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為了安全,那三個村民身上都綁有一根拴在樹上的繩子,所以才沒有沒扯下懸崖,不過他們卻感覺到下面有什么東西在拉扯著繩子。
“怎么回事?難道猴子不小心失足掉下去了?”
“要不拉他上來吧,這繩子晃的厲害,我怕他在下面受傷了?!?p> “說的也是,雖然他身上有繩子,但踩空磕在崖壁上也不是小事,那崖壁上有不少凸起的石頭,有些棱角還挺尖銳的?!?p> 大伙手忙腳亂的趕緊拉起繩子往上收拽,竹竿在一旁提醒:“稍微慢點,別讓他被崖壁上的石頭刮的太傷?!?p> “我怎么感覺重量有點不一樣,猴子那小身板挺輕的呀,就算他整個人懸空了也不應(yīng)該這么重?!币粋€男村民疑惑的說道。
另外兩個也深有同感,雖然心中有疑問,手上卻不敢有絲毫松懈。
猴子的身體終于從白霧中露了出來,一直趴在崖邊伸著頭往下觀察的竹竿卻覺得有些不對勁,但隔的太遠他也看的不太清楚。
“猴子已經(jīng)從白霧中出來了,我怎么聞到一股血腥味?他恐怕是受傷了,你們拉的時候小心點……”
隨著距離的接近,竹竿瞪大了眼睛,嘴唇都在顫抖:“鬼……猴子被……被鬼纏住了!”
此時拉繩子的那三個人為了保持重心,身子都向后傾斜,并沒有仔細看下方的情況,另外兩個男村民則手提斧頭,背對著他們觀察著周邊的情況,以防有野獸偷襲。
“停下,都停下,不要再拉了!”竹竿被眼前的景象所驚呆,大腦短暫的空白之后,一下子清醒過來,提高聲音大吼道。
做防衛(wèi)工作的那兩名村民聞聲跑了過來,拉繩子的那三個人也停下了,大家都小心翼翼的探頭往下仔細看去。
雖然還隔有好一段距離,但大伙還是看清楚了個大概,只見猴子一身血污,低垂著腦袋,身體沒有任何反應(yīng),而他身下還墜著一個“人”,那個“人”雙手緊緊環(huán)抱著猴子的身體。
此時這個“人”剛好仰頭看向他們,那張面孔令人恐懼:臉上的肌肉已經(jīng)腐爛,有些地方甚至還露出了骨頭,沾滿鮮血的嘴里咬著一根東西,正在咀嚼,灰白的眼珠瞪著他們。
“鬼!有鬼!”崖上的人頓時亂做一團,拉著繩子的那幾個人嚇的手一松,猴子和掛在他身上的那個所謂的鬼重新跌落下去,迅速消失在白霧之中,不見蹤影。
“太恐怖了,墜在猴子身上的是什么東西?真的是鬼嗎?”
“你們看到它嘴里吃的是什么嗎?那好像是腸子?”
“什么腸子,難道是猴子的……”
“它會不會再爬上來把我們也吃了?”
“繩子!把繩子都割斷!”
這幾個驚慌的村民快速的割斷繩子,斷裂的繩子也落入了懸崖下,大家才稍微鎮(zhèn)定了一點,卻也不敢在此久留,連滾帶爬的逃回村子。
很快鬼霧崖有鬼,猴子已經(jīng)被鬼吃掉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村,一時間人心惶惶,大伙都擔(dān)心鬼霧崖下吃人的鬼會不會爬上懸崖,危害到村子。
聽聞猴子已經(jīng)喪命,第一次合伙采石耳,后來沒有加入的那幾個人也深感后怕,他們主動挑頭,湊錢請來一位驅(qū)鬼的大師做了一場法事后,村里人的心才安定了下來。
從此以后,上坡村的人都遠遠的避開了鬼霧崖,沒人再敢靠近,并不斷的告誡自己的后輩。
“這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事?”陳正林問道。
“我爺爺?shù)哪且惠?,他就是當年去采石耳的第二批人其中的一個,親眼目睹了崖底那鬼的駭人相貌。”吳守貴回答道。
“陳捕頭,聽著怪邪門的,我們明天就不要過去了吧?”
“就是就是,那李月如果真是在鬼霧崖墜落,不摔死也被崖下的鬼給吃了,估計沒有活路,咱沒必要多此一舉?!?p> 幾個捕快心里已經(jīng)打起了退堂鼓,這也怨不得他們,自古以來,下至普通百姓,上至達官貴人都比較相信神鬼之說,敬神靈,避鬼魅,不敢輕易去招惹。
陳正林心里也動搖了,他沉吟片刻點了點頭:“本來我想明天系塊石頭放下去看看懸崖高不高,不太高的話就下去確認李月是否墜崖而亡,但聽你如此一說,這鬼霧崖竟深達幾十丈,的確是太過危險,李月由此跌落,絕無活命的可能。
而且據(jù)我現(xiàn)場勘查,在鬼霧崖下方幾米處的崖壁突出的幾處巖石縫上,也看到掛有紅色衣服的碎片,由此基本可以判斷,李月應(yīng)該是從鬼霧崖跌落下去了,現(xiàn)在死無對證,再加上也沒從吳長生的尸體上有所發(fā)現(xiàn),所以這個案子也只能到此為止,你可有異議?”
吳守貴嘆了口氣:“草民都聽差爺?shù)模热荒呀?jīng)斷定那李月已死,那我兒子的仇也報了,草民愿意就此結(jié)案。”
官府仵作查不出兒子的死因,唯一知情的就只有當晚在場的李月,現(xiàn)在陳捕頭言之鑿鑿的說經(jīng)勘查那李月已經(jīng)墜崖,那她應(yīng)該是必死無疑了,再往下查估計也查不到什么了,不如早點讓兒子入土為安。
“既然你也同意結(jié)案,那我們明天就回衙門去了,謝謝你今晚的招待。”陳捕頭拱了拱手。
“不敢不敢,差爺不嫌棄就好,長生后天就要下葬了,還有很多事要我去操辦,如無其他事情,草民就先退下了?!眳鞘刭F說道。
“你去忙吧?!标愓贮c頭應(yīng)允。
吃完飯后,幾個捕快分頭借宿于村民家中,第二天一大早就騎上了馬回縣城。
路過溝口村的時候,陳正林來到李福家。
“差爺,找到我女兒了嗎?”李??吹焦俨钌祥T,滿懷希望的問道。
“經(jīng)過本捕頭的仔細勘查,李月已在鬼霧崖墜崖,應(yīng)該無生還的可能了,吳守貴也愿意就此結(jié)案,沒有任何異議,我希望你節(jié)哀順變,不要與那吳家再起糾紛,橫生事端,不然必定嚴懲不當!”陳正林聲音嚴厲的說完之后,跳上馬背絕塵而去。
站在屋門前的李福呆若木雞,嘴里喃喃自語:“不會的,月兒不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