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重傷的李長生
不知是疼的還是熱的，宋曉五臉上泛著紅，她轉(zhuǎn)頭過來，溫?zé)岬臍庀⒕瓦@樣噴灑在牧璋臉上。
牧璋盯著宋曉五入了神。
周遭的一切都靜悄悄的，二人對望，各有心思。
“五兒！”李氏的呼喊聲從門外響起，帶著些許焦急。
宋曉五與牧璋猛然回過神來，輕咳一聲，同時(shí)轉(zhuǎn)開視線，以掩飾之間的不自在。
宋曉五應(yīng)了一聲，快速將衣裳整好，又理了理頭發(fā)，前去開門。
打開門，李氏著急的神色就這樣暴露在宋曉五的眼中。
“你沒事吧？”李氏抓著宋曉五的胳膊，將她反反復(fù)復(fù)看了個(gè)遍：“何時(shí)回來的？怎的沒告訴娘？”
“我能有什么事！”宋曉五輕笑一聲，佯裝無事。
李氏瞧著宋曉五神情不似作假，松了口氣：“那便好，方才我聽人說，李長生在山上遇到奸人，險(xiǎn)些丟了命?！?p> 聞言，宋曉五回頭看了牧璋一眼，有些好笑。
“同你說話呢！從明日起，不必再去山上了，若是出了意外，你讓娘可怎么過？”
李氏緊拉著宋曉五的手，滿臉的緊張。
聽張大娘說，李長生被打得很慘，胳膊也斷了，周氏一直在哀嚎哭訴，求村長查清事情，給李長生主持公道。
“好。”宋曉五點(diǎn)點(diǎn)頭，終是應(yīng)下了。
李長生剛出了那事，眼下正是敏感的時(shí)候，不去也罷！
宋曉五答應(yīng)了，李氏也算松了口氣。
村里有關(guān)李長生受傷的事越傳越?jīng)]譜，當(dāng)事人從那日起，便一直反反復(fù)復(fù)的發(fā)燒，始終也不見好。
郎中已經(jīng)換了幾個(gè)，無一能將李長生治好的。
這些傳言落到宋曉五的耳中，她也只是嗤笑一聲，小破地方，這么點(diǎn)小傷都治不好！
李長生也是活該，若真如她所說，井水不犯河水，怎會有此劫難？
期間，村長來了兩回，讓宋曉五出手救治。
當(dāng)時(shí)村長的頑疾，藥石罔效，但宋曉五不過幾副普通草藥，就徹底治好了他。
李長生與宋曉五之間的事，他知道！但眼下人命關(guān)天，李家兒郎不過二十歲，若是死了，實(shí)在……
顯然，宋曉五是個(gè)冷血且記仇的人，僅憑村長的三言兩語，她又怎會出手救治？
不過多吃些苦頭罷了，左右不會死的。
翌日。
宋宅迎來了一個(gè)不速之客：張小翠。
張小翠哭得雙目通紅，走到宋曉五跟前后，撲騰一聲跪下：“曉五，求你救救長生哥吧！”
宋曉五的能力，她是聽村長說的，周氏抹不開臉來求宋曉五，她能。
她才十六歲，李長生要是死了，她不就得守一輩子寡么？
見張小翠跪下，宋曉五眼里未泛起一絲波瀾，只瞥了她一眼：“憑什么？”
“憑，憑……”張小翠一時(shí)語塞，有些話不知該不該講。
“走吧！我不想看到你?！彼螘晕迨栈亓四抗?，道。
張小翠心一狠，說道：“旁人不知，我可一清二楚，長生哥就是在去尋你時(shí)出的事，他如今成了這模樣，同你脫不開干系。”
“看來你還是個(gè)知情人？”宋曉五冷笑一聲，接著道：“那讓我猜猜，李長生這下三濫的法子，是你在背后指使的吧？”
雖是疑問的口氣，但話里的篤定卻讓張小翠慌了神。
“你再說什么？我聽不明白?！睆埿〈浔荛_了宋曉五的視線，有些慌亂。
“我還奇怪呢！李長生雖心眼不好，但卻是個(gè)直腸子，壞得光明磊落，這等下三濫的法子，以他那個(gè)榆木腦袋，是想不出的，看來，是多了你這么個(gè)‘賢內(nèi)助’?。 ?p> 宋曉五一番話，讓張小翠面紅耳赤，事到如今她認(rèn)也得認(rèn)，不認(rèn)也得認(rèn)。
“是我指使的又如何？你那樣待長生哥，還不準(zhǔn)他出口惡氣了？”
張小翠頓了下后，繼續(xù)道：“長生哥成了這副模樣，就是你害的，你若是不醫(yī)好他，我便將你的惡行，昭告村里人，讓你再難抬頭做人?！?p> “是么？那你快些去，千萬別拖延，我求之不得呢！”
宋曉五油鹽不進(jìn)，張小翠幾近絕望，她不想做寡婦。
“你要怎樣才肯救長生哥？”張小翠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銀牙，眸中隱隱帶著渴求。
“這我可得好好想想?！?p> 聞言，張小翠眼里泛起希望的光，宋曉五這話是……有松動的意思了？
“只要能救長生哥，我們什么都答應(yīng)。”張小翠慌不迭地的說道。
“是么？”宋曉五眼中浮現(xiàn)出一抹算計(jì)：“好??！一百兩的出診費(fèi)，湊足之后送來，我便出手醫(yī)治?！?p> 張小翠跌坐在地上，眼中彌漫出驚恐，駭然的看著宋曉五，顫抖著手指向她：“一百兩！？前不久才給了你八十兩，李家怎可能能拿得出那么多銀錢？”
“那是你們的事！”
“你這是趁火打劫！”張小翠也惱了，她做什么想不開，竟來求宋曉五，簡直愚蠢。
“是??！”宋曉五答應(yīng)的也爽快。
她當(dāng)然是趁火打劫，對于這種想毀她清白的惡人，難道她還要用愛去感化？
“你……”
張小翠還欲說些什么，卻聽宋曉五道：“走吧，別一會兒讓我請你出去！”
宋曉五如此直接的逐客令，讓張小翠徹底死了心
她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從地上爬起來，哭著跑走了。
她走后，牧璋從房里出來，顯然剛才的話，他都聽到了。
“你真要醫(yī)治李長生？”牧璋臉色忽明忽暗，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銀錢給足了，自然會?！彼螘晕妩c(diǎn)了點(diǎn)頭，誰會和錢過不去呢？
“他對你做的事，不必我提醒吧？”
牧璋明顯不快了，他不情愿宋曉五去救這種人。
“我知道?！?p> 她當(dāng)然知道她在做什么！
李長生自作自受，吃點(diǎn)苦頭是應(yīng)該的，但真要是死了，那就是一條人命。
她并不想讓牧璋背負(fù)上一條人命，尤其是為她背的！
牧璋駐足看了她良久，一聲不吭扭頭離開。
宋曉五察覺到了牧璋的情緒，但有些不解，他這是怎么了？
這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牧璋的心思，她猜不到，也懶得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