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木槌敲擊個不停,一張木椅被純元拼湊完全。
他臉上掛著滿意的笑容。
就在此時,沖天的歡呼聲從外面?zhèn)鬟M來。
純元子微微一怔,繼而彎腰站起來,放下木椅走出去。
“哈哈哈!我們贏了!純元師兄,我們贏了!”
敦厚的純忠穿著臟兮兮的道袍沖過來抱住了純元。
“什么贏了?”純元子問道。
“星羅海,星羅海贏了!”純忠抓著純元子的道袍又蹦又跳。
“贏了嗎?”純元子眉頭舒展開來。
“贏了!”純忠認(rèn)真的點頭,“宗門已經(jīng)公布了消息,戰(zhàn)爭終于結(jié)束了,我們獲得了勝利,整個外海由三家平分。”
三年時間,
三宗聯(lián)軍和巨怪海盜團,打了整整三年。
死傷不去多說,僅僅是消耗的資源,就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
雖然戰(zhàn)場遠(yuǎn)在星羅海域之外,但漁陽城里的眾人都很關(guān)心。
每家每戶都有人參加這場戰(zhàn)斗,更何況事關(guān)宗門利益。
宗門利益,就是大家的利益,這是共識。
按照宗門公布的消息來看,此次是大獲全勝。
寒山真人聯(lián)合寒螭劍派和星隕小筑的先天宗師,直搗黃龍,沖上了巨怪海盜團的主船上拼殺,干掉了兩位先天宗師,殺了重要人物。
借助這一關(guān)鍵時機,三宗海船全部出動,直接把巨怪海盜團的船隊給隔離成四個區(qū)域,一點點的滅殺。
最終,只有兩艘殘破的巨怪海盜船逃離。
剩下的巨怪海盜船和海盜們,全都永遠(yuǎn)的留在了外海海域。
自此,巨怪海盜團被殲滅。
三宗徹底掌控外海,肅清了航路。
為了防止巨怪海盜團還有余力前來反撲,寒山真人并沒有立馬返回?zé)o量宗,而是待在外海,以備不時之需,同時統(tǒng)領(lǐng)外海重建問題。
消息則先傳了過來。
不管怎么樣,戰(zhàn)爭結(jié)束了。
當(dāng)天晚上,漁陽城燈火通明,所有人都上街慶祝。
眾人載歌載舞,免費提供各種食物。
“快點,師兄!”
“我要吃糖葫蘆!”
“還有糯米糕!”
“還有這個,這個……”
“咯咯咯??!”
純音像是掙脫了韁繩的野馬,在人群之中穿行。
她第一次征得寒霜師叔的同意,跟著純元下山參加漁陽城的慶?;顒?,這里載歌載舞,無比熱鬧,和山上完全不同。
和山上的熱鬧不同,這里更多了一些煙火氣息。
純音放下了一切,就像是歡快的鳥兒一樣,自由自在的飛翔。
純元子一襲青色道袍,跟在純音小師妹身后,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這樣歡快的小師妹,他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了。
今夜大家的興致都很高,燈火璀璨,光影千重,所有人都在大街上歡聚,慶祝海外戰(zhàn)爭的勝利,歡喜戰(zhàn)爭烏云的散去。
足足一個時辰,純音才安靜下來。
純元子手上抓著各種東西,跟在純音小師妹的身后。
兩人離開了漁陽城,來到了碼頭附近的沙灘上。
純音小師妹活力四射,游逛這么久都沒有半點疲憊。
她興致勃勃的在沙灘上奔跑,還沖進海浪之中大聲吶喊。
仿佛要把這些年的時光給喚回來!
“師兄,我從沒想過,山下的生活這么美好!”
“大家熱情而好客,城里還有各種吃的?!?p> “城外的夜空是亮藍色的,沒有火把也能看見沙灘?!?p> “星空和山頂本該沒有什么兩樣,但不知為何這里看著更美!”
純音小師妹背著雙手,嘰嘰喳喳的在純元身邊說個不停。
已經(jīng)十三歲的純音小師妹,身體逐漸長開。
也有了不少心事。
好久沒有這么痛快玩耍過,她渾身徹底放松下來。
“心動,萬物明!”
“心滅,萬物寂!”
“師妹心中歡愉,自然看什么都生動?!?p> 純元子一邊走一邊說道。
“還真是!”
“山上可沒有這么熱鬧,也不能這樣瘋玩!”
純音說著,嘟起嘴,“師兄,我不想上山了,我想留在這里!”
“山下的世界或許美好,但并不會一直都這樣?!?p> “你喜歡的是山下的繁華和熱鬧。”
“但要知道,時間過去,這里終究也會像山上一樣冷寂枯燥?!?p> 純元子說完一頓,“再說,寒霜師叔也絕對不允許你任性?!?p> “任性?”
“不聽話就是任性?不待在山上就是任性?”
純音小師妹大叫,“我想不明白,為什么大家對師兄這么包容?為什么對我這么苛責(zé)?為什么我一定要在山上?”
純元子沉默,他也不知道內(nèi)情。
偶然想起問過寒山師傅,卻被寒山師傅嚴(yán)厲告誡,不許詢問寒霜師叔,更不許帶著純音師妹私自下山。
在純元子的印象中,寒霜師叔是充滿魅力又非常慈愛的。
可她為什么對純音師妹寵愛的同時,又如此的苛待呢?
純元子想不通。
純音也想不通。
她在沙灘上瘋狂的奔跑,不斷的吶喊,不斷的宣泄。
這絕對不是名門女弟子該有的形象,也絕對不是以往的純音。
索性,沒有外人看見,索性,這里是無量宗的漁陽島。
走累了,喊哭了!
過了好一陣之后,純音才恢復(fù)過來。
她把純元子身上的東西都拿下來,仍在了沙灘上。
而后抽出音元劍,直接刺向純元子。
純元子腳步輕點,身體往后滑行,衣袍一甩,揮中柳葉劍。
兩人就此,在沙灘上對戰(zhàn)起來。
純元子全程陪練,沒有動真格的,任由小師妹動手。
直到道袍被割裂出三道狹長的口子,純音才停下來。
兩人坐在礁石上,背靠背聽著海浪聲,看著一望無際的海面發(fā)呆。
任由時間若流星般滑過,享受著片刻的安寧。
……
……
星羅海域殲滅巨怪海盜船的第二年。
寒風(fēng)真人突破,成為先天宗師。
寒山老道帶著寒螭劍派和星隕小筑的先天宗師抵達慶賀。
同時,三家商議了外海劃分,以及航道分配等問題。
三家將組成星羅商會,共同派人經(jīng)營和管理海外航運。
以此方式,徹底掌控星羅海域。
不僅如此,打通海外諸國的聯(lián)系通道,已經(jīng)迫在眉睫。
剛突破的寒風(fēng)真人興致勃勃,主動參與其中,將坐鎮(zhèn)外海。
同年,純音小師妹突破,達成胎息之境。
寒霜師叔帶著純音師妹閉關(guān),長老別院徹底封鎖不見外客。
第二年,
寒山老道宣布純元子出師,可自由行走江湖。
當(dāng)年初夏,純元子兩手空空的走出無量宗,前往星羅海域。
先去了寒螭劍派,挑戰(zhàn)寒螭劍派當(dāng)代弟子。
戰(zhàn)而勝之,每戰(zhàn)招數(shù)皆不過百。
闖出偌大的名聲之后,純元子繼續(xù)前往星隕小筑。
同樣挑戰(zhàn)星隕小筑年輕弟子,每戰(zhàn)皆不用兵刃。
赤手空拳,戰(zhàn)而勝之,招數(shù)不過百。
無量宗純元小道長之名,開始在星羅海域流傳。
此后,純元在星羅海域游走。
每一座島嶼都會停留一日,花了一整年的時間,才進入外海。
并跟隨外海星羅商會的船只,前往異域國度。
從此,開啟了海上生涯。
……
……
距離小七出海,拜入無量宗之后的第十年。
中原經(jīng)歷了各種磨難,終于暫時穩(wěn)定下來。
草原人被名將蘇秀玉帶領(lǐng)的北岳軍重新驅(qū)趕出了關(guān)外。
西南王躁動幾年之后,不知為何,這幾年沒了動靜。
魔門勢力在江湖上蹤影頻現(xiàn),各大名門正派紛紛派傳人下山進行調(diào)查,江湖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混亂的預(yù)兆。
和十年前相比,中原最大的不同,就是皇帝換了。
李氏皇朝徹底萎靡,當(dāng)朝皇帝已經(jīng)是第三位,且還是一童子。
朝堂一片旋渦,中原各地貪腐橫行,屢見不鮮。
看似平靜的江湖廟堂,暗流正在涌動。
誰也不知道這股暗流什么時候爆發(fā),誰也無法掌控這股暗流。
漁陽島,無量宗。
一直白色的鳥兒,揮舞著翅膀,在山峰上滑行。
它輕輕的落在了宮殿上,山風(fēng)吹襲的瞬間它就揮舞翅膀離開。
主殿大廳,
青松掌門坐在漆黑的木質(zhì)長椅上,手上拿著拂塵不說話。
相比十年前,青松掌門看起來沒有什么變化。
依舊是慈眉善目的模樣,就連發(fā)絲都沒變白多少。
“朱彰執(zhí)事來訊,陸上接應(yīng)貨物的人,不僅錯過了時間,過去兩天都沒有人前去,恐怕出了問題!”青松掌門道。
“陸上,不是有寒月師妹、寒東師弟,以及寒離師弟他們負(fù)責(zé)嗎?”寒鐵真人眉頭輕皺,開口說道。
“問題就在這里,”青松掌門輕聲道,“朱彰來訊報,所有放出去的信鴿,全都在半路被人殺死,有人暗中出手……”
“魔門的人?”寒鐵真人開口問道。
“還不清楚,是或不是,還得親自去一趟才知曉?!鼻嗨烧崎T道,“幸好朱彰一直帶著通信隼,否則我們便會被蒙在鼓里……”
“我親自去一趟!”寒鐵真人道。
“不用了,”青松掌門道,“我已經(jīng)通知了寒風(fēng),派純元去!”
“純元?他恐怕……”寒鐵真人有些擔(dān)心。
“他是真鳳,這一點我從沒有懷疑過!”青松掌門笑道,“十年過去了,他也該在世人面前展翅初啼了!”
“純元子又消失了!”寒山老道冷著臉走進大殿,“寒風(fēng)師弟說,他找不到這小子,不知道他又去哪里了!”
“無妨!”青松掌門笑道,“他總會回去的,畢竟中原可是他的家,中原還有一頭幼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