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想到昨日她還讓碧云幫忙褪掉人皮上的色料，碧云還不知道那是人皮，心中尷尬的笑了笑。
“你不是也這么認為的嗎？”
碧荷她們出去之后，她清冷的說了一句。
“你當真確定這是如梅姑娘身上的？”
穆郅睿指著扇面上的一朵梅花說道。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如梅姑娘身上的，我又沒見過如梅姑娘身上的梅花?！彼沉怂谎郏謇涞?。
穆郅睿聞言似乎松了一口氣。
但舒星凌又道：“但我確定這也是一張人皮，若想知道這是不是如梅姑娘的，那要看你大哥能不能找到如梅姑娘。還有你不是見過如梅姑娘身上的梅花嗎？”
“我是見過，這朵梅花和如梅姑娘身上的很像，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就是顏色略微鮮艷些?！蹦论ゎ５芍浑p清眸，聲音溫潤的說道。
“你跟我來?！?p> 舒星凌把團扇還給他，讓他包好，就帶他去了藥廬。
到了藥廬后，她看著碧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轉(zhuǎn)念一想，這碧云是學習醫(yī)術(shù)的，見些人皮，尸骨什么的也算平常事。膽子小的人，可做不了好大夫。
她讓碧云把已經(jīng)恢復原本膚色的那兩塊人皮拿出來，又吩咐她去準備些昨日的藥水。
穆郅睿指那一只撥浪鼓和一塊人皮，眸色復雜的說道：“這是......”
“那塊人皮是從昨日買的燈籠上取下來的，那上面的北斗七星狀的黑痣應該和之前失蹤的一名女子身上的相同。那個撥浪鼓是舒婉箐之前買的，那上面的心形胎記應該也與失蹤女子身上的特征相同。
舒星凌看著那兩塊人皮，清冷道。
穆郅睿聽了她的話，心中一沉，眸中閃過一縷悲傷。
那些失蹤的女子這么久都未找到，想來是兇多吉少了。只是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她們身體的一部分。
那么如梅姑娘呢？
“你是不是認為大哥找不到如梅姑娘的下落？”
他輕輕的問了一句，沒有以往的輕佻放浪。
舒星凌沒有回話，見碧云準備好了藥水，就讓他把團扇放入藥水中浸泡著。
估么著還要等上些時辰，便讓碧云在藥廬守著，帶著穆郅睿出了藥廬。
昨日顯然已經(jīng)打草驚蛇了，那就不妨再驚一次，她打算去羊皮紡再探探口風。
想到穆郅睿是翻墻而入，也不便帶他走正門，交代了碧荷幾句后，就與他一起翻墻出了玄紫閣。
二人來到羊皮紡后，穆郅睿問掌柜昨日那副說不賣的鎮(zhèn)定之寶怎么不見了。
掌柜見是昨日來過的客人，有些憤懣的說道：“不知怎地，今早來店鋪后就發(fā)現(xiàn)那副畫不見了，許是被人偷走了，哎，還不知道怎么跟老板交代呢！”
他說這話時，眸光還瞥了舒星凌一眼，那眼色似乎懷疑是她偷的。
“掌柜的，你們店里的這些物件上的圖案都是你們老板畫的嗎？”穆郅睿又問道。
“這里面的物件大多都是我們老板親自做，圖也是他親自畫的。半年前老板收了個小徒弟，有些東西就是小徒弟做的，畫的。您二位今日可有看上如意的？”
掌柜陪著笑，客氣的說道。
“店里東西都很獨特啊，這皮質(zhì)很優(yōu)良，我看別處的羊皮可沒你們這里的好?！蹦论ゎＴ囂降膯柕?。
“那可不是！我可敢打包票，我們鋪子里的羊皮絕對是全贛京城最好的。”掌柜自豪的說道。
“那你們這羊皮都是從哪進的貨呀？”穆郅睿撐起了一把羊皮做的傘，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
“這些羊皮呀，都是自家產(chǎn)的，哪里需要進貨呀！我們老板是經(jīng)營羊場的，養(yǎng)了幾百頭羊。開這家鋪子純屬老板的一個愛好。
做這些物件的羊皮都是經(jīng)過精挑細選的，用的還都是剛出生的小羊羔的皮子，所以特別細膩柔滑。
倒是那小徒弟來了以后，老板想讓他練練手，在外看到好的皮子買過幾次，他自己也買過一些。一般我們都用自家羊場的羊皮，所以你們在別的店看不到這么上乘的皮料?！?p> 掌柜滿面堆笑的說著。
舒星凌給穆郅睿使了個眼色，他會意，趁機問道：“不知你們老板可在，還有那小徒弟。本公子實在很是欣賞你們老板的手藝，想要認識認識?！?p> “這位公子，那可真不湊巧了，我們老板和小徒弟去城外的羊場挑選羊皮了，估計要過幾天才能回來?！闭乒窨蜌獾拇鸬?。
“那無妨，我們改日再來?！?p> 說罷，穆郅睿和舒星凌就出了羊皮紡。
隨后穆郅睿邀舒星凌去珍饈樓用午膳，她也不客氣。
但今日除了暗處的無影就是她一人，而最近她在珍饈樓露面太多，未免影響星凌少爺?shù)男蜗?，就沒有從正門進去。
直接飛身上了二樓，進了那間專屬于穆家兩兄弟的廂房。
穆郅睿則在一樓交待好了王掌柜才上二樓來，一進門本想坐到她身邊，卻被她眸光一瞥，只好悻悻的坐到了她對面。
他本是覺得剛才那一路發(fā)現(xiàn)這個星凌少爺不像傳說中有那么多規(guī)矩，有時候和他一樣挺不拘小節(jié)。
舒星凌則一路上想著，本以為掌柜說那些圖案都是他們老板親自畫的，那么羊皮紡的老板就最為可疑。
明眼人一看那皮子上的印記就不一般，偏偏還要作畫上去掩蓋，不是欲蓋彌彰，那又是什么。
偏偏又跑出來一個小徒弟，這個徒弟還是半年前收的。
之前打聽到那間羊皮紡開了快兩年了，里面的東西不多，但都很別致，隔三差五的會上幾樣新貨。
有時候也接一些特別定制，但光顧的人不是特別多，就算東西不便宜，也賺不了多少錢。
原來老板的主要營生不是這家店鋪，開這店鋪也就圖個樂。這樣的人會和那些人皮有關(guān)嗎？
這女子失蹤案是最近三個月，或者四個月才開始的，也就是收那個徒弟不久。
從時間上看，這個人有一定嫌疑，而且店里的皮料也會經(jīng)他的手。
但那幅“千山暮雪”和蓮蓬燈籠據(jù)掌柜所說都是老板親自畫的，老板的嫌疑仍然跑不掉。而從今日掌柜的表現(xiàn)上來看，他對人皮一事應該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