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轎車從暗夜漆黑小徑緩緩滑入夜市的明亮,穩(wěn)穩(wěn)的停在寧浩打工的檔口前面。
一個高挑女子從在路邊停下的黑色轎車慢慢推開的車門里走下來。
干凈的海藍色牛仔短褲,月白色緊身運動背心,勾勒出青春飽滿的線條,胸前別著幅深色墨鏡;
輕抬起如玉般的纖手,伸手摘下了淺灰色棒球帽,向后籠起如瀑的長發(fā),一揚首,露出一張春光秋水共存的俏臉。
勞燕直起腰揚首的瞬間,夜市里不知響起了幾多驚呼,還有幾多被驚艷的嚎叫!
勻稱修長健美的身材,白玉般的皮膚,最偉大的藝術(shù)大師精雕細刻出的精致五官。
一揚眉,一抬足,就是一股南來的暖風吹過。
春天來了
新葉翠花開艷!
不需問,春俏嗎
春,
生機盎然
美的磅礴恣意。
春花在勞燕唇角綻開了朵小花,夜色里頓時春色濃郁!
隋瑾兒的美在韻致;
李柳的美在柔韌;
居小妹的美若烈火燎原!
勞燕就是一場南風吹醒的明媚春天。
寧浩扯開了大嘴,大聲笑著,丟了手里的炒勺,繞出爐灶,緊張的在圍裙上擦著手;
性情清冷的隋瑾兒尖聲叫著沖了出去;
總是霸蠻傲嬌氣勢凌人的居小妹,笑瞇著眼,一副小迷妹的樣子,嗷嗷!叫著跟在隋瑾兒身后也沖了過去。
左純最后把視線落在了喬喬的臉上。
喬喬的臉色太生動!
亮了眸子,張大了嘴,機械的站了起來。
左純也站了起來,伸手搭在喬喬的肩上,低聲問道;“喬喬,她是誰呀!”
“偶像!”喬喬眸子閃動著熱烈的光。
三五歲的年齡差距,在成年人的世界不算是多大的間距。對于十多歲的少年人,就是一代風流人物的差距。
無論同齡的居小妹多么努力去模仿,膚色黝黑的妹子也只是借來了哥哥姐姐的寵愛演化出幾絲幾縷勞燕姐姐冷硬帥氣的一面。
勞燕,曾經(jīng)是悄然潛入無數(shù)稚嫩少年春夢里的一個如春光活色生香,天使般柔美絕艷的倩影。
勞燕與生俱來的韻致,一顰一笑的風情,是皮膚黑黑的居小妹永遠模仿不出來。
那個被春風吹動著一頭長發(fā),膚凝如雪,眉目如畫,身姿矯健跨騎著大排量摩托車如行走人間的精靈;劃過無數(shù)少年的眼眸,驚艷了整個青春春夢的倩影,注定是個無可復制的絕唱!
腳步輕盈走在夜幕下燈火搖曳的夜市,勞燕的腳步象是踏在周遭視線所及的人的心上!
隆??!如雷鳴,作響。
喬喬迎著勞燕,早早的深深的彎下了腰,弓著的腰身,弧度遠遠少過了九十度;
直起腰來,臉頰緋紅,神態(tài)十足是個小迷弟,語聲諂媚的叫了聲?!把嘟?!”忙不迭的拉開椅子,請勞燕入座。
曹斌迎過去和從駕駛座下了車的老友黃東熊抱在一起,兩雙手都對方的后背上使勁的,哐!哐!捶打著。
笑著肅手請黃東跟著勞燕去備好的座位坐了,曹斌翻身上了黃東開來的車,熟絡的倒車,后退,拐上了路沿,將車和自己開來的車并排停好了。
左純已經(jīng)不必別人介紹,在伙伴們嘩嘩啦啦搶著奔出的身形,猜出了如撲面春風而來的女子是誰。
勞燕美的像是落入凡塵的天使:
燃燒著春光的美麗天使,落入了凡間。
左純在了解了這一段時間里勞燕的作為,明了這個像是不沾染一絲煙塵,赤足行走在人間的美麗天使,卻又是個事業(yè)有成,行事如雷霆閃電,手腕強硬的霸道總裁。
不知不覺的,左純像是遇到了敬仰的長輩,躬著腰,輕聲叫了聲;“燕姐”。
李柳和居小妹她們幾個,大半個月之前就知道勞燕回到了國內(nèi),在東奔西跑幫著新公司籌措資金,其間只是在古城露了個面,參加了在飛天服飾公司股東大會,就又急匆匆趕去了南方公司總部。
知道燕姐從美國回來了,居小妹曾經(jīng)和左純戲言,要是燕子姐沒出國,以她對隋瑾兒的喜愛程度,絕對不會讓隋瑾兒一個人去大學報名。
要最初左純遇到的是燕子姐陪著去報名的隋瑾兒,給左純十個膽子也不敢招惹隋瑾兒,也就沒了后來,沒了各種意外,也沒了左純和隋瑾兒如今的緣分。
神態(tài)慵懶的身子向后靠著塑料圈椅后背,勞燕明艷的俏臉上,淺淡笑著帶著絲疲憊,坐著向圍著她站了一圈的人們,擺手示意,隨意的說道;“都坐呀!一個個的杵著,擋得我這兒一點風都沒有。”
隋瑾兒把椅子拉的和勞燕坐的椅子扶手緊貼著扶手,另一邊,居小妹也是一樣的做法。
“姐,你不走了!”
勞燕扒拉著居小妹說著話要擁到懷里的腦袋。撩起眼皮瞪了一旁旁若無人和黃東勾肩搭背,邊說話,邊互相錘著胸脯的曹斌。
“曹大餅,你沒欺負小妹吧!”
“我的老天爺呀!哪天她不欺負我,我都覺得是過年了。姑奶奶,我膽小,你可別嚇我?!辈鼙鬂M臉懼色,夸張的高舉起雙手。
勞燕扭著脖子,視線移動到了一緊張就使勁搓手的左純臉上。
“你就是左純吧,小家伙膽挺肥!靜姐都警告過一次了,還敢奔過來。”
騰!左純猛地站了起來。
這個單是從外貌來看,清純的像是隋瑾兒大學同學的絕色美女姐姐說話的聲音清純悅耳,語氣語調(diào)輕柔舒緩。
但是,左純就是忍不住的緊張。
勞燕隨意的一投手一頓足散發(fā)出的強大氣勢,并非是因為天生麗質(zhì)的絕色容顏,而是來自多年獨掌權(quán)柄,上位者不怒自威的強大氣場。
倉促之間,一個月時間就能調(diào)動數(shù)億資金救急。
這個青春逼人笑容甜美的美女姐姐,可是剛剛十八歲就遠走美國,一邊完成學業(yè),一邊獨自創(chuàng)業(yè),打造出了一個商業(yè)王國的超級強者。
勞燕傳奇般的人生經(jīng)歷,讓絕大數(shù)的同齡人高山仰止,五體投地,匍匐在地,仰視著。
“燕姐,我,我是發(fā)自真心的喜歡瑾兒,我會對她好一輩子!”左純在用獨有的歪著頭張大了澄澈大眼看過來的隋瑾兒眼神里感受到了鼓勵,剛張嘴還緊張的語氣有些刻板,說著說著就成了聲情并茂。
“瑾兒,你也喜歡他?!眲谘嗟脑拞柕闹苯?。
“姐,我也說不好。但是我不討厭他,和他在一起也挺開心的。”出乎了左純的預料,隋瑾兒竟然當著眾多的人說出了心里的話來。
“這就好!”勞燕露齒一笑,“我回美國的時候會把你帶走?!?p> 因為動手術(shù)治療隋瑾兒耳病有著一定的風險,存在著手術(shù)失敗,僅有的一點聽力也可能永久失去的可能。
幾個長輩的意見是要謹慎對待,甚至偏向就讓隋瑾兒保持現(xiàn)在借助助聽設備的狀況。
納蘭哥哥抽時間和隋瑾兒嚴肅的談了次話,把動手術(shù)的利弊都和她講明白,也是再三強調(diào),一切都以隋瑾兒自己的意見為準。
可是,瑾兒很為難!不知該如何選擇。
多少年了,她已經(jīng)習慣了一切事情都由哥哥姐姐們安排好;無論哥哥姐姐如何選擇,都是為自己好,都是對的。
才見到了多年不見的勞燕姐姐,姐姐什么也沒多說,就說要帶她去美國,隋瑾兒立刻就猛點著小腦袋。
“別怕!即便這次手術(shù)不成功,姐姐也會另外再找治療方法,一定治好了瑾兒的耳朵。”
“有姐姐在,瑾兒什么都不怕!”隋瑾兒瞇著眼,一臉的幸福滿足,頭靠在勞燕肩上,一如許多年前和姐姐坐在一起的時候。
左純急忙搶著說道;“我陪你去美國,治療費用我爸也已經(jīng)準備好了。”
“哦!你家挺富裕的?!?p> 勞燕話音未落,曹斌陡然揮手重重的拍在左純的肩頭,手搭著左純的肩膀,使勁把他壓得坐下。
“瑾兒沒嫁給你,給瑾兒治病輪不到你們家拿錢?!?p> 寧浩端著個有半張桌子大的長方形不銹鋼盤子,從左純身后擠進來,“香辣小龍蝦!”
一邊把一大盤色香味俱佳的香辣小龍蝦擺在了桌上,一邊借著側(cè)身擋住了勞燕的視線,挑著眉梢,壓著嗓子急促的和左純說道;“你也長點記性,沒想想,你家的家底,燕姐會拿眼夾一眼嗎?”
左純另一邊的曹斌,手指著自己的鼻子,“我這樣的在她跟前都不敢造次,你小子逞什么強!
不是靠著自己本事打拼出來的,家里再有錢,在她眼里都是個廢材。
小子,對瑾兒有心就跟著去一趟美國。別的什么都別多提。”
通過這段時間的交往,曹斌和寧浩也是看出來,左純是真的喜歡隋瑾兒到了骨子里。生怕左純這個木頭腦子發(fā)呆氣,惹起勞燕生氣;而他倆又是很清楚,三哥納蘭哥哥他們有多么的寵愛勞燕。在所有長輩心里,勞燕的分量連如今最得寵的居小妹都遠遠不能比擬。
寧浩打工的夜市擋爐灶邊,突然響起客人和一臉精明的小老板爭吵聲。
貼著路沿的這桌來的不久的客人,是三三兩兩的結(jié)伴而來,湊出了七八個人,言談比周邊圍坐的大學生顯得要成熟,衣著打扮也比學生要光鮮精致,平日來消費,花錢也是大手大腳,是夜市攤上個個小老板門最喜歡的顧客。
身材高大的客人站起身,一手扯著小老板,拖到了爐灶邊,指著收起的空炒瓢,“你聞聞,味還在,就你這兒的伙計剛剛炒的哪一大份,多錢一份?我也不少你一分錢,就照著剛端走的香辣小龍蝦,來一份?!?p> “沒料了,炒不出來?!毙±习灏欀亲邮箘怕勚諝饫镞€沒散掉的香味。
客人伸著脖子,看到爐灶邊濕淋淋的空了的水鮮保鮮盒,“不就是小龍蝦嗎!我自己去隔壁攤子買來,讓你們的爐頭師父給炒一下,給你五十,不少了吧?!?p> “先不說確實沒料了,就是有料,呵呵!”盯著客人從兜里掏出的五十塊錢,小老板搖頭晃腦,一臉的鄙視。
和小老板講話的客人身后走上來個同桌的伙伴,顯然是被小老板不屑的神情刺激到了,過來就沖小老板胸口推了一把。
“嗨呦!”唯恐天下不亂的喬喬頭一個跳了起來,正要沖出去,肩膀被一只強壯有力的大手攥住,被壓原地不動站住了。
寧浩攔住喬喬,回頭笑著說道;“我過去解釋一下?!?p> 寧浩剛才把盤子一端上桌,勞燕和居小妹幾個吃慣了釣客食府,頓時就聞出來,寧浩這是跑到釣客后廚恬著臉要來了獨家秘制醬料,才炒出這一盤香氣四溢,誘惑的食欲大漲的香辣小龍蝦。
“,,,,,,,釣客食府秘制醬料,就搞到了一小盒,都用完了,,,,,,,,”寧浩一臉誠摯的解釋,效果反而是事得其反。
這一桌的客人都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屈辱,“跟老子吹牛!以為老子是沒見過世面的土鱉。
想要多加錢就明說,一個小破夜市攤和釣客食府瞎幾把扯關(guān)系。
小子,今天我還就吃定了這一口,麻溜的去炒一份出來。再廢話多,哥幾個把你的攤子給掀了?!?p> 看著寧浩賠著笑解釋,卻被人連著搡把著向后退著。
勞燕有些煩心的皺著眉頭。“小浩,別管了,過來吧!誰都別管他們,也別勸,就讓他們把這攤子砸了?!?p> 這桌客人來的晚,沒看到這一桌人來時開著豪車擺放在不遠處樹下昏暗處,一時錯把這一桌看著年紀都不大的男男女女認作是和寧浩相熟的在校大學生。
聽見有個清亮的女聲響起,往過看,瞧見勞燕。
驚艷之后,心思頓時從一道香辣小龍蝦轉(zhuǎn)到了怎們能和眼前容顏絕美的女子搭訕上了。
既然勞燕姐開了口,寧浩便退后兩步,雙手抱胸,冷眼看著幾個青年男子往樹下的一桌湊過去。
“妹妹,遇見就是緣分,湊一桌唄,,,,”
“美女,哪個學校的,以前咋沒見過,,,”
迎著邊往過湊,邊油腔滑調(diào)的幾人,陡然站起身來的勞燕,把嬌美的身材展露出來。眼睛里露出嘲諷意味的眼神,輕聲警告著。“誰走過來,打斷誰的腿;嘴里敢不干不凈的啰嗦,一嘴的牙就別要了?!?p> “我曹,倒霉!快閃人?!蓖蝗粠讉€臉上帶著輕浮神色一步步湊過來青年男子中間,有人驚恐的大叫了一聲,轉(zhuǎn)頭就狂奔而去。
“勞燕!”又有一個認出來面前的像個大學生的美女是多年不見的勞燕,愣怔了一下,忙拉著左右的伙伴停下來,臉上的表情像是吃了大便一樣別扭;“哎哎!吶!唉;這事搞得!您在這吃飯就錯不了,用的一準就是釣客食府的醬料。”
隔著七八步的距離,張著手攔著一起的伙伴,陪著笑臉,不知該走還是站著。
左純側(cè)過了頭偷偷的小聲的問曹斌,“他們怎么這么怕燕子姐?”
“古城在我們這個年級段的沒幾個不怕燕子的,就剛嚇跑的家伙,小時候招惹過燕子,被三哥和小黑哥帶人找上家里,差點把他家給拆了。”
左純咂舌,偷偷的看了眼冷著一張俏臉,肅立不動的勞燕,“你們都說三哥和納蘭哥哥他們很暴力,可我接觸三哥納蘭哥哥,覺得除了三哥說話的時候喜歡動手動腳,他們的性格卻都是挺隨和的。”
曹斌嗤笑道;“三哥他們是看出來了你小子是真心喜歡瑾兒,要是你小子存心不良,對瑾兒動歪心思,呵呵!我都想不出來你會死的多難看?!碧智那闹钢p手抱胸,眼神冷厲盯著站著不動了的幾個年輕男子,隨時就要暴起的寧浩?!俺蛞娏税?,這家伙發(fā)脾氣多可怕,你可是知道的,可是比起我大舅子哥和三哥他們要動了怒,發(fā)了狠,也就是小毛孩子玩尿泥?!?p> 喬喬湊過頭來,“納蘭他們哥幾個年紀大了,他們可能不像以前喜歡動拳頭,但是存心收拾誰,手段卻更狠辣。
左純這些天在古城跟著隋瑾兒接觸過周蜜副總,和寧浩李柳他們也接觸多了,你應該也聽說了,這次誠居公司把帝豪公司整個給吞并了;而帝豪幾個大股東的結(jié)果卻天差地別,有的比以前混的還要更好,也有被迫被踢出局,最慘的老李,低價出讓了手里的股份,還要接受司法調(diào)查,據(jù)說是侵吞了公司資產(chǎn)。
我媽說這都是因為以前老李嘴里不干不凈的當眾說過納蘭他們哥仨的壞話?!?p> 勞燕厭煩的擺了擺手,“小浩,你湊合著給他們幾個炒一份。”
說完了話,懶得多看幾個神色拘謹站著的人一眼,扭身坐回了椅子里。
“來吧!都別站著啦,真沒蝦了,要吃就自己去別的攤子買點過來?!睂幒埔幻嬲f著話,一面用筷子把裝醬料的食盒里粘在盒子上不多的醬料收集出來。
小老板機靈的從還愣著神的青年手一把接過了一直捏在手里的五十塊錢。
“坐坐,你們自己去把蝦買過來,稍等片刻就給各位炒出來。
呵呵呵!咱這一份可是量大份足,能頂釣客食府六百八一份好幾份的量?!?p>