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洛基揮了揮手,吃著達奇藏起來的巧克力:“沒想到這么快就被發(fā)現(xiàn)了?!?p> 達奇很無奈,自己本來是在一個蒸汽的世界,原來認為唯一的神秘也只有蒸汽甲胄。不過現(xiàn)在可不同,這種神秘學的現(xiàn)身完全顛覆達奇的認知。
達奇在心中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般發(fā)出感嘆,這是如此的匪夷所思。但是這個平時的搗蛋鬼,既然是這場神秘事件的締造者,讓達奇的心頭更加匪夷所思了。
他在此時確信了女皇拜訪的目的,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這個從棺槨中復(fù)蘇的孩子。達奇在等在著,這安靜的黑夜,就好像是戲劇表演前放下的漆黑的帷幕。
“你好,洛基”女皇將短劍指在洛基的脖子上。
洛基推開短劍,“尊敬的女皇大人,為什么要用劍指著一個孩子?!?p> 洛基的聲音像是變了一個人,失去了孩子聲音中的稚嫩氣息,語氣冷漠,嗓音變得雄厚。令達奇感覺到異常的陌生。
“孩子,沒錯,你的確是孩子?!迸食练€(wěn)的說著,“一個活了上千年的孩子?!?p> 達奇表面上沉默著,但是心中的波瀾格外壯闊,我到底是該插嘴,還是不插嘴呢?理智使達奇選擇最合理的方式。
“相對于人類短暫的生命,我的確還是處于幼年期。用我現(xiàn)在通曉的人類的道德體系里,你如果將劍尖指向一個處于幼年期的生物,當然食物除外,你會遭受人類社會中最強大的責罵,我尊敬的女皇陛下?!?p> 洛基的嘴上帶著荒唐的笑意。
“閣下,說完了嗎?”女皇更改了對洛基的稱呼,“對待你們這些致命的威脅,不將劍對著,恐怕自己是永遠都不會有好下場的。”女武神殘缺的甲胄像是活了一樣,從女皇帶著的手提箱中飛來,裝載女皇身上。
“女武神?!甭寤哪樕嫌幸环N落寞的心痛,“它原來已經(jīng)如此殘破不堪了?!?p> 達奇已經(jīng)學著習慣這種離奇的突發(fā)情況,但還是有點略微驚訝,洛基原來認識女武神,這不正常,他察覺到洛基對女武神異常的熟悉,他也沒對洛基說過任何歐米茄級別蒸汽甲胄的事情。
好奇心終究打破他關(guān)牢的嘴,達奇問洛基:“你怎么知道女武神。”達奇有點忐忑與期待。
“無知。”洛基以一種上位者的口吻回答著達奇,達奇很想揍洛基,躍躍欲試。
“這些甲胄,你真以為都是普羅米修斯做的?你是從哪兒找的證據(jù),是普羅米修斯的自傳嗎?他不過是一個偷竊神火,盜取神衣的偷竊者?!?p> 話語突然轟擊在達奇的心頭,對維多利亞的憧憬,對維多利亞的幻想,對維多利亞的忠誠,建立的一座萬丈高樓突然在達奇的心中搖晃起來。
自己所追求的東西,自己心中堅守的信條原來是這樣泡沫,說滅就滅。達奇心中有一種在冰原的曠野上的迷茫感,這就是虛幻被現(xiàn)實打破后的無助感嗎?
“這……不會是真的”達奇喃喃自語。
達奇覺得腦袋里仿佛有細小的寄生蟲在爬行著,帶著嗡嗡的聲音,他沒有管房間里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溜了出去,他屏蔽了自己耳朵里傳來的聲音。
午夜的星光,帶著帶著北方特有的極光,從黑夜里懶洋洋地落下來,尼福爾海姆巨大的煙囪還在每日每夜不停的向外噴灑著煙霧,鋼鐵碰撞的火花時不時從遠方傳來,像童話故事里的火精靈一樣。
他已經(jīng)十八歲了,從醒事的后幾年就開始就一只跟隨在教父身邊,如今已經(jīng)有了10年,教父雖然對他很嚴厲,但是將他從冰原的曠野上帶到了這座霧之國里,重新給予他新生。
他其實真的挺聽從教父所說的話,他能見識到蒸汽對這個寒冷的大陸,帶了什么龐大的變化,他在心中也一直篤行著教父的信念,蒸汽是造福冰原的瑰寶,蒸汽甲胄是抵擋極北千軍萬馬的城墻。
現(xiàn)在卻說這些這一切的締造者,是偷竊者,他的心中有什么東西碎了。
達奇想起了與教父的初次遇見。
在一望無際冰原的曠野上,北方的巨狼將父母的尸體已經(jīng)撕裂吞噬成為沒有意識的血肉塊,巨狼的獠牙正向著自己弱小的身體前來。
當世界變成了灰白的顏色后,一抹亮色在這灰暗的世界里破壁而出,這抹亮色是蒸汽甲胄上淡藍色的尾焰。教父穿著“教皇”甲胄,拿著“七宗罪”之一的暴怒巨劍,斬下巨狼的頭顱。教父看著自己,眼中閃爍著淚光。
“納維亞的幼狼,對不起,來晚了?!?p> 從那天開始,達奇就將自己當做教父當成自己最忠誠的信條。達奇相信教父所說的每一句話。教父的意志就是他的意志,教父給與他的磨煉,他從來都是當做最本該做的事情,漸漸地,他發(fā)現(xiàn)教父在身上的影子越來越大,像是一座冰山,沒當他遇見教父的時候總會有一種最原始的敬畏感。
當達奇渾渾噩噩,在街上游蕩的時候,一輛黑色的禮車疾駛過來,在達奇的面前甩了一個漂亮的漂移,禮車上有印著齒輪的圖徽,這是維多利亞機關(guān)的車。
車上的黑執(zhí)事示意達奇上車,要帶著達奇去一個地方。
尼福爾海姆的DC區(qū)也分成兩個部分,靠近鋼鐵之橋的地方稱為富人區(qū),遠離的地方被稱為平民窟,那天的的老鼠街就在這個平民窟里,老鼠街街道骯臟,如同蜘蛛網(wǎng)的小巷錯綜復(fù)雜的交錯著。其實這本應(yīng)該一條熱鬧的街道,不過因為上次維多利亞機關(guān)的“大清理”,導(dǎo)致這邊冷清許多。
老鼠街后街的混混正抽著煙,將乞丐的行乞的飯碗的幾先令揣進腰包,娼妓們也正在攀上行人的肩膀用身體摩挲著。深夜也依舊沒有對這兒的熱鬧造成任何實質(zhì)性的影響。
在尼福爾海姆最多的門店一定是機械修理店,在這老鼠街小小的一隅就足以看出來。家用蒸汽機可不是普通人想修就能修的,這是才出現(xiàn)二十年的新科技技術(shù),養(yǎng)活好一部分手藝人。
維多利亞的禮車從干道上岔進了老鼠街,在老鼠街小巷里四通八拐后,到達了一家很大的機械修理的門店,門店的前臺很熟練的打開了車門,達奇走了出來。
前臺將達奇帶進門面里的暗門前,暗門前站立一位恭敬的老仆,老仆彎著身子,伸著手掌,想要從達奇這里得到什么。
達奇想了一下,將自己褲包里的一枚印著薔薇的金幣遞了過去,這塊金幣是他小時候教父贈送給他的。
老仆摸了金幣上的花紋,上面的薔薇與眾不同,花瓣一半開放一半閉合,有一種深層次的意味。仿佛這枚金幣不是什么流通貨幣,而是一種秘密場合的門票。
老仆用鑰匙打開這塊復(fù)雜機械結(jié)構(gòu)的生鐵門,這復(fù)雜的門好像連接著什么隱秘的蒸汽裝置,因為達奇聽見了蒸汽機發(fā)動運轉(zhuǎn)的氣閥開啟的聲音。
門打開了,白色的蒸汽先涌了出來。達奇放完放眼看去,門后的場景可比達奇想象中大許多。這是一塊寬廣的空間,難以想象在這個房間里蘊含另外一個空間,真是不可思議到匪夷所思。
這塊空間里,有天空,還有水源,還有沒有被冰雪覆蓋的土地。
不遠處,有一團火把向著達奇走來。慢慢的,在火光的映照下,看清楚了來人的臉龐。維多利亞機關(guān)的第一人,普羅米修斯教父。
教父沒有說任何一句話,達奇的心中的問題也放了下來。
教父領(lǐng)著達奇向這塊空間的中心走去,中心慫立著幾塊巨大的又殘缺不齊的巨石,圍成一塊圓形,教父將火把插在這幾塊巨石的圓心出,頓時這片空間全部被火光照亮,展露出這片土地上的巍峨與神圣。
熊熊燃燒的火把就像太陽,這方空間,這片土地全部映射在達奇的瞳孔中。
“孩子,我知道在你的心中一定有不少的問題?”教父將目光投向天空,“但是這些問題都算是一種不能說的秘密?!?p> 達奇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但是心中也升起想打人的沖動。你們這些大人物是不是都喜歡裝神棍,出啞謎是吧。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教父收起了眺望遠方的目光,死死盯著達奇的瞳孔,這睿智的雙眸仿佛要將達奇的一切全部都看透?!叭绻銓嵲谙胍佬┦裁矗谶@里,我可以告訴你?!?p> “我的教父,在我心中有一個關(guān)于信仰的問題,如果我不問的話,可能我就會迷失了方向?!边_奇透過教父深邃的目光仿佛看見以前,他鼓足了勇氣問著。
“哦,女皇說的也不完全對。蒸汽甲胄確實我發(fā)明的,但是歐米茄級別的甲胄確實以前遺留下來的。那些是舊日支配者的戰(zhàn)甲,里面涉及到的蒸汽科學幾乎為零,這是一種凌駕于蒸汽的力量。就跟現(xiàn)在我們所處的地方一樣,就不是一個冰原上的空間,而是一個尼伯龍根?!?p> “尼伯龍根,舊日支配者……”達奇像極了一個嬰兒,支支吾吾念叨這些新名詞。
教父將他手從教士袍中伸了出來,像小時候一樣溫柔著撫摸著達奇的額頭。
“首先你要知道真相,你必須先了解歷史?!?p> 教父的身體慢慢消失不見,回聲在這空間里不停地折反。
達奇愣住了,他在思考,這是世界突然就好像蒙上了一層面紗,他不認識這個世界了。他看著教父消失的地方,旁邊是那熊熊燃燒的火把,他拔起了火把。這片空間頓時黯淡了下去,達奇的腳步異常沉重,他按著記憶里的路徑原路返回,最后敲響那道沉重的生鐵門。
就當鐵門緩緩打開的時候,達奇低垂的頭顱突然猛的一抬,回頭看這這方天地。
他意識到,這世界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