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王……怎么了?”一說起“炫王”二字,董玥枚就嘴軟。
“炫王怎么了?”師施重復(fù)著董玥枚的話,皺著眉頭,滿心疑惑,“難道娘親沒有發(fā)現(xiàn),趙炫燁有何異樣?”
“方才是我第一次見炫王。既然是第一次見,我又如何能夠發(fā)現(xiàn)炫王的‘異’樣?”
“娘親該不會(huì)是沒敢看趙炫燁吧?”
“呃……”董玥枚眨著眼睛,垂下臉龐,又是羞悔,又是理所當(dāng)然,“如炫王那般恐怖的男子,自然少看為妙?!?p> 怪不得了!
師施恍然大悟!
但凡董玥枚敢稍微看趙炫燁一眼,董玥枚都該感到疑惑的——“傳說中”被打的師施看上去一點(diǎn)傷都沒有,倒是“傳說中”打了師施的趙炫燁鼻梁淤青、右手手背更是刮著好幾道血痕。就此看來,根本更像是師施打了趙炫燁!
當(dāng)然了。
絕對(duì)沒有人會(huì)相信師施敢打趙炫燁!
“師施……”董玥枚輕喚著,打斷了師施的思緒。
“?。俊睅熓┗剡^神來。
“炫王……”董玥枚紅著臉,輕咳一聲,羞于直視師施地低聲問道:“炫王可有強(qiáng)迫你……圓房?”
“沒有?!迸c董玥枚的閃爍其詞截然不同,師施的回答甚是斬釘截鐵。
“當(dāng)真?”董玥枚有點(diǎn)不敢相信。
“當(dāng)然!”
“哦……”董玥枚松了一口氣的同時(shí)提起了另外一口氣。
董玥枚心想:看來,炫王只是脾氣爆,倒是對(duì)閨房之事不甚感興趣……卻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畢竟,好閨房之事總比好動(dòng)手打人的好!可是……在閨房之事的同時(shí)動(dòng)手打人……莫不是更加恐怖嗎?
想到這里……
董玥枚驚恐失措地打了個(gè)冷顫……那個(gè)冷顫一直占據(jù)著董玥枚的身體不放。
許久。
董玥枚才稍稍止住冷顫,語重深長地對(duì)師施說:“往后……就只能委屈你忍著了?!?p> “娘親不必?fù)?dān)心……”
“你且放心吧?!倍h枚自顧自地打斷師施的話,“我與你爹一定會(huì)給你尋來更多更好的藥……”
“若趙炫燁要打我,再多再好的藥都不頂用!”
“你說的沒錯(cuò)……”董玥枚嘆了一口氣,“如今最好的辦法,還是讓你盡快懷上炫王的孩兒。只要有了孩兒,炫王定會(huì)看在孩兒的份上,不再對(duì)你動(dòng)手動(dòng)腳……”
“娘親在說什么呢!”師施生氣了,“我才不要給趙炫燁生孩兒!”
“噓??!”董玥枚緊張地捂住師施的嘴,明明房中并無他人,董玥枚卻仍是緊張兮兮地環(huán)視了四周好幾圈,才壓著聲音對(duì)師施說:“你怎么可以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要是讓炫王聽見了,炫王定然要不高興的!”
“嗚嗚嗚嗚嗚嗚……”被捂住嘴的師施其實(shí)在說:我才不管趙炫燁高興還是不高興。
“師施!”不知道董玥枚是否聽懂了師施的話,反正董玥枚將師施的嘴捂得更嚴(yán),“無論你愿意與否,你都已然是炫王妃了!既然是炫王妃,自然就該為炫王誕下孩兒!也唯有為炫王誕下孩兒,你往后的日子才能過得下去……”
“嗚嗚嗚嗚嗚嗚……”被捂住嘴的師施其實(shí)在說:要我的日子過得下去,就該讓趙炫燁休了我。
“若炫王當(dāng)真對(duì)……呃……”董玥枚不自然地垂了垂眼,沒有直視師施,“若炫王當(dāng)真對(duì)你沒有興致,我與你爹倒是可以派人給你找來……找來讓炫王對(duì)你有興致的藥?!?p> 師施拉下董玥枚捂住她嘴巴的手,激動(dòng)地說:“娘親!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除了這個(gè)法子,我實(shí)在想不到能讓你好過的方法……”董玥枚抬起袖子,默默地揩著眼淚。
“娘親聽我說……”師施雙手搭著董玥枚的雙肩,堅(jiān)定地直視董玥枚,“趙炫燁沒有打我,趙趙炫燁也似乎沒有‘傳說中’的那么恐怖……”
“真的嗎?!”董玥枚驚喜地打斷師施的話。
“真的?!睅熓┯昧c(diǎn)頭,“除此之外……我沒有與趙炫燁圓房的意思,我更沒有給趙炫燁生孩子的打算,我一心只求趙炫燁休了我?!?p> “炫王愿意休了你?!”
“似乎不太愿意……”
“既然炫王不愿意,你可千萬不要在炫王面前提休妻一事,切忌因此惹怒炫王!”
“如果惹怒趙炫燁就能得償所愿,我倒是不怕惹怒他。”只可惜,無論師施如何故意惹怒趙炫燁,趙炫燁似乎都執(zhí)意不愿休妻。
師施一口咬定——
趙炫燁不愿休妻,完全是因?yàn)楹ε聤涫罉E!
師施心想:我定要讓皇后娘娘知曉,我與溫柔體貼沒有半點(diǎn)關(guān)系!我一定要讓皇后娘娘明白,我絕對(duì)不是她心目中的好兒媳!等皇后娘娘明白這一切后,皇后娘娘自然就會(huì)讓趙炫燁休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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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府偏廳。
師裘淵與趙炫燁坐在窗畔,品茶。
說是品茶吧……
師裘淵與趙炫燁卻都僵僵地扭著頭,別扭地看著窗外——烏云黑壓壓的一片,院子里的花草樹木都像是懼怕即將到來的風(fēng)雨般,垂下了頭,毫無生機(jī)。
師裘淵全然不敢看向趙炫燁,拿著茶杯的手更是因?yàn)閼峙露⑽l(fā)抖。
師府的一眾家奴,更是手腳皆抖地給趙炫燁倒著茶——德兆國上下,誰人不曾聽說關(guān)于炫王的那些“傳說中”?
師府的茶是真香,趙炫燁卻根本無心品茶——說句心里話,第一次見岳父,趙炫燁的心中也是發(fā)虛啊——手指突然發(fā)虛地抖了一抖,杯中的茶水頓時(shí)濺落杯身、滑了趙炫燁的手……感覺茶杯就要脫離手指了,趙炫燁心中一驚,加大手勁握緊了茶杯。
噔的一聲!
茶杯竟被趙炫燁無心的五指,捏成了碎片!茶杯的碎片,一片又一片地落在桌面之上,就像是下冰雹似地將桌面拍打得劈啪作響……
偏殿之內(nèi),頓時(shí)一片肅殺!
施家的一眾家奴突然齊刷刷地下跪,驚恐萬分,高喊求饒:“炫王息怒!炫王饒命!”所有家奴都聽說過“傳說中”炫王的暴性子,所有家奴都懼怕炫王會(huì)抄起手邊的茶壺就往他們的頭上砸!
實(shí)在是懼怕極了!
一眾家奴的求饒之聲起此彼伏。
師裘淵也被趙炫燁徒手捏碎茶杯的“怒氣”嚇得渾身一抖!若非本來坐著,師裘淵一定會(huì)嚇得跟著家奴一同下跪的!師裘淵此刻仍是沒有下跪……但是……誰又知道……炫王是否在等著師裘淵下跪呢?
想到這里……
師裘淵不得不鼓起勇氣,怯生生地抬目,惶恐恐看向趙炫燁——
?。?p> 哦?
師裘淵頓時(shí)愣住了眼,嘴巴比腦子快地脫口而出:“炫王的臉受傷了?”
話才剛出口,師裘淵就咬住了嘴,一顆心如被火燒般不安地想:誰讓你多嘴了?!炫王經(jīng)已在盛怒之中,你竟還要問炫王不愉快的事情?!你莫不是在火上澆油引火燒身嗎?!
師裘淵嚇傻了,只管傻愣愣地盯著趙炫燁看。
趙炫燁別了別臉,不讓師裘淵繼續(xù)盯著他……
今日一早。
趙炫燁照鏡子的時(shí)候就發(fā)現(xiàn)——他的鼻梁淤青一片。
毫無疑問。
這淤青,就是昨夜被師施的房門撞出來的。
今日歸寧,昨夜趙炫燁就已在傷口處涂了大量的藥。今日傷口倒是不疼了,可鼻梁上的淤青還是冒了出來,赫然橫在鼻梁正中,礙眼得很。
但見師裘淵還在傻愣愣地盯著他看,趙炫燁沉著聲音說了一句:“我沒事?!?p> 師裘淵這才猛然回過神來,火速收回眼眸,竟有點(diǎn)佩服地心想:炫王可是能夠徒手捏破茶杯的人。如炫王那般擁有恐怖神力之人,鼻梁上的一點(diǎn)小淤青當(dāng)然不痛不癢了。
徒手捏破茶杯……
師裘淵心中一抖,又再偷偷把目光移向趙炫燁徒手捏破茶杯的右手——趙炫燁的右手手背,竟刮著好幾道明顯的血痕!
心中大驚,師裘淵又再嘴巴比腦子快地脫口而出,“炫王可是割到了手?!可要給炫王傳大夫?!”
師裘淵惶恐地想:炫王竟在師府受了傷?!若此事傳出去……若炫王的傷勢(shì)有個(gè)萬一……呃……不對(duì)……炫王定然是用手指捏破茶杯的……既然是用手指捏破茶杯的,為何炫王的傷都在手背?
“我沒事,不用傳大夫?!壁w炫燁用低沉的嗓音說著,“不著痕跡地”用左手拂袖,遮住了右手,不讓師裘淵繼續(xù)偷偷打量他的右手——趙炫燁手背上的血痕,是趙炫燁不小心把手捅出馬車的時(shí)候刮傷的。
忘了懼怕,師裘淵陷入了無邊的疑惑——明明聽聞炫王動(dòng)手打了師施,可就方才所見,師施似乎并無異樣,反倒炫王的鼻梁與手背都有傷……
師裘淵的大惑尚未有解,師施與董玥枚就一同走進(jìn)了偏廳。
看見家奴跪滿一地……
董玥枚頓時(shí)釘在原地,死活不敢往前邁步!
師施眉頭緊皺地環(huán)視了一圈跪著的家奴——可憐的家奴們渾身發(fā)抖,就像是臘月天沒穿衣服被趕到雪地罰跪一般——師施舉目,遙遙看向趙炫燁,用極為不耐煩的語氣對(duì)趙炫燁說:“去吃飯?!?p> 董玥枚抓緊師施的手,壓著顫抖的聲音對(duì)師施說:“你怎么可以這樣對(duì)炫王說話!”
師施用冷淡的語氣說:“我跟誰都是這樣說話的。”
董玥枚本想對(duì)趙炫燁說幾句諸如“炫王息怒”“師施不懂事”“炫王大人有大量”這樣的話……師施卻強(qiáng)行拉著董玥枚往膳室走。
師裘淵瞪大驚恐的眼眸,怯生生地回目看向趙炫燁——趙炫燁竟“乖乖”地站起身,“乖乖”地跟在師施身后。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