭。

  “是的。這是一個甲骨文的‘公’字。諸位大人對陛下的‘公’字作何理解?!?p> ?。ā肮奔坠俏膶懽鳎骸柏栘?,表示平均分割共有物品。)

  巫念繼續(xù)說到。

  群臣雖然都知道是“公”字,但要說文解字,尤其是還有揣摩圣意,這就不太好解釋呢。

  “這……”

  群臣均望著巫念。巫家的占卜解惑才是最高明的啊。

  這種時候不是應(yīng)該由二位帝后先定基調(diào)嗎。然后群臣再附和。

  元昊的想法和眾人差不多。

  但巫念顯然沒有率先發(fā)言主導(dǎo)群臣的意思。

  她在等,等眾人自己去感悟。

  季殊的想法很簡單,他應(yīng)該是大殿里唯一的單身狗。本著單身狗先上的原則他率先出列,躬身行禮道:

  “二位帝后娘娘圣明,這‘公’的本意乃是平均分配,公正合理的意思。”

  “但陛下的姓氏之中也有個‘公’字,陛下常言‘天下為公’。所以微臣以為這是陛下始終掛念著天下蒼生?!?p>  “微臣的解釋很是粗淺,難窺陛下神機。僅算是拋磚引玉吧,愿聞諸君高見?!?p>  季殊的解釋很簡單,也很穩(wěn)妥,他確實就想拋磚引玉,引發(fā)眾臣更多的議論。

  果然,立馬有人發(fā)表不同意見,可眾人都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是來自西洲的約翰。

  “哦,原來‘公’字還有這樣的寫法:兩丨中間夾個圓圈。據(jù)說這是很古老的寫法,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八’字下邊一個‘厶’。”

  “你們公元大陸的文字確實很奇怪。”

  “可你們有沒有想過陛下為什么要舍近求遠(yuǎn),選擇這么一種古老的寫法?!?p>  約翰的話頓時令眾人眼前一亮:

  對啊!“公”字本身的意義相當(dāng)簡單,可陛下卻偏偏選擇了古老的甲骨文寫法。

  這樣的寫法在不認(rèn)識甲骨文的約翰眼里怕是在用直尺和圓規(guī)吧。

  西洲人就是那么刻板,喜歡把象形文字真當(dāng)做圖畫看。

  田點點就覺得約翰的觀點很新奇,立馬追問:

  “大法師,你覺得陛下寫的更像什么?”

  她沒說像什么字,因為“丨〇丨”的樣子在約翰的眼里更像是圖畫或者符號。

  “帝后娘娘,恕我直言這很像我們西洲人餐桌上的東西:刀,叉和盤子里的食物。”

  “而我個人的理解則是:‘三西聯(lián)軍’的艦隊就像兩把利刃從東西兩面夾攻公元帝國,要把……”

  約翰在帝國待了兩年多,也懂得一些忌諱,他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但他的話所有人都聽得明白。

  連元昊也認(rèn)為約翰的解釋很靠譜。

  難道公輸孟啟的“丨〇丨”字真是這么解釋的……

  乾元大殿一片沉默。

人器

“公”甲骨文寫作:“丨〇丨”,表示平均分割共有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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