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盤坐在床上,仔細的梳理了一遍記憶,自己現(xiàn)在應該是在都市的一個公寓里。
曹貴祥已經(jīng)破產(chǎn),一家人從別墅里搬了出來整整一個月了。
現(xiàn)在所住寓的老板和曹貴祥有些舊日的交情,不嫌棄原主瘋癲,把一樓靠近垃圾堆的單間租給了他們。
右邊一道樓梯把他們和其他房間間隔開。
雖然有窗戶,但曹貴祥怕別人議論,用厚窗簾把窗戶擋了個嚴實。
所以房間里的味道無法形容,只是原主已經(jīng)習慣了,楚云自然也聞不出來。
所謂交情歸交情,房租錢可不能少。
接下來就是曹貴祥一心想要東山再起,將手上的余錢花了個精光的事情。
公寓的老板請曹貴祥吃了頓飯將他們一家人請了出去。
楚云很理解公寓老板,在都市里租那么大一塊地方,每天流出去的錢就如同流水。
一伙股東跟在屁股后頭等著收租子撈錢回來,壓力大的恨不得揪頭發(fā)玩。
商人之交淡如水,又不是做慈善的。
楚云百無聊奈的坐在床上,肚子餓的頭暈,又不能躺下。
原主可是在這塊方圓之地解決過生理問題的。
楚云自問沒有那么重口。
她暗暗的想:“讓這個家幸福的第一步應該是扔掉屋子里所有的東西吧!”
就這樣從早上一直等到下午,才有腳步聲漸漸走近。
咔擦一聲脆響,鎖開了。
是早上那個男孩,他是原主的兒子,名字叫曹聰。
對原主來說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聰明可愛的兒子因為自己上不了學了。
楚云愛憐的看著男孩,誒?
她的臉色一下子鄭重起來。
早上臨走的時候才收拾干凈的臉龐,此刻又變得臟兮兮的。
好像同人打了一架似的。
臉似乎腫起來了,脖子那里還有抓痕,在外面被欺負了?
“怎么會事?”楚云好奇的問,心中泛起一股酸澀之感。
她大體上能夠猜出是怎么回事。
自己也是孤兒,年幼上學的時候難免會有些熊孩子大咧咧的直戳自己的傷疤,氣急了的時候恨不得沖上去同他們撕咬,更是坐實了野孩子的罪名。
“媽媽,媽媽,你現(xiàn)在知道我是誰嗎?”孩子沒有像早上一樣開心,反而有些擔憂。
自己的母親雖說有的時候會清醒,但更多時候是瘋癲的。
而且哪怕是清醒的時候,也是在痛哭流涕中度過,似乎清醒對她來說,是一件異常艱難痛苦的事情。
這一個月來,從沒有這么平靜的說過哪怕一句話。
唯一一次就是今天早上,將爸爸暴揍的這一次。
他可憐兮兮的捂住褲襠:“媽媽,你腳下留情?!?p> 楚云……我沒有那個興趣愛好的好嗎?
母親變得正常了,孩子不是應該歡天喜地撲到懷里叫媽媽的嗎?
眼里熱烈的光芒去哪里了?
難道自己表現(xiàn)的不夠正常?
“我的病好了。”楚云只得認真的說,也許對待孩子需要直接的語言,他們都太單純了。
“哇!我媽媽病好了!”男孩一蹦三尺高,再沒有剛剛的顧慮。
楚云:……真的好單純??!
“媽媽,你好起來真是太好了,明天你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送我去上學?!蹦泻⒄J真的盯著楚云的眼睛,再次囑咐:“一定要穿的美美的哦!”
自己再也不會在學校里面被人嘲笑。
再也不用為去反駁這些事情和人打架了。
楚云:“呵呵。”好奇怪的關(guān)注點??!
男孩開心了一會兒,淡定的脫下外套?!皨寢?,我去給你準備晚餐。”
楚云:這么冷靜的嗎?你瘋掉的母親在和你說話呢?
對于曹聰而言,他已經(jīng)習慣了事無巨細的照顧母親。
不論她是瘋癲的,還是正常的。
“這段時間已經(jīng)連續(xù)吃了好長時間的面條了?!?p> 男孩做飯的手藝實在是不敢恭維,沒滋沒味的,楚云勸說:“你幫我解開,我來幫你做晚餐。”
“不行的。”男孩對這件事情非常執(zhí)著:“如果松開了,你不就跑掉了嗎?”
我剛剛的話難道是白講了嗎?楚云心累:“你松開,我現(xiàn)在想便便。”
她厚著臉皮胡謅,要命的是,她真的開始想了。
男孩依舊非常淡定,一邊燒水一邊說:“你不是穿著尿不濕了嗎?直接解決就好了呀!媽媽今天很乖哦,沒有扯壞尿不濕。”
怪不得感覺屁股溫溫熱熱的,原來是因為穿了一個巨型的紙尿褲。
嚶嚶嚶,好羞恥
也不知道原主有沒有往里面解決過什么小問題,想到這里,楚云的臉都快黑了,
上廁所的執(zhí)念已經(jīng)豎起,楚云強忍著轉(zhuǎn)移話題:“那你在學校里面過的開心嗎?”
和孩子聊天應該選擇聊些開心的事情,這樣他才會更喜歡你、相信你。
男孩聽了楚云的問話,眼淚把將臉上沖出兩道溝壑。
“我說的是開心的事情,你怎么哭了呢?”
兩人代溝太大了,聊天都聊不到一個頻道上去。
老母親表示心累。
“那些同學都說我媽媽是個瘋婆子丑八怪,我說我媽媽是世界上最美的,他們都嘲笑我。”
男孩吸了吸鼻涕,看上去可憐兮兮的:“我的媽媽明明就很美,只是生病了而已??!”
“別人的小朋友都不相信媽媽,可是你要相信媽媽呀!把鎖解開,這樣媽媽才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送你去上學啊!”
“可是,爸爸說……”
楚云見他有些松動,忙加了把火:“爸爸工作那么辛苦,一回來還只能吃面條。媽媽可是會做好多好多好吃的哦!”
男孩果真心動了,將楚云的腳鏈解開:“可不能亂跑,我追不上你的。如果你亂跑,我就吹口哨讓門衛(wèi)叔叔把你捆起來。他捆的可扎實了?!?p> 好實誠的孩子??!
解決完生理問題后,楚云揉著膀子走到灶臺邊上,把冰箱門打開。
黑漆漆的,電都沒有接。
把灶臺翻了個遍,沒鹽沒油,連醬油都沒有。
泄氣的癱在地上。
無語看天。
“媽媽,你要做幾道菜啊?”耳邊傳來娃天真的聲音。
楚云裝死。
原來不是孩子廚藝差,而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呀!
她嘆了口氣,只能把已經(jīng)冷掉的水燒開,再把面條放進去。
“媽媽,你做的面條會很好吃嗎?”孩子的眼睛亮晶晶。
楚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從牙縫里擠出話來:“會??!超好吃的?!?p> 面不改色從空間里取出藥丸丟在了男孩的碗里……自制調(diào)味包哦!
是由洋蔥、大蒜、等一些調(diào)味料做成的藥。
哦!不!不是藥!是調(diào)味包。
沒有副作用哦!醫(yī)書上說可以改善挑食問題。
楚云覺得今晚值得一試。
面條盛進碗里。
門又是“呲拉~”一聲響。
一個穿著工裝的男人從門外走進來,看見眼前的一幕,愣住了。
“嘣~”的一聲跪下,挪動膝蓋“走”到楚云面前。
淚眼婆娑~“老婆~”
楚云看著他從一堆垃圾中硬生生得杠出兩條道來,由衷佩服。
“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這個家,只要你好好的,好好的?!闭f著就拉起楚云的手慢慢的撫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